第十三章 臉色
震驚的又豈止是姜清染,許氏也是覺得不可思議:
“這怎么可能,春杏你怕不是聽錯了吧?”
倒不是她真想讓自己女兒做了那恒親王妃去,而是這恒親王口口聲聲說要娶自己女兒,如今婚事下來了,突然又改口說不去了,怕是有什么變故。
“夫人,奴婢是絕對不可能聽錯的,現(xiàn)在這賜婚的圣旨都已經(jīng)入了英國公府的大門了!”
看著春杏漲紅的臉,姜清染第一次感受到自己那無以復(fù)加的復(fù)雜心情。
她自然是不愿意做那破恒親王妃的,可是這恒親王如此戲耍于她,她心里實在是難受!
昨夜她甚至翻來覆去都睡不著覺,已經(jīng)做好成為一個寡婦的心理準備了!
明明不打算娶自己,何必兜這么大一個圈子……
許氏心理是替女兒高興,可是她自然也知道女兒為了這個事情心里有多擔(dān)心,趕忙安慰女兒道:
“恒親王的婚約可能前些日子是謠傳,未必就是恒親王故意的了,雖說是讓我們擔(dān)驚受怕了,但是畢竟不用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
她一下下拍著女兒的后背,看著姜清染緊緊抓住后邊的紙氣急的樣子,心中感覺慌張。
自己女兒這一個月以來成熟了好幾個檔次,事事都能替自己辦的很好,她本來都想著自己的女兒實在靠得住。
沒想到這恒親王竟然給女兒氣成這個樣子,倒也是真不容易了。
這屋里正是低氣壓,秋雨突然入了房門:
“夫人,靖安侯府的夫人今日前來拜訪。”
“來了來了?!?p> 許氏對著秋雨招了招手,又安撫女兒:
“如今侯府夫人來了,娘去招待一下,女兒如今恒親王不娶你是好事,千萬不要為著這謠傳氣壞了身子?!?p> 轉(zhuǎn)頭到了正廳,鄭氏正滿臉堆笑地看著許氏,許氏跟鄭氏關(guān)系好,自然知道她此行是為何。
許氏是尊重自己女兒的意愿的,如今得到了女兒的首肯,面對鄭氏也是和顏悅色許多。
“不知道姐姐可聽說最近英國公府的嫡女同三皇子定親的事情?”
許氏輕抿了一口茶水:
“這事情自然是知道的,如今怕是全京城都傳遍了吧?!?p> 鄭氏笑著扇了扇風(fēng):
“那是呢,英國公府女兒長得好,也是有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給皇子做妻還是綽綽有余的,只是原先聽說這個婚事,怎么是恒親王的?”
這話就是跟許氏暗示,她已經(jīng)知道了恒親王和姜家的事情。
倒也是,雖然說是圣上還沒賜婚,可是這恒親王府和姜家的婚事已經(jīng)在京城傳遍了,如今大家都在想為什么突然變了呢。
“不過就是街上沒事傳的閑話罷了,先前還傳過永安侯府的嫡女要去給太子做側(cè)妃,后面不也是不了了之了嘛。”
鄭氏嘴上說著是,可是心里卻知道那太子年紀還不到,當(dāng)初大家傳的可都是閑話,跟恒親王的親事意義可不一樣。
不過她只要明白許氏的意思就好。
“話說,我兒為羨自有同清染一同長大,清染實在是我打心眼里把她當(dāng)女兒疼的,如今看著她長大了,我心里也是高興?!?p> 這定親的事情一拉二扯,雖說沒有明說,但是兩個人都心照不宣,正開心扇著扇子吃著果子聊閑話呢,魏氏不知為何突然闖入了正廳,看見鄭氏忙不迭行禮:
“這位就是靖安侯府的大娘子吧,常聽棠兒提起過?!?p> 她這身份屬實有些尷尬,若是外室妾室也就罷了,做大娘子的打罵兩句也是可以的。
可是怪就怪在她是姜初棠的親戚,按理說可是比著那外室還要遠上兩分,可是看在姜初棠的份上,反而不好責(zé)罵了。
許氏對她印象不好,板著臉沒有回應(yīng),倒是鄭氏有些疑惑了:
“這位是……”
許氏沒有抬眼,只是低頭看著地板,沉默了三秒才回:
“棠兒的姨母?!?p> 都是在后宅里面做主母的,聽到了這話,鄭氏還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嗎,淺笑了兩聲:
“倒是我眼拙了,竟然不知這姜家何時有旁人來探親了?!?p> 如今前廳正在會客,若不是有頭有臉的,哪怕是許氏的親戚也會知道避一避,可這姜初棠的母親是個外室,外室的姐妹竟然如此不知羞恥。
何況一個寡婦,如今傍上做外室的姐姐的女兒,這可真是曠古奇聞,她為什么進入國公府,那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嗎?
鄭氏和許氏自顧自地聊著,一旁的魏聽蘭看到他們兩個有說有笑,許多都是京城實興的玩意。
魏氏聽不懂就算了,但竟然也沒有邀請她進來看看,她在門口不尷不尬好半晌,灰溜溜地回去了。
等魏氏走遠了,鄭氏才嘆了一口氣道:
“如今這國公府,怕是日后不得安寧啦,當(dāng)初婚嫁的時候就數(shù)姜國公給你的聘禮最多,當(dāng)初態(tài)度也最好,如今……哎。”
鄭氏和許氏自幼就是閨中密友,所以她倒是真心疼許氏的。
“男人一旦娶了妻,尤其是升了官,哪怕是發(fā)妻地位再高,不也是要變的嗎?!?p> 許氏如今已經(jīng)接受了這個事實,自己給國公府生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怕是早已經(jīng)綁定在了姜國公。
鄭氏聽這話,突然想到自己的兒子,趕忙說:
“話雖是這么說,但是我兒子可是一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若是有了,你親自登門唯我是問?!?p> 兩人有說有笑,等鄭氏走后,到了夜里姜國公先去海棠院看了姜初棠,隨后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怒氣沖沖了。
許氏還沒有看得到:
“官人,這洗腳水給你打好了,你快來試試水溫行不行?”
姜承良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
“許沁意,我平日也是對你相敬如賓的,哪里想到你竟然是這樣一個毒婦!棠兒的姨母本來日子已經(jīng)過得夠苦了,在府里你平日就不能多擔(dān)待擔(dān)待嗎?”
許氏聽完一下子氣血上涌:
“官人這話好沒意思,我怎么就惹她了?”
“今日她去正廳,人家小門小戶出來的,哪怕是不動規(guī)矩,國公府沒有虧待過你,你又何必給她臉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