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怪異
花酒酒勉強(qiáng)應(yīng)和了一句,看出她的心神不定,十一也沒再多說。
接下來幾天,花酒酒過的無比尷尬。
她全身不能動,個人問題都只能依賴十一。
對方一個半大少年,每日為她擦身換衣,毫無怨言,盡管他從不多話,甚至有那么點(diǎn)樂在其中。
但花酒酒那個尷尬,只能一遍遍在心中默念,沒關(guān)系!他們是姐弟!姐弟!
房門被推開,十一再次端了一盆熱水進(jìn)來。
花酒酒僵了僵,“十一,不用這么麻煩,三四天擦一次也可以。”
十一搖頭,“不行,阿姐,我聽說像這樣不能動的人,若是長時間不翻身擦洗,身上會生瘡的!”
他邊說邊將枕頭邊那塊布系在眼睛上,雙手熟練地摸索著給她解衣服。
花酒酒簡直是心如死灰,她怎么就成了個廢人!
該死的月酌!
十一的動作很快,除了隱私部位,其他能擦的,他都幫忙擦了。
很快收拾好,蓋上了被子。
十一拿著花瓶出門,不一會兒便換了新鮮的梨花枝。
他心情頗好的模樣,站在床邊修剪擺弄。
這幾日不知道他從哪里,弄來了許多家具擺件,衣物綢緞,將屋子裝飾一新。
各色鮮花更是每日一換,但凡是宮內(nèi)有的,幾乎天天不重樣擺在她床頭。
看的出十一真的很用心,花酒酒感動不已,同時在心里暗暗發(fā)誓,以后十一就是她最重要的人!
“對了,今日宮中有什么動靜?”
她這段時間動不了,只能讓十一幫忙打聽消息,怕他遇到麻煩,還將萬物符分了他一些。
十一邊插花,邊回她,“六皇子被五皇子殺了?!?p> “啊?!”
花酒酒震驚,不是,這才囂張了幾天??!
十一淡定道,“他匆忙上位,本就德行不足,難以服眾。”
“更何況各宮皇子虎視眈眈,背景深厚,他不過是被推出來的替死鬼罷了。”
“如今背上弒父的名聲,自然做了別人登位的墊腳石?!?p> 花酒酒皺眉,念頭幾轉(zhuǎn),恍然注意到一件事。
“十一,你不結(jié)巴了?”
十一愣住了,看她一眼,吶吶道,“是呀,我,我怎么突然……”
他似乎很激動,又開始磕磕巴巴的。
花酒酒本來心里有點(diǎn)怪異,這會兒看他難以自持的模樣,哭笑不得。
“別激動,慢點(diǎn)說?!?p> 她安撫道。
十一好不容易放松下來,高興道,“一定是這幾日時常和阿姐說話,所以才好的?!?p> 花酒酒笑道,“別往我臉上貼金了,你從前不過是說話少,有些生疏,所以才結(jié)巴,多練練就好。”
“對了,花清淺怎么樣了?還有月酌?”
她這個人最記仇了,迫不及待想知道兩人的下場。
十一道,“皇后瘋了,七公主被關(guān)入了死牢?!?p> “至于月酌……”
十一看了她一眼,“他被五皇子奉為座上賓?!?p> “什么?!!”
花酒酒氣的牙癢癢,這人是有什么魔力是不是?!
算了,氣也沒用,憑白傷自己的身體。
花酒酒很快強(qiáng)迫自己調(diào)整過來,轉(zhuǎn)移注意力,“定德侯他們呢?”
十一繼續(xù)開口,“我聽去宮外采買的宮人說,如今宮外好幾名皇子打著奔國喪的旗號,帶領(lǐng)大隊人馬,一路攻城掠池,直達(dá)京都?!?p> “定德侯他們,不知為何,撤走了。”
花酒酒不解,“撤了?”
十一點(diǎn)頭,“不過這都是流言,尚不知真假?!?p> 花酒酒壓下心頭擔(dān)憂煩亂。
定德侯沙場老將,必然有自己的考量,自己如今這般,急也沒用,先養(yǎng)好身體才是正事。
這日天朗氣清。
十一殷勤的給她換了件新春衫,又搬了把椅子在外面,將她抱去曬太陽。
他給她洗了頭,用采來的鮮花裝飾在發(fā)髻上,那不知疲倦的歡喜和興致,讓花酒酒想到小女孩玩洋娃娃。
不知道為什么,感覺有點(diǎn)怪異。
她懷疑是因為自己這段時間行動不便,所以心理出了點(diǎn)問題。
總喜歡胡思亂想,還越想越陰暗。
她瞇著眼睛,在溫暖的陽光下,昏昏欲睡。
夜里,花酒酒半夢半醒間,猛然發(fā)現(xiàn)床邊坐了個人,霎時嚇的魂飛魄散,差點(diǎn)尖叫出聲。
還是那人急忙開了口,“阿姐,別怕,是我!”
花酒酒驚魂未定,這才看清是十一,她無語道,“大半夜的不睡覺,你想嚇?biāo)牢已剑 ?p> 十一有些委屈,“阿姐,外面下雨了,我本想坐在床邊睡的?!?p> 花酒酒這才聽見外面?zhèn)鱽礓冷罏r瀝的雨聲,頓時愧疚萬分,“十一,對不起?!?p> 之前她讓他在屋子里打地鋪的,結(jié)果十一死活不愿意,要在門外睡。
理由是,他怕小安子那伙人會來找麻煩,他在外面可以守門。
盡管她再三要求,十一還是每晚睡在門外,今夜沒想到,外面居然在下雨。
花酒酒頓時覺得自己不是人,忙道,“床上寬,你來床上睡吧,沒關(guān)系,咱們是親姐弟,湊合一夜無傷大雅!”
十一有些扭捏道,“謝謝阿姐?!?p> 花酒酒愧疚更深,自己鳩占鵲巢,末了,鵲還要向她道謝,真是天理何在。
本以為只是湊合一夜,沒想到接下來幾天,夜夜細(xì)雨連綿。
十一本想打地鋪,可冷宮年久失修,地面濕噠噠一片,返潮嚴(yán)重。
花酒酒著實(shí)過意不去,便堅持讓十一和她一起睡。
這夜,花酒酒迷迷糊糊間翻了個身,感覺湊在一團(tuán)熱乎乎的東西上,鼻尖還嗅到一股細(xì)微的血腥氣。
她后知后覺驚醒過來,借著微弱的光,發(fā)現(xiàn)自己整個腦袋都靠在十一懷中。
她好了?!
花酒酒試探著動了動手指,確實(shí)能動,只不過依舊行動遲緩,但比之前不知好了多少倍。
能動就好,花酒酒長舒一口氣,這幾日壓在心口的重物,終于輕了點(diǎn)。
“阿姐醒了?”
十一突然出聲嚇了花酒酒一跳。
她感覺有點(diǎn)奇怪,尋常人剛醒來聲音都沙沙的,怎么十一的聲音這么清脆?
花酒酒想了想,悶悶道。
“十一,你是不是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