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蘇心頭一顫,沉默片刻后,她抬起頭,面上風(fēng)平浪靜,讓東方帝豪瞧不出蛛絲馬跡。
“將軍也說了只是傳言而已,豈肯當(dāng)真呢?!?p> 東方帝豪聞言一笑,未在多說什么,慕蘇越是這般,他越是想看看這小奴婢隱藏在平靜下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樣子?
“本將軍當(dāng)日在國師府的允諾并未失效?!闭f完這句,東方帝豪這才放過她,動身朝宮門外走去。
慕蘇聽著他最后這句話,想起那塊被她隨意丟在衣柜角落的玉佩,嘴巴撇了撇,再度將此事拋之腦后。
君疏影從東陽門出來時已接近午時,車輦緩緩起動,朝宮墻外駛?cè)ァ?p> 一路上,慕蘇明顯的察覺到他的心情不好,那張臉上不露絲毫,但整個輦中的氣氛卻無比凝重。君疏影去見東陵王期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心里暗忖,不免又想起東方帝豪先前的話。
君疏影為救她受傷之事,一直讓她如鯁在喉,無法安心。但若這一切都只是他早已算計好的呢?慕蘇目光閃爍,這事聽起來荒謬,但若是眼前這個男人,有什么他會謀算不到?
回到府中,慕蘇脫下狐裘,穿上往日的粗衣襖子,君疏影只給她三日時間,這三天除非能證明自己,否則,最后一縷機會也將徹底消失。但在此之前,她還要做一件事!
君疏影并未在鳳來閣中,慕蘇在府內(nèi)找了一會兒,在千葉湖畔才尋到他的身影。
他靜立在湖心亭中,華衣白袍與冰封雪色融為一體,美如畫卷。慕蘇整理了思緒,放緩步子走了過去。她將狐裘擱在亭心的石桌上,低聲說道:“這件狐裘太過貴重,請主上收回?!?p> 君疏影并未轉(zhuǎn)身,雙目閉合著,不清喜怒,冗長的沉靜后,才聽他聲音響起。
“本君賜下的東西從未有收回的道理?!?p> 慕蘇抬頭看著他的背影,臉上閃過掙扎,沉下心說道:“奴婢大膽揣摩上意,如今流言四起,而奴婢不過一介賤籍,無容色,無智計,主上將重擔(dān)壓與奴婢身上,奴婢恐命不堪折!”
慕蘇的話已說的十分明白,君疏影為何受傷的真相只有他二人與在場紫衣衛(wèi)知曉,若非君疏影囑意放出這消息,誰敢多言?堂堂國師為一婢女擋箭,荒天下之大稽!如今,不知已有多少大人物注意到她頭上。
白璧無瑕,誰都想在這塊玉石上尋到可下手之地。但君疏影掩飾的太完美,人無完人,既然如此,他便自己制造出一個‘弱點’,將萬千矛頭吸引而來!
只是,她這個‘弱點’未免也太荒唐,太無說服力了些!
“龍涎山上,主上為何要救我?”
這席話,她問的大膽,甚至連她自己都心有緊張,手心早已出汗。
那深不可測的眸子終于落到了她身上,君疏影聲音泛冷。
“你當(dāng)真是天底下最愚蠢的奴才!”
身為下人,最忌妄談主上,慕蘇不但做了,還當(dāng)面直言不諱,君疏影斥她愚蠢,便是為此。
“記住你自己的身份!”
答案并不讓慕蘇意外,以君疏影的性子若是會回答她那才怪了,只是,她的目的已經(jīng)達成。
“奴婢明白了?!?p> 她恭敬的鞠了鞠身子,轉(zhuǎn)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