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蘇倒是平靜,她料定自己會被刁難。這杜太猷為人性如烈火,還是個牛脾氣,雖說這事是君疏影親口下令,但自己想真的入營還得先過他這一關。
“紫衣衛(wèi)可不是阿貓阿狗呆的地方!”
“想進來,先讓本官看看你的斤兩!”杜太猷斜眼瞧著她,一臉輕鄙。他聲音一落,身后站出個年輕人,神色冷傲,丟下一柄長弓,居高臨下的盯著她。
慕蘇撿起弓,隨意撥弄了下弓弦,立刻察覺不對,這弓被做了手腳。她神色平靜,將周圍這些紫衣衛(wèi)等著看戲的神態(tài)收入眼底。心里卻暗笑,原本她還有些犯難這一關該怎么過,現(xiàn)在可真要多謝這些男人自作聰明了。以她目前的身板,別說射箭了,連弓都拉不開,不過現(xiàn)在嘛……
她手上猛地用力,錚的一聲,箭弦應聲而斷。
杜太猷濃眉一皺,顯然他也不知這弓提前被動了手腳。
“大人想考我箭術(shù)?可惜這弓做工太次,不如換一把!”
少女清越的聲音一起,未等杜太猷回答,慕蘇跳至一旁的高臺,從背后掏出一把小弩,不疾不徐的上箭瞄準。
有人正要呵斥她大膽,杜太猷突然揚手阻止,目光銳利的盯著慕蘇手上的小弩。
倏——
破空聲響,箭羽直沒靶心。她手上動作不停,錚錚破空聲響徹不斷,箭如流星,直射而過,每一只都直刺靶心之上。
武場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驚愕的看著這一幕,慕蘇射箭的位置距離靶心足有五百米之遠,她箭隨心動全無猶豫,一氣呵成,便是與營中神箭手相比也不遑多讓。
“這丫頭箭法居然這么精準……”
“瞎貓撞上死耗子,不過幾個死靶而已,有什么了不起!”驚嘆、嘲弄、不屑的各種聲音響起,武場上一片喧嘩。就連杜太猷身邊那年輕人也一臉震動,只有杜太猷臉色越發(fā)嚴肅,看慕蘇的目光里多了些別的東西。
只有他知道,眼前這丫頭并非箭術(shù)多么超群,一切全賴于她手上那只小弩!
弓是十年磨一神箭手,但弩卻不同,發(fā)射更為精準簡單,只要稍加訓練,百步外射中紅心并不困難。當年,他就是一著不慎,與那楚無鳳對敵時被她手下人以弩貫胸,險些命喪當場!據(jù)他所知,當世用弩的人不多,東陵這邊更是罕見,這小奴婢又是從哪尋來的這東西?
“這小弩你從哪里得來的?”杜太猷沉聲問了一句。
“這個?小時候在山野間和幾個獵人學做的而已?!蹦教K早發(fā)現(xiàn)他一直盯著小弩,避重就輕的說道,面上還是一片無辜的。暗地里嘴角一勾,料到杜太猷是被這小弩勾起了‘傷心往事’!
“大人瞧這成績可滿意?”她假意看不懂杜太猷眼中的揣測,略帶期許的問道。
“取巧而已,算不得本事。”杜太猷打量她了一會兒,語氣不改,態(tài)度比先前更要嚴肅上幾分。他一指先前那年輕男子,道:“葉秋,你和她過兩招!”
“是!”
慕蘇略掃了眼,這葉秋年逾二十五六,一身副官武服,身高九尺,生的極為俊朗。自個兒站在他面前儼然就是個小矮人,以至于對方瞧她的神色都是居高臨下的。
“大人,若我贏了他,是否就有資格入紫衣衛(wèi)?”慕蘇側(cè)頭問道,襯著她臉上的稚氣,顯得有些天真。
她這‘異想天開’的話引來一陣哄笑,杜太猷也是一嗤,冷笑道“你若能勝過葉秋,本將絕無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