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誰?。?/h1>
這周圍的妻主大多都帶著自己女兒來磨面。
大多戶人家的女兒跟薄榆差不多年紀。
十八、九歲,一般到了這年紀都有婚配,要么已經(jīng)成婚,在家當個農(nóng)民,要么就等著干出一番事業(yè),再娶一些漂亮男人做夫郎。
這些跟薄榆差不多年紀的姑娘,大多都被薄榆給欺負過。
不論是被罵的喘不上氣來的,還是被報復的臉上畫了王八的。
況且這薄榆還總騷擾一些漂亮帥氣的男人,這些男人或多或少是一些女人屬意的夫郎。
這才同仇敵愾起來,嘰嘰喳喳的說著薄榆。
衛(wèi)家妻主衛(wèi)實帶了自家的兒子來,只因為自家的女兒才十歲,擱家里當小霸王,要星星要月亮。
還沒長大,已經(jīng)展現(xiàn)出那力氣來,家里也愿意給她想要的東西。
兩人總算感嘆:這衣缽可算傳下來了。
可人家這兒子也是個學習神才,即使現(xiàn)在稍微過了點適婚年齡,也是被踏破門檻的好人家。隔壁村都有人過來說親,可見一斑。
長得好看,知書達理,從那吹著風的帷帽里隱約能夠窺見一丁點真貌。
就是說話吧總帶點刺,可有人就愛這俏生生的模樣。
“衛(wèi)實大娘,我看您啊這排隊排的累,這隊伍啊,不知道排到什么時候?!?p> 薄榆笑起來特好看,月牙彎彎,唇紅齒白?,F(xiàn)在說起話來圓潤,讓人聽著也舒坦。
“我邀您去我那磨,我只要一點能過冬的柴火足以?!?p> 衛(wèi)實看著眼前這個開朗的女人,不可置信的眨眨眼,想起了之前給她送柴火。
薄榆還帶著張揚的、不可一世的憤怒收下了這堆柴火,而現(xiàn)在這個禮貌的孩子。
……你哪位???
薄榆從衛(wèi)實的眼神中讀了出來。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過程中,薄榆在想回家吃什么,衛(wèi)實在想現(xiàn)在去她家會不會給村長下臉子。
而這萬籟俱靜之下,一個炮仗似的聲音響了起來。
“薄榆,別再來騷擾招妹了!”
這個站出來比較瘦弱的女子是那喬秋的女兒,喬錦。
喬錦也算是衛(wèi)招妹的“狂熱粉絲”,薄榆覺著。
因為她發(fā)現(xiàn)哪里有衛(wèi)招妹就有原主,哪有原主就有喬錦。
三個人就像什么奇異的三角結(jié)構(gòu)一樣,怪異但穩(wěn)定。
伸手不打笑臉人,薄榆嬉笑的說:
“各位!這次我是真心想衛(wèi)實娘子去我那磨面,這些日子我也認識到,以前是我對衛(wèi)家長子多有冒犯?!?p> “在此,我對衛(wèi)家長子賠不是,此次前來也是想補償我的錯誤行徑,特此向衛(wèi)家提出邀約,絕無它意……”
薄榆作揖,眉眼間全是抱歉,這身板直挺挺的下去,又起來。
姿勢做的足足的。
薄榆抬起頭來,看著一堆人看癡呆兒似的看著她。
你到底誰啊……
薄榆從她們震驚的眼神中又讀出了一些莫名尷尬的氣氛。心中流汗。
衛(wèi)招妹在這帷帽里看著這意氣風發(fā),雖穿得單薄破爛,卻鏗鏘有力,令人矚目。
活脫脫像那話本里風姿灑脫的狀元郎。
他想起自己看的話本,紅了臉。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暗道不爭氣,卻又慶幸自己戴了帷帽,沒人看見。
衛(wèi)實一聽是這個理由,也突然放下心來,下一秒又有一個尖銳的聲音。
“誰知道你是不是這么好心!”
“除非,你答應以后再也不騷擾招妹!”
喬錦嘴巴翹到天上,橫眉冷對,在大家的聲討中像一個驕傲的孔雀。
“望各位見證,我此后絕不攪擾衛(wèi)招妹,假若我跟衛(wèi)招妹同在一地,我必讓第三人在場監(jiān)察?!?p> 鏗鏘有力。
眼神明亮樸實,好像在發(fā)什么誓言一般。
惹的衛(wèi)招妹心頭一震,心底總有點躁動,不知道是為什么。
可是他此刻卻有些不想她說出這話。
他手指緊扣著衣衫,在那帷帽里輕哼一聲。
“你最好做到!”
大家看見當事人都已經(jīng)和解,倒也沒再說什么。這村頭小霸王指不定憋著什么壞,點到為止就夠了。
這才結(jié)束這鬧劇。
薄榆還在邀請衛(wèi)實,那屋里頭就出來一個長得精明的女人,滿臉堆著肉,倒顯出一些惡俗的富態(tài)來。
“村長!”
“村長好!”
所有人換了個臉,紛紛問好。
村長平常笑臉盈盈的,也不發(fā)怒。
威不足則多怒。
想必是如此。
她樂呵呵的用那沉厚的聲音說著:“衛(wèi)實,你就去吧,這薄家當家的都叫你過去,你要在我這等,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p> 這話說的,讓旁人聽得直流汗。
薄家當家這顯然就是指的薄榆,但你說這薄榆呢,家中僅剩一個無血緣關系的哥哥。要真精打細算起來,她就管自己吃喝,這又怎么算的上當家的?
養(yǎng)家糊口的魄力都沒有,怎配的那兩字。
更別提家中早就揭不開鍋,行事作風還跟以前一樣,這薄榆啊,接受不了以前的好日子變成如今這樣。
往往這樣說,薄榆一下就蹦起來,罵的在場的各位狗血淋頭。
她的形象也就越差。
薄榆從那村長的語調(diào)和眼神中感受到一股成功者對待一個家道中落的失敗者的挑釁。
她巴不得這薄榆的名聲越來越差。
最好,以后這小霸王自己背井離鄉(xiāng),這樣她才好管理村子!這村子里怎么能有個刺頭呢?
薄榆笑得更開心,連忙又高調(diào)大聲的捧著村長:
“多謝村長,還是村長懂我!衛(wèi)實大娘就去我那吧?我就是想要彌補我以前那樣的混賬樣,各位多有得罪!也希望大家能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可以到我那里去磨面?!?p> “唉,其實說到底,我這幾年沒種地,沒有收成,就家中有那祖上傳下來的石磨可供我使用,但這沒糧食,怎么能磨面呢!你們說是不是?”
她捂著后腦傻傻的笑起來,倒讓旁人也被她感染,紛紛低低的嘲笑起來。
這模樣讓人能夠放松警惕,這話啊,也真假參半起來。
“所以一些大娘在村長這磨面,一邊去我那磨面,大家也好在寒冬到來前,早早把這糧食搞了,這也是村長想看到的不是?我也不要多少,就給我點你們家中多了的食物,我也好好過個冬!”
她樸實老實的模樣,倒讓人也不知道怎么接話。
大家紛紛看著村長的臉。
那臉上隱隱表情皸裂。
這把村長形象都抬高了,這村長臺階到底在哪下啊?
她總不能說,你們都不許去,因為我要賺你們的錢?
擺到臺前來,可就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