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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春草年年綠

愿春草年年綠 卿塵橙 6084 2024-12-16 21:11:24

  天翻白肚,晨曦微露。

  傅承宇緩緩睜開眼,看到褚南夢正伏在床邊,閉著眼睛。傅承宇輕輕起身,用力的那一瞬間,背后的傷口瞬間被撕裂,白色的繃帶被染上了點點猩紅,于是這人忍不住輕哼出聲。

  褚南夢聽到聲音后立即醒了過來,之間床上人正用沒受傷的那處手撐在床上,試圖坐起身來。這人額頭上的薄汗和緊緊促起的眉頭無不展現(xiàn)出這人的努力與無奈。

  褚南夢立即起身,從背后扶著那人:“你怎得不喊我一聲?”

  待傅承宇坐穩(wěn),他才嘆了口氣道:“云薇妹妹守了一晚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p>  褚南夢拗不過傅承宇,只得叫了人來守著,隨后離開。

  當褚南夢回到鎮(zhèn)國將軍府時,褚峰正站在門口等著她。

  褚南夢見到褚峰時心中一驚,暗道一聲不好:“父親今日怎么沒去早朝?”

  褚峰冷哼一聲,轉(zhuǎn)身便往府中走去。褚南夢知道大事不妙,慌忙跟著褚峰跑入府中。

  褚南夢一路跟著跑到正廳。

  此時的陸云霜正坐在主位上,淺喝了一口茶。

  褚南夢頓感大事不妙,討好得笑著跑到陸云霜跟前盤腿坐下,扯著她的裙擺搖了搖。

  陸云霜將頭扭到另一邊,褚南夢立刻靈敏地轉(zhuǎn)了一圈,又湊到了陸云霜跟前。

  陸云霜將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在桌上,杯中的茶水被濺了出來,落到了她的衣袖上。

  “娘親有沒有被燙到?!瘪夷蠅羯扉L脖子湊過去看著。

  陸云霜甩了甩袖子,瞥了褚南夢一眼:“我估摸著你一夜未睡,早些去休息吧。”

  褚南夢觀察著陸云霜的表情,見她是真的不生氣了,便開開心心站起來拍拍,大搖大擺離開了。

  “都是你,總是慣著她,現(xiàn)在好了,越長大越?jīng)]分寸?!标懺扑婑夷蠅綦x開,將矛頭指向褚峰。

  “那怎么能是我慣的呢?明明是彥兒在家時慣的?!瘪曳逡彩莻€聰明人,預感自家夫人要開始數(shù)落自己,立即把鍋甩給遠在千里之外的兒子褚彥。

  陸云霜瞪了褚峰一眼,起身就離開。

  兩天后清晨,褚南夢獨自在房間用早膳。

  “小姐,外面都在傳您和丞相大人的謠言,傳得可離奇了?!本G柳從外面急急忙忙跑進來。

  “你看看你像什么樣子?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遇事不要慌?先坐下來喝口茶吃個包子?!瘪夷蠅粽辛苏惺郑疽饩G柳一起坐下吃點東西。

  綠柳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小姐,事關您的清譽,真的很急?!?p>  褚南夢喝了口桂花粥,抬了抬眉,示意綠柳細說。

  “小姐,外面的百姓都在說,那日在街上,丞相大人為您擋了一劍,您為了報答他……”綠柳看了看褚南夢的表情,用說悄悄話的音量,捂著嘴,“獨自在他房中照顧了一整夜。”

  褚南夢楞了楞,咀嚼的動作都停下了,不過很快便回歸神來:“我當是什么事呢,他們說的沒錯啊?!?p>  綠柳立馬站起身,因為速度過快,撞到身后的椅子后,椅子與地面摩擦發(fā)出了一串刺耳的聲音,她驚恐道:“小姐,你是的是真的?”

  “騙你做什么?”褚南夢喝完了粥,開始吃面前的包子。

  “小姐,將軍讓您去前廳?!贝藭r,一個小侍快步跑到褚南夢門口,低著頭高聲喊道。

  “知道了,告訴我爹,我收拾一下就過去?!闭f完,褚南夢拿起桌上還沒吃完的半個包子,起身向外走去。

  剛跨出門,褚南夢轉(zhuǎn)頭見到了想要跟著自己的綠柳,又看了看桌上還沒吃掉的食物:“你還沒吃飯吧,還剩這么多呢,你喊上外面那幾個一起進來吃了吧,不夠的話再喊小廚房做一些出來?!?p>  綠柳乖乖回了句“是”后,喊上門口守著的兩個侍女一起進屋吃飯。

  褚南夢獨自一人去了前廳。

  遠遠地便看見陸云霜坐在主位,褚峰在她面前踱來踱去,時不時還嘆口氣。

  當聽到腳步聲時,褚峰即刻迎了上去:“你可算來了,趕緊說說你跟傅家那小子都干了些什么?!?p>  “爹,您急急忙忙把我叫來就是為了這事啊?!瘪夷蠅粽伊藗€位置坐下。

  “什么叫‘就為這事’啊,事關你閨中清譽,你自己怎么毫不在意?”褚峰與陸云霜對視一眼。

  “可他們說的也沒錯啊?!?p>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褚峰立馬炸了,叉著腰指著褚南夢一副今天非要罵她一頓的架勢。

  “老爺,莊穆侯與莊穆侯夫人在府外?!毙∈虖耐饷媾苓M來,適時救下褚南夢。

  “去請他們進來?!瘪曳鍞[了擺手,轉(zhuǎn)身背對著褚南夢,眼不見心不煩。

  而褚南夢也是個識相的,知道暫時可以不用挨罵了,也不上趕著討罵。

  “褚兄,嫂子,你們都在呢!”還未見人,一陣洪亮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陸云霜起身走到褚峰身旁,待來人走到近前,淺淺福了福身算是問好。

  “褚兄,咱們就別客套了,傅某與夫人今日是為了犬子與令嬡的事情來的?!?p>  褚峰與陸云霜對視一眼。

  陸云霜立即招呼著傅順全和方雅琴坐下,讓侍女上茶:“云薇,你先回房去?!?p>  褚南夢向傅順全與方雅琴打了招呼便起身離開,剛朝自己的院子走了幾步后又折返回來,她才不想回房間里待著呢,她要出去走走。

  將軍府門口,一小侍因為進不去將軍府,只能在門口急得來回踱步。誰知他下一個轉(zhuǎn)身見到了偷偷溜出來的褚南夢,急忙上前喊道:“郡主留步!”

  褚南夢聽到身后有人在喊,回頭看過去。

  這小侍立即跑上前去,將手中的書信交給了褚南夢:“郡主,這是我家小侯爺讓我交給您的。”

  褚南夢摸了摸摸了摸書信上的字跡,抬眼看向小侍:“你家小侯爺?shù)膫绾瘟???p>  “皇上特意讓宮里頭的太醫(yī)來瞧過了,太醫(yī)說要臥床靜養(yǎng)一個月。”

  “左右都是我害了他,你替我轉(zhuǎn)告他,若是有什么想要又不方便的,只管差人來同我講,無需拘泥,萬不能委屈了自己?!?p>  那小侍應聲離去。

  褚南夢本想出去逛逛,現(xiàn)在因為想看看傅承宇信中寫了什么,又溜回家去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褚南夢本想貓進自己房間里,不料被綠柳看到:“小姐,將軍和夫人沒罵你吧?”

  褚南夢被突然傳出的聲音嚇了一跳,轉(zhuǎn)頭看到是一臉無辜的綠柳后又站直身體,默默將手里的書信塞進衣袖里:“我娘親溫柔大氣,怎會因為一點小事就罵我?!闭f完便跑進房間,關上門。

  綠柳疑惑,繼續(xù)收拾桌子。

  褚南夢打開房門,將腦袋探出來:“綠柳,本郡主現(xiàn)在要休息,你在外面守著,不要放任何人進來?!?p>  綠柳應聲,褚南夢又將門關上。

  此時的綠柳只覺得自家郡主特別奇怪,但又不能去問她發(fā)生了什么。

  房內(nèi)的褚南夢迫不及待將信拆開,細讀上面的內(nèi)容,讀到一半還不忘夸傅承宇“字寫得真好看”。

  而信上的內(nèi)容大致內(nèi)容:這兩日外頭的傳聞他聽說了,此事關系到褚南夢的清譽,等他恢復一些,他定然妥善安排,一定不會讓褚南夢受委屈。

  褚南夢將信反復看了幾遍后,又按原樣疊好,收進床頭的小盒子里,隨后又取出了自己珍藏的話本。

  那話本講的是一位綠林好漢路見不平,救下一位嬌弱公主,被朝廷收編,帶兵大破敵軍,還朝后封王拜將,迎娶公主的故事。

  褚南夢翻著話本,感慨道:“當日黑衣人來襲時,我救下了淮景,我也算是綠林好漢了吧。”

  午時,褚南夢被陸云霜喊去一起用午膳。

  用膳期間,陸云霜不說話,褚南夢也不敢出聲,直到用完午膳,褚南夢準備離開時,陸云霜說了句:“從今日起,你便在府里待著,別再出去了。”

  褚南夢立馬坐不住了,站起身喊道:“什么?這和軟禁有什么區(qū)別?”

  “一驚一乍的做什么?哪里還有大家閨秀的樣子?這些日子你便好好在府中待著,學學琴棋書畫,別成天提著你那把劍?!闭f罷,陸云霜由身旁的侍女扶著離開。

  褚南夢只得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院子。

  剛進院子,綠柳便見到褚南夢垂頭喪氣地走進來:“郡主這是怎么了?”

  “完了,綠柳,娘家把我軟禁在府中了,我沒法出門了,這也就罷了,她還讓我學那些琴棋書畫?!瘪夷蠅粞鲱^干嚎。

  綠柳無法,只能將人帶進屋內(nèi),給她倒了杯水:“郡主,您別太傷心了,最近外面的傳言確實不好聽,將軍、夫人是擔心您,這才不讓你出去的,等過了這一陣,您去求求夫人,她一定會心軟的?!?p>  褚南夢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于是將綠柳倒的那杯水一飲而盡,拍了拍綠柳的肩膀,笑道:“好綠柳,你可真聰明?!彪S后轉(zhuǎn)身出門,取出褚彥送給自己的劍,開始在院子里練習。

  綠柳看著院子里的人,搖了搖頭。

  春去冬來,這三個多月,褚南夢在將軍府中,每天學習琴棋書畫、之乎者也,此時的褚南夢在心中暗暗想道:以后再也不能嘲笑陸景同了,這些東西真的很難學。

  三日后是太后壽宴,褚南夢得到了陸云霜的允許,可以不用每日在家學那些東西,她樂得不知道怎么形容當時的心情,直接跑出府慶祝一番。

  這三日,褚南夢每天都喬裝后出門瘋玩,三日很快便過去。

  宴會從中午一直持續(xù)到晚上。

  夜幕降臨,褚峰與皇帝去偏殿談機密要事;陸云霜被世家夫人圍著;傅淮景被同僚逮著灌酒;陸景同左手拿酒壺右手拿酒杯,席地而坐同其他皇子談天說地;只有褚南夢獨自一人在位置上。

  默默喝了幾口酒后,褚南夢覺得宴會的殿內(nèi)有些悶得慌,打算出去走走。

  從舉辦宴會的宮殿出來,沿著小路直通千鯉池。

  此時的褚南夢一個人晃晃悠悠走著,嘴里呢喃著綠柳的名字,奇怪綠柳沒有扶著自己。

  此時的她早已記不得,不久前一位世家小姐不慎將酒水潑在了她身上,綠柳去宮外的馬車上為她取替換的衣服了。

  而一向機警的她也并沒有發(fā)現(xiàn),一道玄色身影在她離開大殿后也跟著離開,一路跌跌撞撞卻又保持適當?shù)木嚯x,尾隨著她。

  不多時,褚南夢已經(jīng)坐在了千鯉池邊的石頭上,她瞇眼看著池子里的各色鯉魚游來游去:“你們在這個……破……池子里…肯定…很無趣吧,我?guī)恪瓊兂鋈?,送你們…去城外的小溪…里,那地方…可比這里……自由多了?!边呑匝宰哉Z邊站起來擼起袖子。

  擼袖子準備去撈鯉魚的空檔,褚南夢便聽到身后有人靠近。

  身為習武之人,下意識便是將人一個過肩摔。

  只聽撲通一聲,那人已經(jīng)被甩進了池子里。

  此時的褚南夢腳步虛浮,指著池子里撲通的人怒罵道:“就憑你,也配,偷襲我?讓我,看看,你是,哪來的,丑八怪。”說完便湊近了些,想要看清被丟下去的是誰。

  誰料那人還識些水性,自己爬到了岸邊,剛好就從褚南夢站著的地方冒出頭來。

  嚇得褚南夢一拳頭揮了過去。

  那人再次跌進水里。

  周圍的宮人發(fā)現(xiàn)有人落水,立即七手八腳將人撈上來,有人跑去殿內(nèi)將此事告訴皇后。

  不久后,皇后帶著一眾人浩浩蕩蕩走到這邊。

  只聽一聲:“你這粗鄙的小賤蹄子,我晏兒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惟你是問!”下一瞬慕安伯的巴掌即將出現(xiàn)在褚南夢臉上,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褚南夢被人扯到了身后。

  “大庭廣眾之下,慕安伯張嘴閉嘴小賤蹄子,抬手便要打巴掌,有失文人風骨,自然當?shù)闷鹨痪洹直芍恕!备党杏顚Ⅰ夷蠅艟o緊擋在身后。

  慕安伯剛要說些什么,伯爵府的小侍進前說了句什么,隨后慕安伯“哼”了一聲便甩袖走人。

  此時褚鋒跟著皇帝從偏殿出來,遠遠便見到一群人聚在這里,兩人對視一眼,大步往千鯉池邊走去。

  “這是發(fā)生了什么?”皇帝走到皇后身邊,問道。

  褚鋒見自己的女兒正被莊穆侯家的臭小子牽著,不由瞪了他一眼,湊近他問道:“你還要牽多久?”

  傅承宇見褚鋒略帶怒意,立即松開褚南夢的手。

  “回皇上,云薇丫頭不知怎的,竟將慕安伯家的小世子推下水了,這還不算,她還打了人家。小世子方才被伯爵府的人抬走了,慕安伯也先行離開了?!被屎笕缡钦f道。

  “明明是他先偷襲我的。皇帝舅舅明鑒,云薇只是想撈兩條鯉魚上來,誰想,魚沒撈到,倒叫人給偷襲了。”此時的褚南夢已經(jīng)酒醒得差不多了,她聽見皇后掐頭去尾的話后立馬上前為自己辯駁。

  皇帝拍了拍云薇的腦袋:“云薇丫頭放心,此事朕必定查個水落石出。爾等都散了吧。”

  眾人緩緩散開,傅承宇突然上前叫住了皇帝:“皇上留步?!?p>  準備離開的眾人聽到傅承宇的聲音,又重新轉(zhuǎn)過身來。

  “淮景還有話要說?”皇帝看向傅承宇。

  只見傅承宇走到皇帝面前,掀起衣袍跪了下去:“皇上明鑒,臣與云薇青梅竹馬,前些日子云薇為救臣,鬧得滿城風雨。今日臣斗膽求娶云薇郡主,望陛下成全?!?p>  皇帝挑眉,看向褚南夢,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呆住了,隨后看向褚鋒,發(fā)現(xiàn)他滿眼慍怒,瞪著傅承宇。

  “云薇丫頭,你可愿意?”

  褚南夢看了看傅承宇,看了看皇帝,又看向褚鋒,隨后想起往日,褚彥還在家時所說的話,不再多思索,回到:“臣女愿?!?p>  皇帝當即大笑起來:“好,明日朕便下旨,為你二人賜婚?!?p>  在皇帝的笑聲中,眾人重新回到席間,而此時的褚峰和傅承宇開始被同僚們灌酒。

  宴席散,眾人離宮,褚南夢被褚峰和陸云霜帶回府中。

  在回將軍府的馬車上。

  “云薇,你可知道你今日做了什么?誰家女兒家的婚事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怎得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自己便答應了?”褚峰急得直拍手,此時已經(jīng)氣得不知該如何罵褚南夢了。

  “淮景當眾求娶,若我當場拒絕,那他日后還怎么在官場上待著。況且哥哥離京前說過,這整個汴京城,只有淮景能配得上我,我相信哥哥的眼光?!贝藭r的褚南夢知道馬車上沒人會幫自己,只敢小聲嘟囔。

  “你每次做了壞事只會將你哥哥搬出來,你要是有你哥哥一分乖巧,我這日子便能安生不少?!瘪曳迓牭今夷蠅籼岬阶约簝鹤樱氲阶约簝鹤优c傅承宇同窗十載,定時了解他的為人,但一想到嬌養(yǎng)了數(shù)十年的女兒要被對方娶走,立馬又開始吹胡子瞪眼。

  不久后,馬車在將軍府門口停下。

  踏入將軍府的大門,正當褚南夢以為這一關已經(jīng)過去時,陸云霜喊住她:“云薇,你這段時間繼續(xù)在你自己的院子里好好修生養(yǎng)性吧。”

  褚南夢知道父母親都生氣了,也不敢反抗,只能應聲離開。

  第二日辰時,莊穆侯攜夫人與小侯爺帶著聘禮到鎮(zhèn)國將軍府提親。

  褚峰與陸云霜親自接待了這三人。

  今日汴京城下起了初學,褚南夢嫌冷,窩在被子里睡懶覺,直到聽說傅承宇來了府上。

  褚南夢熟練地找到自己曾經(jīng)在院墻下刨的狗洞鉆了出去,又一路跑到前廳。

  此時的前廳內(nèi),茶香裊裊,氣氛莊重。

  莊穆侯夫婦與褚峰、陸云霜商討著兒女的婚事,傅承宇在一旁靜靜地坐著,目光飄向了遠處。

  此時,傅承宇的視線中出現(xiàn)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是褚南夢。

  她正躲在遠處的柱子后面,偷偷地觀察著這邊的情況。

  她的臉上滿是警惕與好奇,那雙明亮的眼睛在傅承宇身上停留了許久。

  婚事商議得十分順利。

  終于,婚事商議結束,莊穆侯夫婦起身告辭。

  就在傅承宇即將邁出前廳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住了腳步,轉(zhuǎn)頭看向了遠處的人兒。

  褚南夢被嚇了一跳,剛冒出頭又立即縮了回去。生怕因為他這個舉動,害得自己被褚峰和陸云霜發(fā)現(xiàn)。

  幾瞬之后,褚南夢又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發(fā)現(xiàn)除了傅承宇沒再看自己的方向,隨后指了指將軍府后門的方向,又貓著腰跑開了。

  不多時,兩人在將軍府后門順利見上了面。

  只見此時的褚南夢臉上沾上了泥土,衣服上也濕了一大片,而她對這些卻渾然不知。

  很顯然,褚南夢又是從將軍府中某個隱秘的狗洞處偷偷鉆出去的。

  “云薇,你……”傅承宇見到這樣的褚南夢,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好。

  “我從狗洞鉆出來的?!瘪夷蠅魸M不在意地笑了笑。

  “云薇,今日我與父母是來提親的,你,當真愿意嫁給我嗎?”傅承宇想了想,最終還是問出了口。

  褚南夢搖了搖頭,笑道:“我既已在大庭廣眾之下答應了,自然不會反悔。”

  聽了這話,傅承宇似是松了一口氣,心中不忐忑也減淡幾分,從大袖中取出一塊玉佩,遞到褚南夢面前:“云薇,這塊玉佩是我母親為她未來兒媳準備的,我現(xiàn)下將它送你?!?p>  褚南夢回憶了一下,自己今日正好戴著皇帝送給她的玉佩,想著既然有禮物回贈,且之后確實會成為莊穆侯夫人的兒媳,便將玉佩收下了。

  “這個給你?!瘪夷蠅舸蠓降貙⒀g的玉佩取下來,送給了傅承宇。

  此時收到回禮的傅承宇低頭淺笑,不由紅了臉。

  此時的傅承宇以為他是在與褚南夢交換信物,若他得知在褚南夢眼中自己只是在回一份再尋常不過的禮物,必然氣極反笑。

  此時的雪越下越大。

  “淮景,雪下大了,你快些回府吧?!瘪夷蠅籼ь^望著天上的雪。

  傅承宇跟著抬頭望向天空,隨后又看向褚南夢,低聲道了句:“今朝已然同淋雪,此生注定共白頭?!?p>  幾日后,若是仔細看便能注意到,一向衣著講究的丞相,脖子上總掛著一根紅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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