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和青梅竹馬要訂婚那天,我出了車禍。
昏迷三年,一醒來,我的未婚夫仍舊深情的守在我床前。
人人議論羨慕我有個這么癡情的未婚夫,癡情到我昏迷期間,他找了個我的替身。
我本不欲拆散他倆,可替身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未婚夫無底線的縱容,終于讓我決心反擊。
既然你們不想各自安好,那就誰也別想好過!
一、
“賤人,睡了三年怎么沒把你睡癱了,你信不信,我一個電話,蔣總就會丟下你來找我?!?p> 蔣翼去找醫(yī)生的時候,放在桌子上的他的手機突然發(fā)來這么一條消息。
我本不欲看他手機,只是他從來不設(shè)消息隱藏,我一瞥過去就能看到。
我皺了皺眉,拿起他的手機打算再看一眼。
消息卻撤回了。
余光里病房外有個一閃而過的身影,高跟鞋的聲音一點點遠去。
蔣翼回來時,手里還提著一碗粥。
“等久了吧,你以前最愛吃這家的粥,我給你喂點?!?p> “剛才你的手機好像來了消息。”
我的話音剛落,蔣翼有一瞬間的慌亂,隨即立馬恢復(fù)了鎮(zhèn)定。
“你怎么沒幫我看看,我的密碼還是以前那個,應(yīng)該是工作消息,沒事,我先喂你喝點粥,吃完了我再去處理。”
一邊說一邊打開了手機。
下一秒他便把勺子放在我手上。
“清清,我工作上有點急事,你自己喝好嗎,我等會就回來?!?p> 說完著急忙慌的出去了。
我皺了皺眉。
剛才我在他的手機頁面看到的,分明是一個秘書給他發(fā)說自己在醫(yī)院。
二、
我朋友來看我時,我便知道蔣翼去處理什么工作了。
我朋友看見他在七樓婦產(chǎn)科門外,旁邊還坐著他的秘書。
原來,我昏迷的這三年,他給自己找了個據(jù)說長得挺像我的替身。
圈子里都傳遍了,蔣翼對我可謂是癡心,連找人都要找個和我長得像的。
說到底,不過是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罷了。
直到我出院了,蔣翼才給我打了電話。
“清清,你身體好點了嗎?我這邊臨時要出差,實在是走不開?!?p> 我隨口應(yīng)付幾句,隨即掛了電話。
點進朋友圈,蔣翼的女秘書剛發(fā)了動態(tài)。
‘心心念念的美景,終于看到了?!?p> 我一張一張點開看過去,好幾張蔣翼都會恰巧出現(xiàn)。
看來前兩天非要來加我,就是為了給我看她和蔣翼有多恩愛。
我大方點了個贊。
幾分鐘后,對方便發(fā)來了消息。
“剛才蔣總是不是和你說他在出差?其實是我前兩天去了一趟醫(yī)院,蔣總知道了,才帶我來旅游的?!?p> 我沒回她,把聊天記錄截了屏,轉(zhuǎn)手便轉(zhuǎn)發(fā)給了蔣翼。
蔣翼半個小時后才給我打來視頻。
一接通,楊希婷的哭聲便傳了過來。
“清清,你給我發(fā)的那個截圖是什么意思?”
“不明顯嗎,你秘書給我發(fā)的啊,我不清楚你秘書想要干什么,所以轉(zhuǎn)發(fā)給你看看啊。”
蔣翼的眉頭皺了起來,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這根本不是我秘書的微信號。”
我?guī)缀跻粴庑α恕?p> “她自己不會用小號來加我嗎?”
對面的楊希婷哭聲還時不時的傳來,蔣翼給她遞了張紙,開口時聲音已經(jīng)冷下去了。
“我剛才檢查過她的手機了,她根本沒有這個號?!?p> 三、
我不相信的反駁了一句“怎么可能”。
隨即打算去翻朋友圈。
那條朋友圈也不見蹤影。
“清清,我承認她是跟過我,但那都是你昏迷時候的事情了,我和她清清白白,你為什么還要用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來陷害她?”
我不可置信的抬頭。
“我陷害她?我吃多了去自導(dǎo)自演這一出戲干什么?還你和她清清白白,你管你們這種關(guān)系叫清清白白?。 ?p> 隨即我掛斷了電話。
晚上父親回來時,我和他說了取消和蔣家訂婚的事。
我對他本來就沒有多少感情基礎(chǔ),只是小時候兩家開玩笑說要訂娃娃親,我倆又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也算知根知底,便也稀里糊涂的要訂婚。
既然他和他秘書談了幾年,今天又那么維護她,想必是比喜歡我更喜歡秘書的,還不如取消婚約,讓他倆有情人終成眷屬。
第二天聽說蔣翼便飛回來了。
傍晚的時候,門外突然傳出來一陣聲音。
我仔細一聽,竟然是蔣翼拿著個大喇叭在喊我。
“清清,我錯了,你出來聽我解釋好不好!”
我只覺得臉都丟到外太空了。
他原本就這么顛嗎?
“蔣翼,你在這大喊大叫干什么,擾民了!”
見我出來,蔣翼關(guān)了大喇叭,激動的走上前。
“清清,你終于肯見我了。對不起,是我錯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你看,我給你準備了驚喜?!?p> 他話音剛落,不遠處的天空煙花炸開。
那絢麗的煙花還在空中變成了一顆愛心才消散。
“清清,我錯了,你就原諒我好不好?”
我敷衍的點點頭。
“好,我原諒你了,回去吧,記得和你父母說一下我們訂婚取消的事?!?p> 蔣翼聽到前半句話還笑著的嘴角馬上就下來了。
“林清清,我都這么哄你了,你怎么還要退婚?”
說著一步步把我逼到了門口。
“你就不能大度一點?虧這次楊秘書還提醒我給你帶禮物,我今天還精心準備了驚喜,你竟然還在無理取鬧!”
“蔣翼,你再在我家門口糾纏下去,我可要報警了!”
蔣翼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
“你盡管報啊,我倒要看看,A市哪個不長眼的敢拿了我蔣翼!”
四、
就在我掏出手機要打電話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聲音。
“干嘛呢?誰要報警?”
蔣翼一臉不耐煩的轉(zhuǎn)過身去。
“誰在這多管閑事!你知道……”
剩下的聲音漸漸淹沒了。
一瞬間,蔣翼像被一把抓住脖頸的狗,一下把牙齒都收了回去。
蔣翼之所以敢說沒人敢抓他這樣的大話,無非是仗著自己家里有點背景,怎么這會一下就囂張不起來了?
我和蔣翼錯了點身位,才看到路邊站著三個男人。
三人都人高馬大,尤其中間的那人,一句話沒說,卻給了人極大壓迫感。
“什么情況,我們就是警察,發(fā)生什么事了?小姑娘沒事吧?!?p> 我剛搖了搖頭,蔣翼便聲音發(fā)虛的開口了:“沒事沒事,就是我惹我女朋友生氣了,正在哄呢?!?p> “喲,蔣總這身份,還會哄人呢?!?p> 剛才自稱警察的男人開口。
中間的男人聽到這話,抬頭往這邊看了一眼。
我有點不敢與其對視,低頭小聲說了一句“不是他女朋友”。
蔣翼好像有點怕這三個男的,說了句“我還有事”便走了。
我小聲的說了句“謝謝”也轉(zhuǎn)身進了大門。
后面幾天蔣翼倒沒來煩我了,只是叫人送了個禮物過來,我看也沒看,隨手丟在角落。
倒是楊希婷先找上門來了。
她手里還提著一個盒子。
“林小姐,很抱歉打擾你了。聽聞你和蔣總說要取消訂婚,都是我的錯,我已經(jīng)向蔣總遞了辭職信,從此以后我一定離蔣總遠遠的,絕不會來打擾你們?!?p> 見我對她這番話毫無反應(yīng),她又紅著眼眶開口。
“林小姐,我知道我不該來,只是這是我離開A市前的最后一個愿望。前幾天蔣總給林小姐送了一份禮物,只是可能是匆忙之間拿錯了,我和林小姐的禮物換錯了?!?p> 我看著她擺在地上的盒子,里面是一雙高跟鞋。
“拿錯了?”
楊希婷眼里的淚已經(jīng)落下來了。
“林小姐和我的尺碼不是一樣的,匆忙間蔣總把我的尺碼的鞋子送給了林小姐。林小姐能還給我嗎,那是我唯一的念想了?!?p> 我拿起那雙鞋看了一眼,果然是我的尺碼。
“呵,楊秘書,你可真會惡心人啊,該不會我的這雙鞋,是蔣翼陪你逛街時,買一送一順帶給我的吧?”
“不是的林小姐,蔣總是認真給你挑的禮物,至于我,蔣總只是看我這些年一直努力工作,給我的工作獎勵罷了?!?p> 我嗤笑一聲。
“你是挺努力的,都努力到上司床上了?!?p> 楊希婷的臉上難看起來。
我站起身,朝阿姨吩咐。
“阿姨,帶她去找找,鞋子應(yīng)該在樓上的雜物間,找到了就讓她帶著鞋子離開,我累了,先去休息去了?!?p> 阿姨點點頭,率先去二樓雜物間了。
楊希婷則跟在我身后上了樓梯。
“林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破壞你和蔣總的感情的,你放心……”
我不耐煩的轉(zhuǎn)身。
“你和我說這些干什么?我……”
“啊,林小姐,不要……”
五、
沒等我說完,楊希婷突然大叫一聲,隨即向后倒去。
我伸手去抓,卻抓了個空。
楊希婷進急救室不到半個小時,蔣翼便火急火燎的趕來了。
“林清清,怎么回事?希婷怎么會突然摔倒了?”
我看著自己已經(jīng)洗干凈,卻仍聞得到血腥味的手,驚疑不定的開口:“她沒站穩(wěn),從樓梯上摔下來了?!?p> 就在這時,手術(shù)室的門打開,醫(yī)生滿臉遺憾的開口:“誰是病人家屬?病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只是很遺憾,病人的孩子沒有保住?!?p> 我不可置信的抬頭。
蔣翼看起來更不可置信,一把揪住了醫(yī)生的衣領(lǐng)。
“你說什么,流產(chǎn)?怎么可能,孩子前幾個星期就已經(jīng)打掉了!”
這次我震驚的目光轉(zhuǎn)向了蔣翼。
不多時,楊希婷轉(zhuǎn)去了VIP病房。
等我辦完住院手續(xù),走到病房門口,才發(fā)現(xiàn)楊希婷已經(jīng)醒了,正拉著蔣翼的手哭。
“希婷,你告訴我,前幾星期我讓你去把孩子打掉,你告訴我說已經(jīng)打了,你是不是騙我的?”
楊希婷緊緊拉住了蔣翼的手。
“啊翼,對不起,我下不了決心。嗚嗚嗚,我知道,你和林小姐才是一對,我不應(yīng)該生下你的孩子,可是你要我怎么舍得??!”
蔣翼的聲音聽起來也悲痛萬分。
“這就是你為什么給我遞了辭職信,你是想要走得遠遠的,偷偷生下我的孩子嗎?”
楊希婷卻像突然被什么嚇到了,急著找自己的手機。
“啊翼,我的手機呢,你看過我的手機了嗎?”
蔣翼疑惑的搖了搖頭。
“怎么了,有什么事要處理嗎?”
楊希婷松了一口氣。
“啊翼,你把我的手機給我好不好,林小姐不是故意的?!?p> 蔣翼聽聞這話,遞過去的手機又收了回來。
“關(guān)清清什么事?”
在楊希婷越發(fā)焦急的目光中,蔣翼輕而易舉的打開了她的手機。
下一秒,伴隨著哭腔的聲音響起。
“林小姐,很抱歉打擾你了……這是我離開A市的最后一個愿望了……啊,林小姐,不要……”
隨后便是楊希婷凄慘的呼救聲。
她竟然錄了音!
六、
難怪明明我沒碰到她,她卻在摔倒前喊了我的名字!
錄音剛放完,楊希婷便著急辯解。
“啊翼,不是的,林小姐不是故意推我的,可能是知道了我的鞋和她的一模一樣,她心里不舒服,才會碰了我一下,是我自己沒站穩(wěn),不怪林小姐?!?p> 她含著眼淚的眼睛往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不易察覺的笑一閃而過。
看向蔣翼時,她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再說了,孩子沒了,不是皆大歡喜的事嗎,要不是我自己起了私心,他早在前幾個星期就死了。”
聽完這話,蔣翼手里的手機啪一聲掉了下去。
他上前緊緊抱住楊希婷。
“希婷,是我對不起你,你放心,我一定會讓林清清付出代價的,你安心在這休息好嗎?不哭了,你才做了手術(shù),哭多了傷身。”
蔣翼又柔聲哄了楊希婷好久。
我懶得聽他們這對狗男女在這你儂我儂,轉(zhuǎn)身出了醫(yī)院。
回到家,我第一件事便是派人把家里的監(jiān)控全調(diào)出來。
只是很可惜,樓梯處沒安著監(jiān)控,其余監(jiān)控也照不到我倆站著的地方。
父親回來時,,我正在看第三遍監(jiān)控。
“清清。”
“爸!”
本來之前不想哭,看到爸爸的那一刻,我的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我的乖女兒,不哭,事情我都聽說了,爸相信你,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你一個清白。”
爸爸安慰了我?guī)拙?,隨后便去書房打電話去了。
兩個小時不到,爸爸下樓了,同時,家里送進了一份快遞。
“清清,事情都解決了,不要擔心……”
天色已晚,但是我還是去了醫(yī)院。
剛出電梯,我便和靠在走廊得蔣翼對上了視線。
“林清清,你終于來了!怎么,之前怎么跑了,是做賊心虛吧!”
說完,在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便抬手給了我一巴掌!
“我告訴你林清清,你馬上去向希婷道歉,不然,就別怪我報警,走法律手段讓你認錯!”
臉上火辣辣的疼,我抬起手,被蔣翼緊緊的抓住了。
他狠狠的推了我一巴掌,我站不住,跌倒在地。
我抬眼死死的瞪了他一眼。
“林清清,你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錯了,我只是輕輕推一下你,你就疼了?你推希婷下樓梯的時候怎么沒想過她會有多疼,更何況她還懷著孕!”
我擦掉不受控制的眼淚,打算起身,卻被蔣翼一把拽住衣領(lǐng),往楊希婷病房門口丟去。
“你看看,你把希婷害得這么慘!”
蔣翼死死的卡住我的下巴,我用力掙脫,可剛在病床上躺了三年,我根本使不出多少力。
就在我終于碰到手機,要報警的時候,身后傳來了一聲威嚴的聲音。
“蔣翼,你他媽給我放開她!”
“小……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