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替身
茶遙穿進替身文學里,做了男主霍夜寒的白月光替身。
“誰讓你穿她的衣服?”
霍夜寒抓著茶遙手腕,幾乎要把她骨頭捏碎。
茶遙掙扎兩下沒甩開,一抬手給了他一耳光:“有病啊?
上班不穿工作服,穿什么?
川貝枇杷膏嗎?
再說,不是你讓人送來叫我穿的嗎?”
真是無語了,她的身量要比憶昔豐腴不少,她沒嫌棄勒胸,霍夜寒倒嫌棄她玷污了憶昔衣服。
霍夜寒突地松開手,摸著火辣辣的臉,磨著后槽牙喊她名字:“茶遙?!”
他何時讓人送過憶昔的衣服來?
“我沒聾,有事說事沒事退朝!”茶遙往榻上一歪,揉著發(fā)紅的手心,不怕死地看著霍夜寒。
霍夜寒聲音惻惻,目光陰沉:“茶遙,我讓你住在憶昔亭,是因為你的這張臉。
別忘了自己身份,你只是個冒牌貨,休要在本谷主面前蹬鼻子上臉!”
茶遙點頭:“記得記得,你一天提醒我八百遍,我是替身我是替身,我是條魚,也記住了。
再說,你鼻子一拳就斷了,還蹬著上臉?
你以為它是珠穆朗瑪啊?”
霍夜寒雙眸迸射出危險光芒:“瘋言瘋語!”
下一秒,窗臺上的百年靈棠木盆景撅住了他目光。
霍夜寒大步走上前,靈棠木的紅葉落盡,枝干像是被大火燒了一遍,黑黢黢的,光禿禿的。
仿佛在告知他,有關他與憶昔的過往,都在那場大火中,消亡殆盡,毫無痕跡。
他氣血翻涌,只覺得太陽穴一陣陣疼痛,青筋蹦蹦地跳。
“誰讓你動靈棠木的?”
他強忍著怒氣低吼出聲。
聽到霍夜寒拳頭捏的嘎吱響,茶遙放松的姿態(tài)收斂了許多。
“那個……是意外,不是故意的!”
霍夜寒猛地轉身,扯著她胳膊到近前:“意外?
這盆靈棠木是我送給憶昔的,她最是喜歡,一天要看上十幾次。
她最寶貝的盆景,存活百年之久,你一句‘意外’,輕飄飄就揭過了?”
茶遙是被他生拉硬拽拖過來,膝蓋撞到柜子一角,皮開肉綻,鮮血流出來不自知,她疼得吸了口冷氣。
霍夜寒重視憶昔生前的東西,憶昔的衣服,憶昔的書籍,憶昔的花草,憶昔的點點滴滴。
但她不知道霍夜寒能重視到這個程度,靈棠木是她閑來無事,看憶昔留下的符箓大全,照葫蘆畫瓢臨摹出的符箓燒死的。
她是普通火靈根,畫符的本事一般,點火的本事還行,但控火的本事就很垃圾。
畫的是火星符,還沒等驗證成功與否,一個噴嚏打出去,符箓躥出一股黑煙,就把靈棠木燎了。
靈棠木遇火,發(fā)出一連串的嗶啵爆響,就像被點著的豌豆射手,對著屋里不定時不定向的一頓開炮。
充裕的靈力第一炮就打在茶遙臉上,她雙眼一番,暈過去了。
靈棠木可能是把遭受的危險全部歸功于這個房間,于是無差別的亂射一氣,在靈氣消耗殆盡之后,才真的油盡燈枯不得不停下來。
茶遙醒來,房間慘狀不忍直視,沒想到一盆百年靈棠木竟有如此大威力,可見其材料有多彌足珍貴。
事后她瘋狂補救,天天各種藥水靈泉的給靈棠木澆灌,可就是沒有任何重新發(fā)芽的勢頭。
結果今天就被霍夜寒發(fā)現(xiàn)了。
她自覺理虧,聲音小下去:“對不起?。 ?p> 霍夜寒側眸看她,余光進入一本翻得卷邊的書籍,拿起一看《符箓大全》,幾張紙脫頁了,隨著他拿起的動作,齊刷刷掉下來。
拿著書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收緊,他的唇線抿得溜直。
“你還動了她的書?”
茶遙對上霍夜寒發(fā)紅的雙眼,試圖解釋:“你既然這么在意她的東西,為什么要讓我住進來?
你把我關在這里,我不得找點事情做嘛。
不管你信不信,這些東西,我都不是故意弄壞的,年久失修,這本書我一拿起來,就散頁了。
那些掉下來的是我還沒來得及粘上的?!?p> 可是霍夜寒根本不信,他親眼看到靈棠木被茶遙燒壞,認定書籍也是茶遙蓄意破壞。
霍夜寒環(huán)視房間四周,原來燒壞的不僅僅是靈棠木,還有桌椅、屏風、安箱,以及他給憶昔雕刻的小像,做的玉簪……
就連地面也是大坑套小坑,整個房間,只有茶遙剛剛歪著的軟塌還勉強完整,其他全都被破壞得七七八八。
這里,留存了他與憶昔無數(shù)個快樂時光,他以為,只要長得與憶昔一般無二的茶遙住進來,安安靜靜坐在那里,他就能忘記憶昔早就不在人世的事情。
可是,他錯了……
茶遙的性子跳脫,本就是個不安靜的主兒,好好的房間,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破壞得這么徹底。
霍夜寒仿佛看到了憶昔悲傷留戀的眼神,虧欠和后悔交織,惱怒之下,閉眼探手,虛空一抓,茶遙就被扼住喉嚨,雙腳離地。
“啊咳咳咳……霍夜寒……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茶遙雙手抓著喉嚨處無形的力量,雙腳不停來回蹬,身體擺動,臉被憋悶出豬肝色,胸腔的空氣越來越少,窒息感逐漸侵占所有神經(jīng)。
她看著霍夜寒的側臉,完美的線條,清晰的輪廓,卻處處透著絕情。
他始終沒有扭頭看她一眼,喉嚨收緊的力量不減反增,這一次,茶遙切切實實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霍夜寒,真的要殺了她?
良久,她終于不再掙扎,失去知覺暈死過去。
霍夜寒聲音沒有溫度:“你終歸不是憶昔,是我錯了。
錯的離譜!”
手指一松,茶遙像是一個破碎的布娃娃跌落在地。
“丟到外門去,永遠不許踏進憶昔亭!”
子翁低眉:“是,谷主!”
霍夜寒目光掃過房間,袖子一揮,設施布局恢復如初,仿佛這里從來沒有住過什么人。
但他的心底還是隱隱作痛,畢竟不再是憶昔走時留下的原版,他留不住憶昔,也守不住有關憶昔的東西。
一股挫敗感滋生,霍夜寒只想快步離開這里。
子翁帶著昏迷的茶遙去外門,路上遇到憶昔妹妹忘今。
她擋住去路:“你要帶這個冒牌貨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