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娘們,可不像好人吶
茶遙愣怔:“什么?”
“你手上的疤痕,疼嗎?”
茶遙抬起手來大大方方看了兩遍:“不碰不疼。
相比較這點疤痕,流干血要死了的那種眩暈感更讓人記憶猶新?!?p> 眼皮沉沉,卻不敢睡,知道闔上眼,就再也睜不開,大仇不得報,不甘心,可一陣陣的眩暈襲來,周身發(fā)涼,毫無希望,才是最折磨人的。
長出一口氣,茶遙及時抽離瀕死窒息感,想起什么,放下手:“你還沒說,有沒有惡龍的蹤影呢?”
“‘惡’龍,沒見過!”
他語氣在“惡”字上加重,茶遙沒有注意,陷入困惑中。
“這里,可有什么仙門?”
“未曾聽說!”
茶遙斷定,臨淵閣的深淵中,一定存在某種陣法,將她掉到偏僻的村子,這里的人沒聽說過龍,也沒接觸過仙門,是凡人地界。
不知道,那條惡龍到底有沒有松動封印,有朝一日會不會騰飛出淵。
她的仇還沒得報,要抓緊時間養(yǎng)好身體,勤加修煉,血海深仇,不可不報。
平安斂眉,目光垂下,定在她握緊的拳頭上。
“也許,我可以幫你?”
茶遙:“血海之仇深似海,你幫不了我。”
頓了一下,平安開口:“既然我?guī)筒涣四?,那么,你能幫我嗎??p> 茶遙蹙眉:“誰教你這么提請求的?”
先說幫她,她說不用,立刻反過來讓她幫自己?
平安不說話,只靜靜看著她,她總覺得,平安那雙眼,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見過。
更為奇怪的是,平安看她的眼神,也不陌生,似乎之前他們就熟識。
“你,認識我?”
“認識,也不認識?!?p> 這話把茶遙整懵了,她忽然想起來,霍夜寒把她當憶昔替身的事情。
看來又是一個認錯人的。
想到憶昔,她頓然對平安沒有半分好感。
說起話來也生硬了:“我問你,這里是什么地方?”
平安抬頭看了一圈茅草屋,如實回答:“古澤村?!?p> 忘今和霍夜寒都不會想到,她掉進臨淵閣的深淵之下,沒有被封印的惡龍,還撿回了一條命。
死局已破,一切皆有可能。
養(yǎng)好身體,抓緊修煉,提高修為,報仇雪恨,是茶遙目前最該做的事情。
“我記得,掉下來之時,看到了漫山的山茶花,還有一汪湖,那里靈氣充裕,你可知道是哪里?”
平安反問:“靈氣?”
茶遙摸了下鼻子:“算了,你不懂!”
跟一個凡人問靈氣充裕的地方,怎么會有答案?
“在璇璣雪域!”
沒想到平安還真說出個地方。
“不過,那里沒有靈氣,只有冥氣?!?p> 茶遙從未聽說過冥氣。
“冥氣是什么?”
“等你好了,帶你去看?!?p> 茶遙看著平安撩開簾子走出去,腦子靜下來,剛要把發(fā)生的事情好好捋捋,院子外面一聲脆響。
鍋碗摔到地上的聲音。
茶遙趴窗戶往外看,院里不止潘老太太,大門外進來兩個大男人,膀大腰圓,肩膀上綁著還有毛的獸皮,耳朵上掛著兩個大鐵環(huán),獸皮腰帶,掛著尖銳的狼牙,虎皮靴子。
掐腰晃晃悠悠直奔潘老太太去,剛才的聲音就是他們進來時,把院里灶臺上的鍋碗掃到地上發(fā)出的。
“老太太,把你們家好吃的都拿出來煮上一鍋,給我們哥倆頂頂飽?!?p> 潘老太太后退兩步,怯生生不敢直視二人:“沒有,我們村年年干旱,哪還有什么吃的?”
“胡說八道!
我剛從你們村其他人家出來,他們拿出來不少魚,那魚又鮮又大。
怎么會是年年干旱的樣子?”
潘老太太拄著拐,在地上跺了兩下腳:“老天作證,昨晚才下的雨。
我一個孤老太婆,哪有力氣抓魚?”
“既然沒有魚,那總有雞鴨啥的吧?
給我們哥倆燉只雞!”
兩人環(huán)視一周,就要進屋坐著等。
誰料一撩簾子,與要出去的平安打了個照面。
“喲?
大哥,這老婆子不老實,家里不還有這么大個孫子,怎么就孤老太婆?
看來他們家肯定有不少吃的,進去翻一翻?!?p> 兩人沒把平安當回事,大手一胡嚕,就把人撥弄到一邊去。
“閃開!”
平安身形不穩(wěn),“bang”地一聲撞上門框,潘老太太心疼了,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勁和膽量,快步?jīng)_過來,掄起拐杖就往兩人后腦勺招呼。
“你們這群土匪,敢打我們平安?老婆子我跟你們拼了!”
她一個老太太,怎么可能是彪壯大漢對手,第一個回合,就讓那老大一側肩膀,撞了好幾個圈。
“老太太,別找死!”
他們指著潘老太太威脅著。
平安忙扶了老太太一把:“阿婆,你沒事吧?”
潘老太太抹眼淚,痛心疾首:“作孽啊,本來就干旱多年,毫無收成,昨兒才下一場雨,就把土匪招來了?!?p> 屋里響起“噼里啪啦”的聲音,很明顯,兩人正在亂七八糟翻找東西。
突然,一聲嬌叱:“滾!”
屋里的和屋外的人都是一愣。
潘老太太連忙扯著平安往屋里走:“快去,快去看看你媳婦,可別讓人糟踐了?!?p> 平安頓了一下,放開老太太手:“好,阿婆你找個地方藏好?!?p> “快去快去!”
平安一只腳邁進門檻,迎面一陣疾風,他目光一凝,嘴角彎了一下,收回腳側身,兩個黑影噼里啪啦先后砸在他腳邊。
地上傳來嘶嚎,不是剛剛兇神惡煞的兩個彪形大漢又是誰。
“啊——痛死我了,大哥?”
“這娘們,可不像是好人吶,二弟,你沒事吧?”
“屁股好痛,大哥,我感覺它要開花了……”
明明是那么雄壯的大漢,此刻卻是兩眼通紅,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茶遙手指攤開,冷眉教訓:“阿婆歲數(shù)大,平安一介凡人。
我可就不一樣了,心狠手辣,殺人如麻,還會點仙門之術。
這個家以后我罩著,你們要是膽敢造次,下次我可沒這么好心情,最近我也實在是無聊,缺個腦袋瓜子當球踢!
聽明白了嗎?”
兩人痛是真痛,但為非作歹這么久,也從來沒吃過這種虧,被一個小娘們打了,還能咽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