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撒謊
沈荼白嘗到了濃郁地血腥味兒，可直到兩顆牙相碰才松口將辛嬤嬤推到在地，而后拼命向外跑。
蘇葉等人趕忙上前查看辛嬤嬤的情況，卻被她一把推開，“快追上她，絕不能把事情鬧到王爺跟前?！?p> “是。”蘇葉應(yīng)了一句，正要去追又被辛嬤嬤拉住手，“不，把消息傳去后院，快去！”
沈荼白住在前院和李廷寒本就不遠，加上辛嬤嬤打發(fā)走了院子里的小廝仆人，她沒有任何阻隔順風(fēng)順?biāo)呐艿嚼钔⒑媲啊?p> “王爺，救我?！边B日的責(zé)打和疲憊壓下來，沈荼白已然是強弩之末，但她仍舊不敢放松。
李廷寒被她滿口鮮血模樣嚇了一跳，看清楚她臉上明晃晃的巴掌印更是怒不可遏，“發(fā)生了什么事？誰打的？”
她死死抓住李廷寒的臂膀，驚恐中夾雜著恨意看向身后。
“王爺……”辛嬤嬤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面對王爺凌厲的目光她腿一軟跪倒在地，“老奴該死，求王爺恕罪?！?p> 李廷寒給了她一記窩心腳，“如今請罪，當(dāng)初做下這種惡毒行徑時，為何不知反思？”
“王爺容秉，老奴請罪并非是為了責(zé)打沈氏，而是因老奴無能?！毙翄邒呱裆饾u平靜。
她側(cè)過身將被沈荼白咬的搖搖欲墜的耳朵展現(xiàn)在李廷寒面前，“沈氏自入府以來便不服管教，今日老奴不過訓(xùn)斥了她幾句她便撲上來嘶咬老奴?！?p> “老奴從王爺身邊伺候十幾年，素來兢兢業(yè)業(yè)，可要是繼續(xù)教導(dǎo)沈氏老奴恐有性命之憂，老奴無能，有愧太后娘娘所托，不敢再領(lǐng)燕王府的俸祿，這便向王爺請辭。”
辛嬤嬤老淚縱橫，好似當(dāng)真沒有一點私心。
對于她的話，李廷寒當(dāng)然沒有全信，但童年溫情卻被重新勾起來，“起來回話?！?p> “她撒謊！”面對她的指摘，沈荼白恨得咬牙切齒，“是她逼問我和王爺?shù)恼勗?，還嫉妒我的容貌想要毀了我的臉?！?p> 沈荼白聲音很輕，呼吸盡數(shù)噴灑在李廷寒的脖頸耳側(cè)。
李廷寒有些癢，惱怒她不分場合的勾引，可看到她潮紅的面色，李廷寒突然意識到不對，一摸她的額頭果然發(fā)了熱。
他給身旁的太監(jiān)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請醫(yī)官。
辛嬤嬤垂著眼一派恭敬，渾然沒看見兩人的互動，聽了沈荼白的話只覺得抓住了話柄，“老奴不過一介老婦，早過了嫁人生子的年紀(jì)，你生的再美又與我這老婦何干？”
沈荼白病了，但絲毫不影響腦子，“你是老了，可你侄女還年輕，你想安排她給王爺做通房，但我占了她的位置所以你才處處針對我?！?p> “老奴冤枉。”辛嬤嬤一個頭磕在地上，“王爺素來是最有主見的，您房中的事何時輪得到老奴插手，定是沈氏見我侄女年輕妍麗心懷芥蒂，這才不服管教……”
沈荼白嗤笑出聲。
李廷寒莫名地讀懂了她臉上的不屑與得意，別說這副自信驕傲勁兒，看的人十分心癢。
辛嬤嬤也知道這話難以服眾，但她和蘇葉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被沈荼白扯出來，她只能一口咬死是沈氏嫉妒在先。
這次不等沈荼白反駁，李廷寒接過了話頭，“沈氏身上的傷又是怎么回事？”
辛嬤嬤心中一緊，王爺果然已經(jīng)知道了。
辛嬤嬤心里暗暗后悔，果真是年紀(jì)大了沒了從前的謹(jǐn)慎，她見王爺繞著沈氏走，便以為王爺對她心生厭惡，此生都不會有翻身的機會，行事實在太過急躁。
思索片刻，辛嬤嬤矢口否認，“老奴不知，老奴雖對沈氏小有懲處，但下手是有分寸的絕不會留下傷痕。”
“莫不是……”辛嬤嬤抬眼看了下王爺，猶猶豫豫道：“沈氏為了邀寵，故意栽贓嫁禍，好引王爺憐惜？”
沈荼白一聽，抬手就要解開身上的衣帶。
李廷寒趕忙摁住她的手，“行了行了?！?p> 沈荼白從見他第一面開始就想盡辦法勾引他，李廷寒相信這種邀寵手段她使得出來，卻不相信沈荼白能一個人把后背也弄得傷痕累累。
才從后院跑回來的蘇葉剛好看到兩人雙手交疊在一起，心中十分嫉恨，當(dāng)即便跪地道：“奴能作證，沈氏仗著自己是崔小姐送來的人，在我們面前素來以通房自居?！?p> “當(dāng)著我們的面對辛嬤嬤都時常言語不敬，這樣的人怎么可能任由辛嬤嬤鞭笞，奴蘇葉所說句句屬實，同住的姐妹皆可為證。”
蘇葉給站在身后的人使了眼色，她們對視一眼一齊跪下。
李廷寒卻瞬間冷了臉，辛嬤嬤也跟著冷汗直冒，心里暗罵蘇葉沒有腦子。
沈荼白又沒被打死，她管教手底下的婢女本就是職責(zé)所在，她只推脫年紀(jì)大了手上沒個輕重便可推脫過去，最多不過是罰幾個月的月前。
可她好端端地攀扯崔家小姐做什么？
于李廷寒而言，今天的鬧劇不過是把辛嬤嬤打罵婢女的事擺在明面上，為了把她身后的人連根拔起，加上沈荼白同樣傷了人，他只會將今天的事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可她們?nèi)f不該隨意攀扯文娘。
文娘還沒入府，她們便這般針對她送來的人，等到人真進了門，還不知有多少絆子等著她。
想到這兒，李廷寒怒火更甚。
沈荼白徹底沒了力氣，半邊身子的重量都壓在李廷寒身上，才勉強站穩(wěn)。
“她撒謊?！鄙蜉卑诇惤叄曇粲州p又軟，明明在告狀卻又像撒嬌，“她最想給你當(dāng)通房了，還每天讓跟她一起住的丫頭給她洗腳梳妝，她最壞了，你不要相信她?！?p> 耳邊的癢意迫使使李廷寒回神。
瞧著她迷迷瞪瞪的樣子，懷疑她人要被燒傻了，醫(yī)官還沒來，李廷寒不想就此事繼續(xù)掰扯下去，“來人，將她們?nèi)纪舷氯ッ咳苏蓉?zé)三十，辛嬤嬤逐出前院送還宮中……”
“且慢！”身著明黃色宮裝的女子緩步走來，目光落在沈荼白身上短暫一滯，又迅速挪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