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提示音的響起,半夢半醒的感覺再次籠罩了李昊。片刻之后他再次有了意識,迎接他的卻不是外面的歡呼聲,而是死一般的寂靜。
“這是怎么回事?”李昊覺得有些奇怪,他微微的皺起了眉頭,覺得眼前有些非同尋常。
李昊記得這一場比試確實有很多人來觀看,其中還有一些自己的朋友、同學之類。按道理自己現(xiàn)在取得了勝利,他們應該高興的歡呼起來,怎么可能一點聲音也沒有呢?難道是人都走了?李昊懷疑著,他運轉身上的內力,將其凝聚到了耳邊,這一次他聽到了更多的聲音,那些是無數人匯聚在一起低沉而輕微的喘息聲。原來大家不是離開了,而是他們都不發(fā)聲。
“為什么不敢發(fā)聲?”李昊更加好奇了。在閉目養(yǎng)神了兩秒鐘之后,他慢慢的抬起眼皮,睜開自己的眼睛,緩緩適應了周圍的光線,這才將兩眼的焦距凝聚起來投在了自己的前方。首先他看到了薩格爾臉上的不甘和看到了希德羅臉上的害怕,以及他們臉略微顫抖的身體。
“兩個失敗者,而且其中的一個已經被打的有些膽寒了?!崩铌蝗绱讼氲馈?p> 緊接著李昊的目光從這兩人的肩膀越過,看到了處于他們之后的主人,一切的始作俑者安切爾子爵大人。此時的子爵大人正毫無風度的癱坐在地上,瞪著猶若死魚一般的眼睛漫無焦距的看著前方,臉上滿是駭然的慘白,似乎是被嚇得不輕。當李昊的目光投向他的時候,他似乎有所察覺,卻是迅速的低下腦袋不敢與李昊的目光相接,全然一副弱小的受氣包模樣。
“他這是被嚇破了膽?”李昊稍稍沉吟了一下,做出了猜測。
然后他的目光再次放遠,看到了安切爾的身后,瞧在了站在比武臺之下的那些觀眾的臉上。這一下李昊從他們的臉上,看到了吃驚,看到了震撼,看到了害怕,也看到了厭惡,幾乎所有觀眾的臉都是蒼白,他們緊緊的抿著嘴卻是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
“古怪……為何他們如此這般?”眾人的反應讓李昊實在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李昊輕輕的搖了搖腦袋把這個疑惑暫時拋之腦后,邁起略顯輕松的步伐飄飄的向安切爾走去。
“攔……攔住他!”看著李昊朝自己走來,紈绔的安切爾子爵慌張起來,驚恐的味道從他的眼中透出,他大聲的吶喊命令著,卻也不站起身子,就這么一扭一扭的向后擺動自己的屁股不斷退卻。他不是不知道只有站直了身子才能讓自己退得更快一些,只是心中滿滿的恐懼令他的雙腳猶如被鉛灌注了一般,沉沉的讓他無法用上哪怕是一點力氣。
聽到自家少爺如此命令,盡管對李昊的強悍也有些畏懼,但盡職盡責的薩格爾和希德羅還是堅定的橫移了幾步,擋在了李昊的面前。
“別向前了……再來,你就得從我們的身體上經過?!毕5铝_微微的打著寒顫,卻是堅定的說出了禁止的要求。
“好吧!”看兩人如此盡責,李昊也不禁有些佩服,他停下了腳步,沖著處于兩人身后的安切爾喊道:“尊敬的子爵大人,比試的結果已經出來了?,F(xiàn)在是我取得了勝利,作為勝利者,我想我應該有權利向你索取一些東西?!?p> “你……你要什么?要喬么?還是克芮絲……或是別的什么女人?我……我馬上派人把她們送到你的宿舍去?!睒O度恐慌的安切爾語無倫次的說道。對于此刻的他來說,只要李昊不再靠近自己,無論李昊提出什么樣的條件他都會迅速的答應下來。
“不……我不需要?!崩铌惠p輕的搖了搖頭。在這種公眾場合里,他并沒有對安切爾的女人下什么定語。因為他知道那些女人只是安切爾的玩物,從安切爾本身說出的話來看,安切爾對她們也不是非常在意。
“那……那你需要什么?”安切爾越發(fā)不淡定了,他緊張的看著李昊,心里擔心著。
“我需要你一個承諾……以后凡事我和安雅出現(xiàn)的地方,你都給我有多遠離多遠。就我和安雅所在一千米的范圍內,我不想看見你的嘴臉?!崩铌焕淅涞恼f道。這就是他對戰(zhàn)敗者安切爾的要求。
“你……”聽李昊如此說,安切爾頓時漲紅了臉。
屈辱,什么叫屈辱?眼下這個條件對于安切爾來說就是十足的屈辱。什么時候平民也可以向貴族提出這等要求了?凡事他李昊和安雅出現(xiàn)的地方自己就必須回避——這根本是以前貴族對平民才擁有的特權。雖然這個條件,他安切爾答應下來也未必需要完全遵守,最多只需在李昊出現(xiàn)的場合,稍微注意一些,遠離一些就可以了,但滿滿的羞辱感還是在這一刻充斥他的胸膛。
“怎么樣?你答應不答應?”李昊緊緊的盯著安切爾,那猶如利劍一般鋒利的目光瞪得他渾身不自在。
“你……你提出這樣的條件難道就不怕和我們韋斯特家族徹底鬧翻么?你這是對我們韋斯特家族的羞辱?!庇铌坏哪抗猓睬袪柹珔杻溶蟮姆磫柕?。
“有膽子惹得起別人,就必須承擔惹上別人的后果。安切爾,你的家族若是敢再來,那就讓他們來吧。在幻境魔法陣中做到的事情,我在現(xiàn)實中一樣可以做到。只是我不曉得……你們的家族究竟有多少人能讓我殺?!崩铌焕淅涞牡芍睬袪?,其中烈烈殺意令人不寒而栗。
他再次上前了一步,身上氣勢更為迫人,令原本攔在他身前的薩格爾和希德羅也不經意的退后了一步。
“允,或不允就一句話而已。當然,你不答應的話,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怎么樣,但你這戰(zhàn)敗了連對方的條件都不肯答應的事情,只怕很快也會傳遍整個校園吧?!崩铌坏男χ?,說出了令安切爾最為頭痛的處置手段。
名聲,這對一個少年來說是非常在意的。當初,安切爾就是用名聲來脅迫李昊,令他答應前來比試。而李昊眼下卻是原封不動的將這個威脅還了回去。
“你……”安切爾此刻算是嘗到了人逼迫的味道。說實話,這種的感覺很不好受,他也想就此轉身,直接離開不再和李昊糾纏,但他終究沒有這么做的,因為他擔心自己的名聲,擔心自己做出了這樣的抉擇而導致自己和家族的名聲受損。
安切爾沉默了半晌,輕輕的抬起頭來看向李昊,臉上的屈辱和眼中的怒火同時存在。他在李昊的注視下微微的點了點頭,以近乎咬牙切齒的聲音說道:“好,如果這是你所希望的話,那我答應了……以后你所出現(xiàn)的地方,我將離去?!?p> “好!”李昊滿意的笑了起來,他回轉過自己的身子,背對著安切爾他們離去了。
他要的也就是給安切爾這么一個羞辱,以此來向所有想在自己背后放冷箭的人立威而已。至于安切爾會不會嚴格遵守他的約定,李昊覺得他應該沒有那么多閑工夫去一次一次的掃描自己所待著的地方究竟會不會有安切爾的身影。
在逼迫了安切爾答應下自己的條件之后,李昊邁著輕快的腳步,就這么從比武臺上下來,走向了柯爾和克麗絲他們——剛剛轉身的那一刻,李昊已經看清了,自己的朋友和同學們在自己比武的時候是聚在一起的。李昊就這么走近他們,對他們露出了笑臉。
要說李昊在幻境魔法陣中的表現(xiàn),那絕對是令人驚懼的。他用劍刺死薩格爾,并沒有什么人覺得不對,而當他用拳頭生生的打死了希德羅后,場上的觀眾,包括李昊的朋友和同學,都為李昊的“野蠻”與瘋狂而震驚。
在他們一貫的認知中,魔法師應該是那種在遠處操控元素之力釋放魔法的存在,而不應該像李昊這樣以近乎武者的手段,去消滅自己的對手。用拳頭打死人?而且還是這種拳拳到肉,鮮血飛濺的打發(fā)?這實在太出人意料了。
李昊的表現(xiàn)在他們看來就是一個異類。人們對于異類一般都是敬而遠之的。尤其是在這個異類表現(xiàn)出了強大之后,他們對這個異類那就是在疏遠中害怕了。
眾人對李昊的感覺原本就是這樣的,所以他們并沒有為李昊的勝利而歡呼。對李昊在比賽之后的囂張也漠然而視,仿佛是在遠處觀看一部并不精彩的活劇一般。
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當人被另一種激烈的情緒所攉住的時候,他們往往只會考慮到眼前,而不會想到更多。
因為這種莫名的情緒,柯爾他們在看到李昊漫步過來的時候,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一步退卻,思緒涌起,他們看到了李昊的笑容,想起了李昊與自己的關系。一時間,他們的心放下了。對著李昊的笑顏,他們也笑了起來。
小胖子柯爾更是夸張的向前邁了一大步,直接擁抱向李昊:“兄弟,你的表現(xiàn)實在太令人吃驚了。有沒有人說你那樣子很狂猛?我和我的小伙伴們可是都看呆咯。”柯爾一邊說著,一邊拍著李昊的肩膀。他為自己和眾人那異樣的表現(xiàn),給出了一個牽強,但還可以接受的解釋。
“哈哈,我明白!畢竟剛才的我和平時的我反差太大了啊。”李昊笑著,點頭表示自己能夠了解。他這樣告訴柯爾他們:“其實,剛才我也裝得很辛苦。但我不得不堅持下去。你知道的有些人就必須給他們一點教訓,才會讓他們害怕。我還想安心學習呢??蓻]有什么精力,天天應付這樣的事情。”
“是這樣嗎?”李昊說得有些半真半假,柯爾聽得也有些將信將疑。不過他的圓臉上還是迅速的堆滿了笑容:“嘿嘿,你剛才的威風還真是讓我嚇了一跳呢。我怎么也沒有想過,你竟然還有這樣的表現(xiàn),你真的裝得很像?!?p> “那是必須的!我得騙過他們?!崩铌徊[起了眼睛扭過頭去,看了后方的安切爾一眼,眼底的厲芒卻是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