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校的小賣部平日面對的基本都是學(xué)生和當(dāng)?shù)厝耍裁磿r候遇到過這么刁難的顧客?老板脾氣再好也拉了臉,
“我們這兒在你眼中既然這么不好,朋友你還來干什么?”
陌生人吐出最后一口煙,將煙頭掐滅。舉手投足都是一種耀眼的率性灑脫,是人群中天生的焦點。
“人來不來跟你們這兒好不好有什么必然關(guān)系?難道是因為沒人來你們這兒才這樣的?那這島可能的確應(yīng)該多和外面學(xué)習(xí)一下。”
老板轉(zhuǎn)過身不再理他,那人早就注意到了許若白。
“哎,你也不是這島上的人吧?”
見許若白看過來,他懶懶的揚了揚嘴角,先介紹自己,
“江博之?!?p> 許若白點點頭,
“你可以叫我小白,我到這里快一個月了。這島上也沒那么不好,至少民風(fēng)很樸實?!?p> 江博之從煙盒中又掏出一根,叼在嘴里卻沒點燃。
“是嗎?”
漫不經(jīng)心的回了這一句,他的注意力又被不遠處的大海吸引了。
“風(fēng)景倒是不錯?!?p> 兩人之間也沒什么可聊的,學(xué)校放學(xué)的鈴聲一響,就有早就等著放學(xué)的學(xué)生竄出來。江博之將煙隨意的塞進兜里,低頭將褲腳重新挽了一次,上衣襯衫的褶皺弄不平,他煩躁的抓了抓頭發(fā)。
“你在等人?”
江博之看了他一眼,
“你不等?”
對于他這種嗆聲似的說話方式,許若白倒是無所謂。他并不介意和江博之聊更多,
“當(dāng)然,等我的心上人?!?p> 學(xué)校門口人很多,江博之沒有走過去,就站在原處。左耳的耳釘閃出眼中的光,他笑得張揚,
“是嗎?真巧,我也是?!?p> 洛笙一早就在幸好的班級門口等著,拉著她一起出了校門。許若白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她們,
“我等的人出來了,先走了?!?p> 江博之的注意力正緊緊盯著從學(xué)校里出來的人,心不在焉的點頭,
“嗯,有機會再見。”
小賣部早就成為了眾人的窺探的焦點,等許若白走近,幸好先開了口,
“小白哥哥,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哥哥是誰啊?”
“不知道,一個剛到島上的游客吧。”
“哇,他好帥啊?!?p> 幸好說什么也要去小賣部買支筆,洛笙就由她去了,她不免多看了兩眼小賣部,許若白不滿的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就那么好看?”
洛笙誠實的點頭,
“是長得很好看嘛?!?p> 許若白有一種想把人鎖起來的沖動,得了一寸的允許,他就要劃一丈的領(lǐng)地。
他踏出一步擋住她的視線,皺眉正要說什么,剛才那個懶散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洛笙?你怎么在這兒?”
真切的笑意達抵洛笙的眼底,她心緒微動,卻只是淺笑了一下,
“江師兄。”
許若白愣了,他不可置信的回頭,滿臉警備,
“你是在這里等洛笙的?”
江博之似是想起他們剛才的對話,眼中明白了幾分,露出幾分克制的笑意,眼中多了藏不住的了然。
“這還真不是,我也不知道會在這里遇到洛笙?!?p> 許若白詫異之余暗松了口氣,不過多了一個徐老師,又來一個江師兄,他開始有些急躁。
“江師兄,你怎么會來這里?!?p> 洛笙和他并不算熟識,以前在洛杉磯的華人聚會見過一兩次。后來真正熟悉起來反而是因為康教授為她推薦長灘畫廊的臨時工作,江博之當(dāng)時已經(jīng)在那里辦過一場個人畫展。
“我來找個人?!?p> 說完,江博之眼中閃出調(diào)皮的笑意,
“私事?!?p> 這位江師兄的性格一向率真到有些出格,洛笙明白他這是在邀她快離開。
“那我們就先走……”
“先別走,笙姐姐,你幫我介紹一下……”
幸好待在一旁等了半天,眼瞅著沒機會說上話著急了。
江博之挑眉看著她,
“小朋友,快回去吧,以后說不定還有機會見面。”
許若白伸手揉了一下幸好的腦袋,伸手握住洛笙的手,像是在宣誓主權(quán)一般的帶著人離開了。
“……”
幸好嘴里還咬著半根辣條,走了很遠終于沒忍住回頭望著她的小白哥哥。
“小白哥哥,你這是什么情況?”
問完了她又偷偷看了眼洛笙,還是那樣一副冷冷清清的表情。
許若白知道這小姑娘心眼兒多,腦子靈光。
“還以為你早就看出來了,我在追求你笙姐姐?!?p> 他一邊說一邊握緊了她的手,洛笙并沒有抽離的動作,她的手很柔軟,他可以全部握住。
“我當(dāng)然知道,然后現(xiàn)在你是成功了嗎?”
被握著的手忽然被用力拽了一下,洛笙側(cè)頭便對上了那雙熱烈又干凈的眼眸,許若白笑得朗然,
“當(dāng)然還沒有,所以,以后你在學(xué)校也要經(jīng)??匆娢伊恕!?p> 幸好撇了撇嘴,獨自默默吃零食搖著頭,一副“我懂得”模樣。洛笙冷著臉開口,
“今天你們班主任給我說你這次模擬考成績又下滑了。”
幸好一激靈站直了,
“笙姐姐,我什么都不好奇了,回家立馬做作業(yè)?!?p> “對了,那個徐老師今天說讓你幫他做的是什么?你之前分明讓我給你賣東西,為什么轉(zhuǎn)頭又找他?”
“還有,他那個奶奶是不是給了你什么好處?我也可以給你。”
“你?你這個月的工資都沒領(lǐng)吧?”
……
太陽還未全落至海平面以下,學(xué)校門口的人基本上已經(jīng)走得差不多。江博之近乎專注的看著海上的風(fēng)景,夏風(fēng)吹不到他身邊,擾不動他的渡在他身上的金色流光,分明全身上下都能看出遠途到來的狼狽,卻無損他不羈又浪漫的底色。
學(xué)校放學(xué)他向來走得晚,一出校門看見的便是這樣的場景,像一場恍惚的幻境。從這個無趣重復(fù)又荒蕪的島上,在光影交織虛影之間升起。
莊生不過夢了一場,顛倒黑夜將他常念的夢境搬到了現(xiàn)實而已。
似乎是感覺到了,江博之回過頭來,就看見了他的愛和欲,那雙張揚不羈的眼眸狹長而多情,眼尾挑出泛紅的委屈,
“這破地方這么偏僻,我找得腿都快廢了。你怎么這么能跑?”
山海落筆四萬年
再次謝謝給我投票的和看我書的小可愛們~~感謝你們 我寫得有點慢,但會好好寫完這本的,春節(jié)過完了盡力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