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驥暈了以后直直的朝著后面倒下,木槿為了不讓他摔在堅硬的石板上,直接伏倒用身子接住了他。
蘇韞晴大驚失色,忙跑上前扶起他的頭。
“大哥,大哥......”
又抬頭問竹花:“這是怎么回事,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竹花吞吞吐吐道:“是,是惡狼,惡狼帶我們來的?!?p> 蘇韞晴探了探程驥的鼻息,對著武剛喊道:“武師傅,快,快將大爺背回家,我去請劉大夫?!?p> 武剛俯下身來將程驥背到了肩上不放心的看著蘇韞晴:“大奶奶,您怎么辦?”
“不用管我,我自會注意,你先背他回家,我去請大夫,這樣比較快,趕緊走啊?!?p> “可是......”
“別可是了,大哥的命要緊,他要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爹娘交代,快走。”
武剛一咬牙,背著程驥便往家趕。
蘇韞晴又將被壓出內(nèi)傷的木槿扶了起來:“木槿你沒事吧?”
木槿捂著胸口哭著說:“大奶奶,不要管我,快去請大夫,看大爺,快去,求你......”
蘇韞晴將木槿扶到了外面,將她的手塞在一旁呆若木雞的竹花手里,又回頭將大門關(guān)了起來,也顧不得閂門了。
“扶著木槿,將她帶回去,我去請大夫,還有,不可以讓別人知道你們來過這里,明白嗎?”
竹花扶著木槿不住地點頭。
蘇韞晴抬腿飛快的朝著妙仁醫(yī)館的方向跑去,惡狼也撒開了腿緊隨其后。
武剛將程驥背回家后,左等右等等不來大夫和蘇韞晴。
想著大夫從被窩里被抓出來,需要些時間,慢一點也是合情合理的。
再等了一會,他感覺不對勁,便讓一個小丫鬟去叫來了金媽媽。
金媽媽一看程驥的樣子,便大哭著撲了上來:“大爺,這是怎么回事?”
武剛來不及跟她解釋:“金媽媽,大奶奶請大夫去了,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您在這看著大爺,我得出去找找?!?p> “什么?這么晚怎么讓大奶奶出去,還不快去找,多喊幾個人,一起去找......”
武剛飛快的離開,金媽媽一邊擦著程驥的唇角一邊哭道:“這兩個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么跟夫人交代?!?p> 武剛讓門口值夜的小廝去請大夫,自己也往蘇韞晴去往妙仁醫(yī)館的那條路上找人。
他心里有不好的預(yù)感。
以大奶奶的性格,不可能拖拖拉拉半天回不去家的。
更何況她帶著惡狼,也不可能迷路,再加上帶著條狗目標比較大,找起來也不難。
武剛一邊找一邊在心里默念著千萬不要出事。
在離妙仁醫(yī)館還有不到一里路的時候,武剛停下了腳步,用力吸了口氣,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鉆進了他的喉嚨。
他頭皮一緊,脊背上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忙抓住那股血腥味朝著它的來源走了過去。
氣味越來越濃,還能聽到微弱的嗚嗚聲。
月光下,鮮血匯成了一條條涓涓細流淌到了他的腳邊,武剛忙抽出火折子點燃。
眼前的一幕讓本來也見慣血腥的他足底生寒。
只見一個毛茸茸黑乎乎的東西躺在一個角落里,鮮血從它身下蔓延開來,順著青石板路的縫隙流向四面八方。
一雙清澈又絕望的眼睛正在無力的望著他。
武剛忙跨步上前:“惡狼,大奶奶呢?”
惡狼的氣息已經(jīng)十分微弱,只有喉頭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嗚嗚聲。
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它已經(jīng)身中數(shù)刀,皮毛翻卷,脊背上,大腿上,頭頂上,都已經(jīng)露出了白骨......
它活不成了。
是什么人?大奶奶又去了哪里?
武剛伸手扒開它的毛去檢查它的傷口,惡狼痛得渾身抽緊,卻也只能發(fā)出嗚咽聲,動不了,也叫不出來。
武剛注意到最深的一刀已經(jīng)在骨頭上留下了刀痕,而從刀痕里,他發(fā)現(xiàn)了紅褐色的鐵銹。
“倭奴,是倭奴......”
只有倭奴的刀是生鐵所鑄,特別容易生銹,一天不磨就會生銹。
武剛站起身來,飛身上了屋頂。
月上中天,竹花扶著木槿也慢慢走了回來。
進入翡翠閣,疼痛得沉默了一路的木槿開口道:“竹花,你今晚居心何在?如果大爺這次有什么事情,我饒不了你?!?p> 聽她這么一說,竹花不發(fā)一語,將木槿直接一放,木槿一個趔趄,扶住了一棵樹才不至于摔倒。
大爺和大奶奶都不在跟前,竹花根本不會買木槿的賬,她從心底里瞧不起木槿。
自己有了身孕,即將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而她,伺候大爺這么多年,卻什么也沒得到,還好意思對著自己興師問罪。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想到這里,竹花一聲冷哼從鼻孔里發(fā)了出來。
沒有了竹花的攙扶,木槿艱難的站起身捂著胸口來到了東廂房。
金媽媽一見她進來就劈頭蓋臉罵了一頓:“怎么回事?去了哪里?你是怎么照顧大爺?shù)?,將大爺弄成這樣?”
木槿看著金媽媽哭成了淚人,也沒有反駁她,而是強忍著痛細聲問:“金媽媽,劉大夫,大爺沒事吧?”
劉大夫坐在床邊搖搖頭沒有說話。
金媽媽一臉驚恐的拉住劉大夫語無倫次道:“劉大夫,搖頭,你,你搖頭是什么意思,怎么,大爺他?”
“他身體本來就沒恢復(fù),又是劇烈運動又是急火攻心,這次真的是......”
金媽媽雙膝一曲跪了下來,抓著劉大夫的衣袍道:“劉大夫,您想想辦法,無論如何也要救他。”
木槿聽了這話也如晴天霹靂,淚如雨下,跪伏在地,她恨死竹花了。
竹花就是故意的,她明明知道大爺在這方面心眼很小,很在意大奶奶,故意在他面前將大奶奶和武剛扯到一起,如果不是這樣,大爺怎么會吵著要出去,又怎么會受這么重的傷。
可,大奶奶真的跟武剛在一起......
劉大夫嘆氣道:“我再開一服藥,你替他熬了看看他還能不能喝下去?!?p> 金媽媽忙點頭:“好好,您快開藥。”
半晌后,小廝拿著藥回來,金媽媽依舊親自煎煮,不敢假手于他人。
而這時祝同跑了過來,滿頭大汗的對著劉大夫喊道:“劉大夫,您快跟我去看看三爺,三爺夢魘了,喊打喊殺的好嚇人??!”
劉大夫交代了木槿千萬留意程驥的口鼻,若是再次出血一定要即及時讓他側(cè)過頭去,否則阻塞呼吸道,很可能會嗆死或窒息而死。
劉大夫交代完便匆匆離開。
此時屋內(nèi)就剩下了昏迷不醒的程驥,身受重傷的木槿,和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