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脈象有異
眼見林鵲聲又信口胡說，沈星竹笑了笑，也不在意，將幾支箭理好放進了箭筒里。
眾人正笑鬧著，就見老夫人身邊的梧桐急急忙忙地跑過來。
“少爺，大小姐，老夫人暈過去了！”梧桐滿臉焦急地喚道。
林羽書臉色凜然一變，冷聲道：“怎么回事？叫大夫了嗎？”
梧桐聲音中隱隱帶上了哭腔：“方才還好好的，回到房中又與夫人說了幾句話，老夫人就暈了過去?！?p> 林鵲聲隨著她快步往老夫人住的院子走去，一邊快速問道：“大夫到了沒有，父親那邊呢，去叫了沒有？”
梧桐一一答道：“府上大夫今日回家了，不在府中，已經(jīng)派人去請御醫(yī)了，現(xiàn)在還在路上?！?p> “老爺那邊云禧去了，夫人去安排賓客了。”
府上出了事，賓客們也不好多呆，都紛紛告辭，表示改日再登門看望老夫人。
林夫人這會倒是沒出亂子，將禮數(shù)做全，把客人們一一送出了府。
林鵲聲一行人到老夫人院里時，和徽柔公主碰了個對臉。
林羽書微微皺了皺眉，在他看來，此刻林府上下手忙腳亂，難免照顧不周，徽柔公主身份尊貴，更不應(yīng)該呆在這里添亂。
似乎是看出了林羽書的情緒，徽柔公主勉強笑了笑：“我本打算回公主府了，卻聽見老夫人暈了過去，想著公主令牌請御醫(yī)能更快些，便想問問需不需要?！?p> “需要！”
“我去吧?！?p>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林鵲聲一回頭，這才發(fā)現(xiàn)沈星竹還沒走，跟著他們一起過來了。
沈星竹難得神情嚴肅，他看著林鵲聲道：“不必拿令牌去請了，我騎馬回宮，直接帶御醫(yī)過來?！?p> 林鵲聲點了點頭：“也好。麻煩五皇子了?！?p> 沈星竹當(dāng)即幾個躍身，便出了林府。
林鵲聲不敢耽擱，急忙沖進去看望老夫人。
不管是出于親情，還是出于老夫人的權(quán)利地位，她都不能讓林老夫人在這時候出事。
林老夫人正躺在榻上，雙眼緊閉，臉色蒼白。
林羽書道：“早上祖母還好好的，怎么還不到一天就突然暈過去了？”
林鵲聲走上前，假裝為祖母蓋被子，順便伸手探了探林老夫人的脈象。
不摸不要緊，一模林鵲聲便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脈象……
脈浮如飄絮，觸之如敗革，內(nèi)里虛若空谷，卻隱有陰邪躁動。
她頭一次見到這種脈象，說病不是病，倒像是中了邪？
“五皇子帶著陳御醫(yī)來了??！”
門口的小丫頭喊了一聲，就見一陣風(fēng)吹過，五皇子扛著陳御醫(yī)出現(xiàn)在了屋內(nèi)。
陳頌在宮中多年，從小小醫(yī)童干到如今御醫(yī)之首的位置，沒人請他時不是畢恭畢敬。
就連皇帝請他看病時也是百般客氣。
這樣子旁人扛在肩頭一路顛簸著的“請”法，他還是第一次經(jīng)歷。
沈星竹將陳頌放到地上，抱歉道：“陳御醫(yī)，救人要緊，我事后給您賠罪?！?p> 林鵲聲緊緊盯著，果然，陳頌的臉上也出現(xiàn)了一絲疑惑。
“這脈象有些奇怪，浮大而空，虛中藏邪?！?p> “目前看來昏迷是因為今日操勞過多，老夫人本就體虛，加之這幾日情緒反復(fù)激動，造成的氣血上涌。”
陳頌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明顯松了一口氣。
剛剛趕來的林承安緊張問道：“陳御醫(yī)，我母親什么時候能醒來？”
陳頌嘆了口氣，走到外間才開口：“醒倒不是問題，問題是老夫人這些年身體虧空太重，恐怕……”
老夫人的身體早已是一副朽木，林府中人都心知肚明，只是這幾日見老夫人心情好，以為她的身體還有養(yǎng)好的機會。
聽懂了陳頌未說完的話，梧桐率先紅了眼眶。
林鵲聲皺了皺眉。
不對勁。
老夫人身體的虧空她自有辦法調(diào)理，就算御醫(yī)做不到，她對她的針法也有自信。
只是祖母脈象里的陰邪實在詭異，若不找到根源去除，恐怕才會成為蠶食祖母身體的病根。
“陳御醫(yī)方才說的虛中藏邪又是怎么回事？”林鵲聲沉聲問道。
陳頌第一次見林家這個剛找回來的大小姐，見她明艷大方，說話干脆利落一語中的，心中升起幾分欣賞。
他行醫(yī)多年，有自己的堅守，不懂的東西絕不亂說。
他摸了摸胡須嘆了口氣：“說實話，林老夫人脈象中顯出幾分陰邪來，只是不太明顯，我也從未見過這樣的脈象?！?p> “恐怕你們還得另請高明。”
林承安為陳御醫(yī)備了薄禮，送他出門。
“陳御醫(yī)，今日之事對外您只說老夫人是身體虛弱累倒的，其他的還請您一概不要說?！?p> 陳頌接下禮物，點頭稱是。
他在宮中浸淫多年，能混到首席醫(yī)師這個位置，該懂的規(guī)矩他還是懂的。
沈星竹跟著出去，向陳頌賠禮道歉。
陳頌雖知情況緊急，可想想自己這么大年紀了還被人扛在肩上甩來甩去的，頓時臉就黑了下來。
沖著沈星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五皇子道歉老臣可不敢受，便是五皇子將老臣從宮中直接扔到林府，老臣也只能把爛碎骨頭拼起來咬著牙干活?！?p> 他吹胡子瞪眼的，沈星竹也不在意，微微一笑：“我府上還有一株千年云芝，明日給你送過去。”
陳頌眼睛一亮：“真的？”
若是這樣，便是讓他再被沈星竹扛著跑幾個來回他也愿意。
沈星竹點點頭：“不過還有一事……”
他看了看屋內(nèi)，林鵲聲的身影被燈光拉的修長。
“林老夫人的病，有誰能治？”
陳頌?zāi)樕系南采讼氯ィ∩蠋追謬烂C：“林老夫人的脈象來看，就不是普通病癥，而是邪癥。”
他沉吟片刻：“幾年前，西夷曾有一位巫醫(yī)，靠她們族中秘術(shù)醫(yī)人殺人，這癥狀應(yīng)該只有她能看。”
“只是那人，好像已經(jīng)消失失許久了?！?p> 林鵲聲耳尖輕動，將兩人的話聽的一清二楚。
她倒是有些意外，沈星竹居然會主動關(guān)心林老夫人，還想辦法醫(yī)治。
這倒叫她對他多了幾分好感。
至于陳頌說的那位巫醫(yī)，她再熟悉不過了。
她正想著，林老夫人的眼皮動了動，慢慢睜開了。
“老夫人醒了！老夫人醒了！”云禧驚喜叫喊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