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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當(dāng)佞臣后,被暴君盯上了

第16章 污濁雙眼所求為何

  高堂之上,贏缺兀自盯著堂下群臣中那個(gè)獨(dú)屬于清歌的空位,就連朝臣上疏都沒有注意。

  “皇上,皇上?”

  “何事?”

  贏缺終于暫時(shí)把丟了的魂勉強(qiáng)安在身上,略顯不耐地看向低眉順眼,雙手呈上財(cái)簿的戶部尚書。

  “這是本月朝廷的各項(xiàng)支出……”

  “這種東西,你自己看著把關(guān)就行了,不必交由朕親自閱覽?!?p>  贏缺擺了擺手,再次盯著堂下微微愣神。

  戶部尚書懵了,先前這位可不是這樣的,怎么這陣子如此反常,連平日里最計(jì)較在意的官賬都懶得看了?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尚未回過神來,朝臣們已各自散去。

  贏缺久久沒有離開堂上龍椅,只是再次深深嘆了口氣。

  “來人,宣御醫(yī)。”

  臨近大暑,長安城的上空已籠罩著一股熱浪,逐漸下沉。

  清歌靠在院子里的木槿樹下,自顧地掰著菜葉,喂著懷里溫順的白兔。

  “小兔子,這么熱的天,你身上長這么多毛,不熱嗎?”

  清歌不自禁好奇地問道,可下一秒,便被自己逗笑了。

  是了,不過是一只畜牲,能聽得懂人話嗎?

  即時(shí)聽懂,又要用什么方式來回應(yīng)我呢?

  白兔自然聽不懂人話,可只要有人飼養(yǎng),它便會識趣地任人撫摸,滿足地發(fā)出吱吱吱的叫聲。

  “家主,秦太醫(yī)請見。”

  正閉目養(yǎng)神時(shí),奴婢云澤突然走到院前,細(xì)聲細(xì)語道。

  “宋大人,別來無恙?!?p>  一道熟悉的男聲傳進(jìn)了院子,反應(yīng)過來時(shí),秦子墨已站在了云澤身旁,身后還跟著一臉為難惶恐的云安。

  “秦太醫(yī)如此大搖大擺地闖進(jìn)別人的院子,未免有失妥當(dāng)吧?”

  放下兔子,清歌稍微整理衣裳,站了起來。

  她實(shí)在猜不透在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宋太傅不會介意的,畢竟我們可是知心的朋友。”

  秦子墨略帶深意道,丹唇微揚(yáng),眼中閃著異色。

  “免了,我們的關(guān)系可沒有那么親近?!?p>  “哦,是嗎?”

  說著,秦子墨將兩個(gè)無辜的奴婢攬到身側(cè),故意壓低聲音。

  他和她自己的丫鬟如此親密地貼一起,令清歌莫名覺得別扭。

  “誒,我跟你們說個(gè)天大的秘密,其實(shí)你們的主子是……”

  “住嘴!”

  “你到底來作甚?”

  清歌柳眉倒豎,沒好氣道。

  這家伙如此不著調(diào),到底怎么混上御醫(yī)位子的?

  “下官想,此事我們該借一步說話。”

  秦子墨故作神秘道,同時(shí)看了看身旁兩個(gè)無所適從的奴婢。

  “你們先退下吧?!?p>  見狀,清歌不由得單手扶額,朝兩人擺了擺手。

  她本想拒絕,畢竟屆時(shí)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自己又該陷入被動了。

  她實(shí)在討厭那種無法反抗,全憑對方心情的時(shí)刻。

  可怎奈自己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上。

  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關(guān)上房門,屋內(nèi)的氣氛再次變得微妙起來。

  清歌一臉警惕地坐在桌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秦子墨,美眸中流露著一絲嫌棄。

  “你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p>  不知為何,每當(dāng)自己被宋清歌用這樣的眼神打量時(shí),秦子墨總要感到一陣不悅。

  防備就算了,可你用看登徒子的眼神看我,那多少就有點(diǎn)過分了吧?

  “沒什么?!?p>  清歌淡淡道,對秦子墨的不滿毫不在意。

  如此一來,秦子墨更加不忿了??粗甯桦p瞳剪水的眸子里毫不掩飾的嫌惡,心中當(dāng)即生出一股莫名沖動。

  這家伙,不知道被強(qiáng)硬地按在床上時(shí),還是否會露出如此嫌惡的眼神。

  見秦子墨盯著自己出神,還露出一副不懷好意的古怪笑容,清歌立馬便猜到了一二,不由得緊了緊衣裳,遮住微微露出的鎖骨。

  “你在笑什么?”

  “咳咳……沒,沒什么。”

  仿佛心中所想被看穿一般,秦子墨連忙轉(zhuǎn)過身去,用咳嗽掩飾尷尬。

  ‘真是荒唐,我剛才到底在想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所以,皇上想通了?”

  “想通什么了?”

  “他沒想通為什么讓你過來給我探望?”

  “這我哪里知道,我只不過是奉命行事。還有,你們之間到底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聞言,清歌若有所思地看了秦子墨一眼,不再說話。

  送客,上朝。

  告病七日后,清歌終于重新站到了朝堂之上。

  這一次,她明顯感覺到自己身上多了許多不同的目光。

  錯(cuò)愕的、高興的、憂愁的,幾家歡喜幾家愁。

  當(dāng)然,那一道最特殊的目光,還是來自于高堂上的贏缺。

  幾日不見,便恍若隔世。

  他再也不敢把“他”逼得那么緊了。

  后來的一段時(shí)間里,每當(dāng)贏缺令人宣宋清歌進(jìn)宮,后者總要找各自理由,借故避而不見,似乎正在用行動說明著什么。

  年輕的帝王并不清楚這位同樣年輕的臣子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憑借對方的腦子,故意躲著自己,恐怕心里已然門清。

  贏缺期待的一幕終究沒有發(fā)生。

  龍陽之好,哪怕在如今開放的風(fēng)氣之下,人們依舊避之不及。

  更何況身為一朝君臣。

  他更清楚自己絕非如此心性,有意趣享用這非常之好。

  贏缺有時(shí)也不太明白,在這暗無天日的權(quán)力巔峰上,那雙污濁不堪的龍眸所求為何。

  ……

  轉(zhuǎn)眼間,三十日的期限已過了大半。

  宋清歌春風(fēng)滿面地提著一筐東西走到清漪苑外,招呼看門的婢女將東西送進(jìn)去。

  院子里的木槿花開滿了一地,里面是她今早親手做的糖漬木槿花,還有一些羹湯膳食之類的東西。

  得益于贏缺這陣子少來煩擾,她最近的心情相當(dāng)不錯(cuò),又突然想起前陣子這便宜徒弟嘴饞想嘗嘗自己的手藝,于是勉為其難下了廚。

  畢竟前幾日對方還頂著被自己責(zé)罵的風(fēng)險(xiǎn),偷偷翻墻來送荔枝。

  也算是……物盡其用吧。

  送完東西,宋清歌本要就此離開,身后卻突然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幾乎與之同時(shí)入耳的,是少年氣喘吁吁的呼喊。

  “師,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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