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談
謝司瑤去了謝司翊在的軍營,謝司翊聽到通報,匆匆從訓練場上跑出來,額頭上有一層細汗。
他詫異的問:“瑤兒,你怎么來了?你不是該和阿姐在宮里嗎?”
謝司瑤快步迎上去,聲音帶著幾分撒嬌:“我想家啦,就和姐姐回府待一天,明天就走,我來是想找你借兩個人?!?p> 畢竟他們?nèi)齻€可都是武功了得的,不帶兩個人保命心里也不踏實,女子更能讓他們放下戒備,就當做是侍女帶進去也方便。
“借人?什么人?”
謝司翊眉頭輕皺疑惑的問
“會武藝的女子?!?p> 謝司瑤在路上想了很長時間怎么才能把護衛(wèi)帶進去,順道兒從鐵匠鋪賣了兩把短刀。
看見老板娘拿著刀在剁肉,想到了這一招。
謝司翊神色一凜追問:“你要做什么!”
謝司瑤眼神閃爍了一下,別過頭去。
“暫時不方便說,你先借給我嘛?!?p> 謝司翊佯裝生氣:“你這是求人的態(tài)度?”
謝司瑤嘴角一彎,伸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衣角,晃了晃:“好哥哥,真的是急用,你就借我吧!”
謝司翊無奈地笑了笑,敗下陣來:“好好好,答應(yīng)你,不過我這兒就兩個,多了可沒有?!?p> “兩個就盡用了,謝謝哥哥!”
她這個哥哥對她的要求幾乎是有求必應(yīng),只不過有時候愛啰嗦而已。
謝司翊將紅鳶和南楓喚進營帳,對謝司瑤說:“這是紅鳶、南楓,我營里僅有的女將,都是我的心腹?!?p> 二人向謝司瑤行禮:“見過二小姐?!?p> 謝司瑤微微欠身,客氣道:“勞煩二位陪我走一趟,事后必有重謝。”
“末將不敢。”二人齊聲應(yīng)道。
謝司翊還是不放心,又問:“瑤兒,你該不會是要去做什么危險的事吧?”
謝司瑤連忙擺手遮掩過去:“怎么會,就是下午和小姐妹們出去玩,帶兩個護衛(wèi)安心些?!?p> “行,早點回來。吃午飯了沒?”
“還沒呢,姐姐等我回去一起吃。哥哥,我先走啦!”說完,謝司瑤拉起紅鳶和南楓的手,腳步輕快地跑出軍營。
回到家中,她讓二人先在客棧落腳,沒有告訴謝司顏自己帶了護衛(wèi)回來。
晚上,謝司瑤偷偷在房間里點了無色無味不傷人身體的迷香,看謝司顏睡著了以后從后門偷偷溜了出去。
讓馬車停在客棧,紅鳶南楓聽著聲就出來了。
謝司瑤給了她們兩把短刀說:“這個藏在袖子里,以備不時之需?!?p> 紅鳶將之前準備好的小刀拿了出來,打量手里的這把短刀。
“末將斗膽問一句小姐要去哪里?”
謝司瑤低聲對身旁的二人說道:“福來客棧,見幾個重要的人。麻煩二位,今夜所聽所見都不要外傳,否則會給家里招來滅頂之災(zāi)。”
“我等定不負小姐所托?!奔t鳶和南楓齊聲應(yīng)道。
推開門,店內(nèi)彌漫著淡淡的茶香和煙火味,謝司瑤剛踏入,看見三人已在樓梯口等候。
她朝四周打量,看到柜子后面隱匿的幾個黑影,手中握著的折疊弩,昏暗的光線把影子照到地下更加清晰。
在軍中五年,她一眼認出這是玄甲軍專用的折疊弩。
能調(diào)動玄甲軍,還擅自帶出折疊弩的,只有統(tǒng)領(lǐng)和副統(tǒng)領(lǐng)。
她想起上輩子父親曾提及,玄甲軍新來了個副統(tǒng)領(lǐng)叫肖云,如今看來,此人極有可能就是秦王遺孤。
“三樓左邊第一間…”
裴鶴聞從三樓揚了揚頭,自顧自地朝樓上走去。
剛要進門,紅鳶和南楓被楚瑾年伸手攔在門外。
“謝二姑娘一個人進去就好…”
謝司瑤蹙眉,面上閃過一絲不悅,反駁道:“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帶兩個侍女進去都不成?
難不成你們?nèi)齻€大男人,還怕我們?nèi)齻€女人?傳出去,也不怕世人笑話?!毖哉Z間帶著幾分嘲諷。
裴鶴聞微微頷首,示意楚瑾年松手。幾人坐在四方桌上,氣氛瞬間安靜下來,安靜得有些壓抑,
只聽見窗外雨滴敲打窗欞的聲音。
肖云猛地站起身,緊握拳頭,向前一步質(zhì)問道:“你是如何知曉秦王有遺孤?”
他的眼神中全是警惕與敵意。
紅鳶抑制住想要拔刀的手,迅速伸手擋在謝司瑤身前,厲聲道:“不得對我家小姐無禮!”
裴鶴聞盯著紅鳶的手,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忽然輕笑一聲:“謝二姑娘帶著侍衛(wèi)來,不太地道吧!”
謝司瑤眼神中閃過贊賞,不慌不忙地道:“殿下說笑了,她們只不過是我屋里的侍女。”
裴鶴聞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眼神銳利如鷹,
“侍女?呵…她的虎口、指腹、手掌都有老繭,定是常年握刀劍所致。難不成是謝二小姐苛責侍女,每日要讓她們干轉(zhuǎn)磨盤、推車這等重活嗎?”
謝司瑤坦然承認道:“是,殿下好眼力。她們的確是我府內(nèi)的侍衛(wèi),人心難測,不得不防。
你們不也在一樓廳堂里安插了許多帶折疊弩的士兵嗎?我說的對不對,肖統(tǒng)領(lǐng)?不…應(yīng)該說是世子殿下。”
她特意加重了“世子殿下”四個字的語氣,眼神直直地看向肖云。
肖云臉色驟變,脫口而出:“你是怎么知道的!”
謝司瑤不緊不慢地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熱氣氤氳在她的臉龐,襯得她愈發(fā)沉穩(wěn)。
“肖統(tǒng)領(lǐng)別激動,我們不妨坐下,靜下心來好好談一談?!?p>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點砸在窗戶上,伴隨著幾聲悶雷。
裴鶴聞打開折扇,輕輕扇動,眼神看似悠閑實則暗藏鋒芒:“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謝二小姐。第一,你為什么會知道那是軍用折疊弩,又怎么會知道何人可以調(diào)度弓弩?
第二,你為什么用軍中騎戰(zhàn)馬的姿勢打馬球?你真的只是吃喝玩樂的廢物草包,還是扮豬吃老虎,深藏不露?”
謝司瑤抬手示意紅鳶收回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將茶杯反扣在桌上,有條不紊地解釋。
“殿下真是抬舉我。我的父親是武將,我也算從小在軍隊里生長,怎會不知軍隊調(diào)度和管轄?
五歲起父親教我騎馬,十歲時騎過戰(zhàn)馬,大概是太熟練了,騎什么馬都保持著戰(zhàn)馬的樣子?!?p> 裴鶴聞緊緊盯著謝司瑤的眼睛,試圖從她的眼神中找到一絲慌亂,可看到的只有沉著冷靜、從容不迫,這和之前賞荷宴上看到的她判若兩人,但同樣都超出常人的沉穩(wěn)。
楚瑾年一直沉默不語,回歸正題,不解地問道:“你把我們叫到這兒來,想要做什么?”
要是讓別人發(fā)現(xiàn)他們兩個不在宮里,肯定會滿華京找。
謝司瑤理了理衣袖不緊不慢地說道:“沒什么,只是想和你們談一場合作?!?p> 肖云一臉不屑,嗤笑一聲:“我們憑什么信你!”
謝司瑤神色一凜,目光掃過眾人,冷冷道:“如果我想要害你們,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帶著大批官兵來捉你們。
不僅會把他們兩個串通皇家將領(lǐng)的事情捅出來,還會把你是秦王遺孤的事情捅出來,取你的血滴骨驗親。
我立一大功,謝家從此扶搖直上為百官之首,怎么算都是我贏。
如今坐在一個屋里,一張桌子上,還跟我說什么信不信?不信就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