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不喜歡,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也不喜歡!”水月頓時搖頭如撥浪鼓,一臉堅定地回道。
過了一會兒,水月突然覺得氣氛似乎變得有些凝滯,一抬眸就對上公子死亡凝視。
水月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一激動,不經(jīng)大腦說了什么。
瑟縮著身子,偷偷往后移了一步,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開門,沖出去,同時不忘丟下一句話,
“公子,您趕緊繼承了頭家的遺產(chǎn),少自戀了!”
云若谷瞪著水月逃之夭夭的背影,又氣又想笑。
水月這小鬼果然有本事氣得他七竅生煙,又拿她沒辦法!
水月一口氣跑回自己的臥室,關(guān)上門,才松了一口氣。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敢跟公子那樣的叫囂。
但她就是看不慣他那自以為是的反應(yīng)。
要不是為了頭家,她才不愿意在云厝繼續(xù)待下去。
好吧,其實云厝很好,是公子太討厭了而已。
過了一會兒,好像沒什么動靜,水月才放心開門,出去洗漱。
等她洗漱好,朝著臥室走去,看到書房的燈關(guān)了,想著公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上樓休息。
他那么大一個人,應(yīng)該不會跟她計較什么!
想到這,水月一下子釋然了。
她走到臥室前,正要開門,下一秒瞟到后落廳里,有紅點忽明忽暗,嚇得驚呼出聲。
“閉嘴,半夜三更鬼叫什么!”云若谷沒好氣地喝止道。
聽到聲音,水月定盯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公子就坐在后落廳里,抽著煙。
“公子,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人的嗎?”水月頓時一臉委屈地控訴道。
“罵我的時候,也沒見你這么膽小,這會兒倒怕了!”
“那又不一樣!”水月郁悶地反駁道。
“有什么不一樣?”
水月想說剛還以為見鬼了,不過感覺這會兒見到公子,比見到鬼更可怕,但她要真說出口,估計公子晚上就能將她攆出去。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很晚了,我就不打擾公子休息了,晚安!”水月避重就輕地說完,忙打開門,躲進臥室里。
反正待會公子即使要攆她,她也不開門!
云若谷倒也沒真跟水月計較,畢竟這半夜三更的,吵到老人和鄰里睡覺也不好。
云若谷將那燃了一半的煙掐滅了,又坐了一會兒,才上樓。
水月一覺睡到日上三竿,不能全怪她,只因為昨晚太過緊張,一直睡不著,天快亮的時候才睡著的,然后就睡過頭。
自然,早餐也是她一個人吃的。
“水月,水月——”
音量大得云厝里里外外都能聽到,不用問也知道,除了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的云仲文外,不會有別人。
水月連忙起身出去,看到云仲文,壓低聲音提醒道,
“仲文,你小聲點?”
“怎么了?”云仲文一臉不解地問看著水月。
“你以后要過來,先給我打個電話,說話小聲點,別吵到大家。找我什么事?”
“你不是一直很喜歡芍藥嗎,我班上一個同學(xué)正好是洛陽的,我讓他幫我搞了幾株花頭寄過來?!痹浦傥牧嘀粋€蛇皮袋,興奮地介紹道。
“可是我們這里根本種不了!”水月遺憾道。
“不可能,都是鮮活的花頭,種下去,過段時間就能長葉,五月份一定能開花!”云仲文信心滿滿地說道。
“芍藥需要春化才能開,我們這里不具備春化的條件,種下也只會光長葉子不開花的?!彼陆忉尩?。
“不會吧!那不是白忙活了!”云仲文錯愕地看著水月,然后又看向那一袋花頭,一臉郁悶地嘀咕道。
“拿回來了,我明天去種吧,當(dāng)綠化樹看,也挺好?!彼驴吹皆浦傥氖谋砬?,反過來安慰道。
“那也行!”云仲文一下子笑了。
“你還沒吃吧,我也剛在吃早飯,我去給你盛一碗粥!”
“不用了,我媽給我燉了湯,剛已經(jīng)在催我,我再不回去,她拿掃把來攆我了,我晚點再來找你!”云仲文回道。
他都上大學(xué)了,他媽還動不動拿掃把招呼他,也不怕將他打傻了,主要是讓他很沒面子。
“我還有很多作業(yè)沒做,晚上可能沒空!”水月婉拒道。
“那就明天,芍藥等我明天來了再種!”
水月只好點頭。
云仲文一邊朝門口走去,一邊回頭,還差點絆到門檻,
水月忍不住笑了,提醒他小心點。
云仲文回去后,水月將裝有芍藥花頭的蛇皮袋,放到不礙事的地后,洗了手,
剛要回餐廳,卻在櫸頭碰見公子,公子的臉色有些陰沉,連帶周遭氣溫也跟著冷了幾度,
“剛誰來了?”云若谷面無表情地問道。
“云仲文,樹平的兒子,是公子的堂表弟,來給我送芍藥花頭!”水月解釋道。
“你們很熟?”云若谷并沒有因為水月的介紹而緩和語氣。
“我們是中學(xué)同學(xué)?!彼陆榻B道。
同一村子,年紀(jì)相仿,而且初中和高中都在同一班,高考后,水月因為高考發(fā)揮失利只考上師院,仲文考上廈大,才沒同校,想不熟都難!
云仲文放假回來就會來找她,但他媽并不喜歡她,不希望兒子跟她有任何來往,勸不住兒子,就來找她,當(dāng)面跟她提過,讓她不要跟她兒子有交集,省得村里說閑話。
她也跟云仲文提醒過,讓他不要沒事總來找她,但云仲文總是大大咧咧,還反過來取笑她說,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你怕什么?”水月錯愕地說道。
“村里的那些閑言碎語,你別放在心上。
你要真是狐貍精,我就是紂王!”云仲文說完,還沒心沒肺地大笑起來。
“你去死吧!”當(dāng)時她就不想跟云仲文說話了,他智商很高,情商真是低得讓人無法忍受。
即使這樣,云仲文還是三不五時來找她,完全不管她同意不同意。
上大學(xué)后,雖然回來的少了,但基本上也能一個月回來一次,總是給她帶來不同的花樣。
這次是芍藥花頭,上次則是小心翼翼地打包回來一碗沙茶面,她當(dāng)時都無語了。
她想吃沙茶面,還不容易。
結(jié)果他說這沙茶面不一樣,是他吃過最好吃的。
水月當(dāng)時就想吐槽他一句,沒見過世面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