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
陳昌林從里間出來的時候,正巧看到門口似乎在拉扯講話的三人,正在疑惑,就見莫世子抬腿向著自己走過來。
“陳先生,今日這天氣怕是走不了了?!蹦棺咧陵惱仙磉叺淖琅宰讼聛?。
“也好,趕了這一路,正好可以休息一下,我這身老骨頭拖累您了。”陳昌林笑著笑也坐了下來。
“那位姑娘說她是禮部侍郎家的女兒。”莫玄夜朝著還站在門口的宋苑卿抬了抬下巴,“而且,她認(rèn)出了我。”
“宋侍郎的嫡女應(yīng)當(dāng)…不該有這般年紀(jì)。”陳昌林也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是的,這這姑娘看上去應(yīng)該及笄了。”莫玄夜說這話的時候并沒有收著聲音,顧,廳內(nèi)的人都聽了去。
宋苑卿并不解釋也不生氣,上一世關(guān)于自己的身份也是過了許久才被認(rèn)可的。畢竟堂堂禮部侍郎府突然間就冒出一個十六歲的女兒,任誰都會起疑。宋苑卿收斂心神,大大方方的朝著落座的二人走去。
“今天落難至此,實屬天不遂人愿,小女只求大人能發(fā)發(fā)善心,讓我與你們同路,等到了京城見到爹爹,自會萬分感謝。”宋苑卿深深的俯下身子,語氣也有輕微的顫抖。
“姑娘,倒不是我們不信你,但你看我們兩人皆是男子,你與我們同路,實在有些不妥。”陳昌林見世子爺穩(wěn)如泰山的坐在那里,便緩緩開口。
“還望先生應(yīng)允,我如今是落難,只為活命。”宋苑卿趕忙開口并急著就好跪下去,看向陳先生的眼里已經(jīng)蓄了淚。
“不可、不可呀!”陳昌林趕忙阻止她下跪的動作,眼神卻瞟向自顧喝茶的莫玄夜。
“你且不必求他們,我們也是進(jìn)京,你是我們一道便是。”說時遲那時快,孟玲瓏伸手扶起那匍匐的身子,惡狠狠的盯著莫玄夜。
“就憑你一面之詞,就想與我們一起進(jìn)京?”莫玄夜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看向二人的眼神帶著譏笑。
“我…既然已經(jīng)知道您的身份,自然不會誆騙于您?!彼卧非溥@話說得有幾分抱怨的意味,眼神也帶著些委屈。
“這世間多的是滿嘴謊言的人,你我一面之緣而已。”莫玄夜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稍顯褶皺的長衫。
“姑娘,你和我們一道確實不太方便,你倒是可以聽從這位姑娘的安排,同他們一起,相互有個照應(yīng)。”陳昌林本動了惻隱之心,但貿(mào)貿(mào)然讓一個大姑娘和他們一起確實不太方便。
宋苑卿沒有再說話,無聲的看著淡然的莫玄夜,確實對他了解太少,自己太心急了。于是不再苛求,在孟玲瓏的攙扶下去到還站在門口沒有進(jìn)來的孟長嘯面前。
“大哥,我們幫幫宋小姐,讓她同我們一路吧。”孟玲瓏松開她轉(zhuǎn)而抓住哥哥的手撒嬌的說。
“孟大哥,你且放心,我不會讓你們白白帶我進(jìn)京的,等到了京城我定會重謝。”宋苑卿明白商人的規(guī)定,帶一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即便是個看似柔弱的女子,都存在太多的風(fēng)險。
“今日怕是走不了…先且等等看吧?!泵祥L嘯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看了眼宋苑卿又看了眼自家妹子,大步流星的往房間走去了。
“宋小姐,你不要擔(dān)心,先安心等待。”孟玲瓏沖著她眨眨眼,笑著拉著進(jìn)到了自己的房里。
“世子覺得那宋姑娘可疑?”陳昌林一手拿著茶杯一手摸著胡須。
“她認(rèn)識我?!蹦沟拈_口。
“所以她極有可能是真的…那世子為何不帶她同行,賣宋侍郎一個人情?”陳昌林若有所思的開口。
“不是先生說她一個女子與我們兩個大男人同路不方便嗎?”莫玄夜看著陳先生一臉認(rèn)真的說。
“你…我…”一時間陳先生竟然無從反駁,合著自己做了一回惡人,不禁覺得好笑,這一路從自己對世子爺?shù)牧私猓@人面冷心熱,看上去嚴(yán)謹(jǐn)冷酷,實則是個極好的人。想來那位也是很看重他的。
春天的雨來去匆匆,上午還覺得會惡劣的天氣,不想到了中午會放晴了。孟長嘯和手下的人一商量,決定即刻啟程。孟玲瓏?yán)卧非渖像R車的時候,宋苑卿看了眼馬廄的方向,那里已然空空蕩蕩。
“莫玄夜,不知道這一世,我們再見會是何時。”
收斂心神,安靜的和孟玲瓏一起坐在馬車?yán)铩0殡S著一聲“出發(fā)”,又走上了上一世一樣的路,但這一次,宋苑卿在心底暗暗發(fā)誓,一定要讓那些惡人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一定要活出不同的人生。
“宋小姐…”
“你可以叫我茵茵,我的乳名。”宋苑卿溫柔地拉住孟玲瓏的手:“真的太感謝你們兄妹,愿意帶我一同走?!?p> “大哥說,是那人托我們帶著你的。”孟玲瓏開心的說。
果然和上一世一樣,是莫玄夜托了孟長嘯,只是,這一次自己和他打了照面,不似上一世到死都沒有見過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