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晨汐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銳雯，柔弱的女孩變得有些可愛起來，手中的小傘不知不覺隨著訝異擱在了肩上，雨珠便順著傘面的邊緣滑落，滴在了少女整齊的劉海上面，有點兒小小的狼狽。
這個問題她想了好久，雖然故事的主角是毛毛蟲有些惡心，但是……但是這件事情她是想了好久的。
還曾一度以為毛毛蟲身上有著某種怪異的符文，或者鏡像魔法之類的東西——某天夜里自己還認真做過推演，只是沒有想到……沒有想到真正的事實是這個樣子。
這算什么問題嘛……
看著眼前少年有些無辜的樣子，晨汐微微撅起了嘴，小聲道：“賴皮，不實誠……”
“我說你啊，不會真的認真去想了吧……”少女的委屈并沒有逃過銳雯的眼睛，倒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怎么會碰上這么笨的家伙……”
“嗯？”微微蹙眉。
“額，不是，我是說……”銳雯認真的樣子持續(xù)了不到片刻，便再也忍不住戲謔和囂張的笑意。
“噗哈哈哈……哈哈……喂喂喂，怎么用上魔法了……冷靜，冷靜……”
……
好在是通過這種偶然的接觸，或者只是單純的因為那個毛毛蟲的故事，再或者整個飛艇上面喜歡看風景的就這么兩人……銳雯和晨汐也漸漸熟絡了起來，便得到了不少有關于學院的消息。
以往的那些關乎學院的內(nèi)容，不過是大家眾口相傳的事情，其中的真假很難說的清楚，而在晨汐的口中，便真實了許多，銳雯得知她確實是與學院中的某位關系親近的人一直保持著書信，因此學院在銳雯的心中大概也有了一個清晰的脈絡。
等等，書信？而且少女每次談起的時候，眼中總有些遮不住的明亮光彩，莫不是……銳雯心想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止諾，感覺那幾個家伙是越來越?jīng)]有希望的樣子啊……
于是時間便在銳雯觀景悟劍中漸行漸遠，這段時間銳雯倒是發(fā)現(xiàn)了護送這群少年的人，而對方的身份也著實讓銳雯訝異了許久，竟是飛艇上面一位修理魔法燈的老人。發(fā)現(xiàn)的過程也著實是有些搞笑，銳雯每次在飛艇上觀劍而立的時候，總能看到對方的身影，于是某次再相見，便隨手丟了一個洞察術過去——
圣者V。
圣者啊……銳雯心中微嘆，又想起了蓋倫那個家伙。自己曾經(jīng)對蓋倫使用過洞察術，系統(tǒng)給自己的結果卻是三個問號……連他的境界都洞察不出來，想必那家伙的修為已經(jīng)到了一種很恐怖的境地了。
更可恨的是，那個家伙明明蠻年輕的樣子，還特么帥的一比。
看似普通的老人只是很簡單地擦拭飛艇上的魔法燈，即便是經(jīng)過銳雯的面前，也沒有絲毫要搭理他的意思，而銳雯也只是簡單的笑笑，兩人之間也沒有什么太大的交集，就在銳雯以為明天就可以平平淡淡地到達學院的時候，還是出了不小的事情。
夜里在飛艇內(nèi)的大廳一起用餐，銳雯安靜地坐在一個角落，這是一個很微妙的位置——并不顯得與其他人如何疏遠，也不會顯得親近，進退自如的那種。銳雯饒有興致地看著那群少年圍著某少女興致高漲地吹牛逼，笑著搖了搖頭，低頭抿了口甜粥。
那群笨蛋大概還不知道書信的事情吧，也不知道真的進了學院之后會是怎樣悲傷的景象……
就在銳雯低頭喝粥的時候，不知怎么的，那邊有些熱切的討論漸漸變得嘈雜了起來，其中幾個人的而聲音越來越大，漸漸演變成了爭吵，而一開始便沒怎么關注過他們的銳雯自然也聽不懂說些什么，吵架的聲音越演越烈，開始還偶爾可以聽到什么“領隊”“帝國”之類的字眼，到后來便是公開的喝罵了——
“斯托克！你不要以為自己到了白銀中位便想怎樣就怎樣了，白銀中位又如何，也不過是一個有勇無謀的莽夫！打得過一人還打得過十人嗎？你這樣的人想統(tǒng)領我們？豈不是白白往對方的陷阱里面跳！”
“迪恩你簡直是放屁！老子在軍營……”
“軍營有什么用！我倒是覺得迪恩說的不錯，你以為德瑪西亞的那群人是傻子嗎？帝國因為戰(zhàn)事得罪過多少勢力！且不說是德瑪西亞，便是西部平原上的幾個獸族聯(lián)手都夠我們喝一壺的……”
“扯淡！你說他們聯(lián)手便聯(lián)手，憑什么聯(lián)手！那幫剛入學院的學生誰不是為了利刃榜的一個席位！”
“好！晨汐你也聽到了，他的意思根本就是為了那利刃榜的席位，不把我們整個小隊的安危放在眼中……”
“操，你他娘的，老子哪里是那個意思！倒是你馬修！就知道在這里挑撥離間，娘的像一個小人一樣……”
“你說誰是小人！”
“自然說的是你……”
……
三四人的爭吵漸漸有種崩潰的意思，晨汐苦笑坐在中間，她本身性格柔弱不善言辭，即便是出聲解圍，但是輕軟的聲音也迅速湮沒在這亂七八糟的爭吵中，況且已經(jīng)上了頭的幾人似乎根本就沒有要理會少女的意思。倒是止諾竭力在其中調(diào)和著，只不過這樣的調(diào)和也不知怎么的被誰罵了一通，少年憤怒地想要和那幾人爭辯下去的時候，卻是感到了身后傳來的、似是鎖定自己的奇怪氣息，于是有些狐疑地回頭望了望，便見到笑著和他揮了揮手的銳雯。
少年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坐下，拉開了自己與那幾人的距離，終究沒有再次參與到那場爭吵中。
而銳雯則是撕著一張大餅，湯匙有些開心地在盛著甜粥的碗中攪來攪去，認真地、興致勃勃地看著這場激烈的撕逼。
沒有人阻止的爭吵便不可抑制地爆發(fā)了起來——
不知道是誰先說出了那句在上一世很經(jīng)典的國罵，然后就是“不服單挑”和“你算個卵子”之類的話語，大廳上呼地躍出來三人，不過銳雯卻只認得那全身疙瘩肉的大塊頭，似乎叫斯托克。
約摸有一人高的長刀出現(xiàn)在了斯托克的手中，很干脆地向著眼前兩人便是一記重斬，飽含真理的刀氣咆哮而出，空氣都有些戰(zhàn)栗的波浪，銳雯輕輕皺眉，看著另外兩人各自揮出一劍——似乎是之前做過許多次的配合一般，兩道劍氣幾乎是同時迎上了那刀芒。
氣浪掀翻了桌椅，兩個白銀初階的劍氣隱隱有著后繼無力的趨勢，相逢不過片刻，便被那刀芒碾過，只是刀芒也被這兩道劍氣撞散了方向。
臥槽不是吧……
銳雯卻是微微苦笑起來，那被劍氣強行改變方向的刀芒，依然蘊藏著濃郁的真理氣息，向……自己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