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詞囁諾著答應(yīng)了,他點點頭,表示自己同意了木白的說法。
這些老不死的,看他以后孝不孝順就完事兒了。
在他記憶中,徐計是個挺寬厚的人,不過這也都是養(yǎng)父有意灌輸給他的想法,他告訴陳詞,別想著回去,徐家有了徐計,已經(jīng)把你忘了。
他雖然早就把徐計這些人忘在腦后,但是他一直記得自己不是本地人。
他也不知道養(yǎng)父是出于什么樣的心理接收了他,可是對待他又不像是親生兒子,更像是手下的人。
陳詞看著眼前這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好,木白,他記住了。
這些年來,自從找到親生父母以后,他以為就能夠重新體會有家人的溫暖,可是卻沒有想到,一向苦尋他的徐家人竟然以這么一個借口把他推開。
是面對不了這樣的他嗎?陳詞也很奇怪自己哪里讓他們不接受。
現(xiàn)在聽這個木白說起,自己一開始的確是跟他們要一筆錢,不過他覺得那是自己應(yīng)該得到的。
而且對一個失散多年的兒子,竟然連一筆小錢都舍不得,說出去誰信啊。
他想到這里就黑了臉,“女人,帶我去你家,我要親自去看看才行?!?p> “我家憑什么讓你去?!蹦景滓宦牼椭肋@個家伙不受人家歡迎的原因在哪里了。
一點界限感都沒有。
就是別人口中的禮貌因子,從前還是現(xiàn)在,其實對別人禮貌,就是給自己一條開路。
小巷子的墻角還有幾朵綠色的植物正在生長著,他看著礙眼,轉(zhuǎn)身看了看周圍。
“你讓不讓我去?”
“不讓?!彼呓景?,木白一點也不害怕,她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和他比試一下,較量一番,
沒有想到陳詞這個男人竟然一下子把她抱住假裝大哭起來,“女人啊,你好狠的心,咱們的孩子你不要了,也不能瞞著我把他送人啊?!?p> 一直安靜的小巷子,她都沒有注意到,樓上還有不少人,現(xiàn)在都打開窗戶向他們看來。
她真是百口莫辯,沒有想到的是周圍的人竟然這么多,那么剛才是去哪里了。
更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和徐計長得這么像的男人竟然用這種招數(shù),想來是要破壞她住在這里的鄰里關(guān)系了?
“什么孩子,哪里有什么孩子,你在胡說什么?”
“我知道你嫌棄你男朋友我是鄉(xiāng)下來的,就不肯認(rèn)我,但是咱們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總得要給我個說法吧?”
一個大男人假哭,還痛哭流涕的,她算是見到了。
感受到四處觀望的熱切視線,她也不得不重新掂量掂量。
你真的和徐計一點也不像!
“你別裝了,你叫什么名字?”木白這一刻都有些討厭他了。
“陳詞?!?p> “哪個詞?”
“詞語的詞?!?p> 哦,既然這樣的話,你還是要點臉面吧,哥。
“誰給你取的名字,還蠻詩意的嗎?”
木白就這么好奇的大大咧咧的問了出來。
“我給自己取的。”
當(dāng)她白問吧,自己取的,他也不看看他的行為和他的名字相符嗎?
“你要去我家干什么?”她可不相信單純是為了找資料什么的。
“葉愛琴那個女人說,徐計在死之前總喜歡往你那里跑,找我的一些資料也應(yīng)該在你那里,只是也許你不知道罷了?!?p> 既然葉阿姨讓他來找自己,就是已經(jīng)接納了他的存在啊,可是為什么又不認(rèn)他呢,真的是因為錢的原因嗎?
“而且,當(dāng)時憑徐計的本事,這些事情已經(jīng)有了一點眉目,總之,葉愛琴那個老女人懷疑徐計的事情不簡單?!?p> 有什么不簡單的,木白有些想不通,不過仔細(xì)想想,他說徐計當(dāng)初找他已經(jīng)有眉目了,會不會是牽動了一些人的利益呢?
這么說的話,可是徐計確實是溺水身亡的,雖然他水性不好也是事實,可是那個小孩溺水總不可能是人為的吧。
她總覺得他們想多了。
其實陳詞也是這么想的,一樁陳年舊事而已,當(dāng)時沒有查清楚,現(xiàn)在還能泛起什么水花。
也不知道是不是葉愛琴故意刁難他,讓他來找木白,這個名義上的哥哥的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兩個人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也就沒有注意到剛才還打開窗的人們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窗。
大概是覺得這劇情不夠精彩,又或者是覺得很老套。
陳詞還拉著木白的手也尷尬的抽離了,他現(xiàn)在覺得這么一下來木白也可以放下對他的戒心了吧。
他確實是來要錢的,根本對徐計是怎么死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可是要利用好木白這個女人,她看上去呆瓜似的,果然和徐計很配。
聽說當(dāng)年要不是自己,他們兩個現(xiàn)在在哪里都不知道,其實這一些年來他過得也不是很好,要不是知道徐計沒有他的頭腦,他都以為是兄弟有隔閡,不愿意接他回來。
不要怪他想得這么陰暗,這些年來摸爬滾打之后,他對人性的洞覺有了一個全新的認(rèn)識。
他們扒著大車后面的尾處,可不是為了玩一玩蕩秋千,不過是想看一看司機能不能發(fā)現(xiàn)自己。
說起來這些都是小時候不懂事的事情了。
只是為了好玩,就冒著巨大的風(fēng)險,完全不知道生命安全。
木白決定聽他的,帶他走到自己的住處,一點女性化的傾向都沒有,徐計是怎么對她死心塌地的。
他來之前都從葉愛琴那里了解過了,別以為他什么都不知道。
要不是他主動來找她,她哪里會知道什么關(guān)于他的資料。
看她這個笨笨的樣子,一定是從前被徐計保護得很好。
可惜了,那個呆瓜,別指望自己會替他照顧她。
他一身黑衣,黑色的鴨舌帽,木白剛開始看他的時候,還以為他準(zhǔn)備做點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沒有想到是故人的故人。
想起徐計,她又有些怔然了,所以手上掏出鑰匙的動作慢了點。
陳詞在后面不耐煩的等著她磨磨蹭蹭的開門。
慢到他都以為她改變主意了,是不是不想讓他進去的疑問。
她的房間還上一道鎖,真的是,哪里有那么多的猜忌。
他不知道,單身女性是這樣的,總歸要保護自己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