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殿下為何不憐惜容兒
李承裕嘴角一抽,這女人倒還惡人先告狀起來了。
他一甩袖坐下,神情肅然,“今日是怎么回事?”
崔令容順勢跪下,雙手抓住他腿上的衣服,小臉上寫滿了委屈,
“殿下,正妃娘娘實在不把妾身當人看啊。妾身自小身子骨弱,誰知正妃娘娘竟讓妾身在那烈日下暴曬足足近一個時辰?!?p> 她又看了一眼李承裕的臉色,貼心地補上一句,“妾身不忍殿下?lián)鷳n,這才生生受著。”
聽完她的說辭,李承裕簡直要被氣笑了。
這崔令容生得倒是花容月貌,怎么長了張胡說八道的嘴。
“你的意思是本宮的皇子妃刻意為難你一小小妾室?”
崔令容才不管他說的什么意思,她要立刻、馬上被發(fā)配道觀!
她干脆上前一把抱住李承裕的腿,滿臉感激地道:“殿下英明,妾身求殿下做主,妾身來世會做牛做馬報答殿下的?!?p> 這女人竟還敢抱他,李承裕真想一腳踹開這個滿嘴胡言亂語的女人。
誰家侍妾像她這般如此不知羞恥!
自重生以來,他運籌帷幄,事事順心,還是第一次被氣到情緒失控。
他咬牙切齒道:“既如此,那本宮讓皇子妃隔日就向你致歉,可好?”
這女人是瘋了才敢讓皇子妃給她道歉。
崔令容大喜,這要是正妃娘娘給她道歉,不得火冒三丈,說不定立馬就把她打發(fā)出去了。
“妾身都聽殿下的,妾身受點委屈沒什么,只要殿下憐惜妾身就好。”
李承?!安洹钡匾幌抡酒鹕韥?,壓制不住怒火,“好你個崔令容,你當真是膽大包天!”
發(fā)火了發(fā)火了,李承裕把她趕出去也可以!
崔令容更激動了,她斜跪下去,連忙做出傷心欲絕的樣子,抓住李承裕的衣袍下角掩面哭泣,
“殿下可是厭煩了妾身,妾身對殿下的情意如昭昭明月,殿下為何不肯多憐惜容兒一點?”
這女人簡直不可理喻!
李承裕腦子被氣得發(fā)懵,忍無可忍一扯衣袍轉(zhuǎn)身就出了房門。
身后崔令容還在哀嚎:“殿下為何不憐惜容兒,殿下……”
待看不見李承裕的身影,她才摸了摸臉上的淚水,哎,她演技還挺好,不錯不錯。
“采蓮!”她將采蓮喚進來,“你現(xiàn)在就去外面給我傳,殿下交代了,要皇子妃娘娘親自給我道歉?!?p> 采蓮雙眼圓睜,一臉不可置信,“主子?”
“別廢話,快去?!?p> “是,主子?!辈缮徤鸁o可戀地退了下去,自家主子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不太正常了。
馥春院里,戴馥敏發(fā)髻高聳,一身盛裝真珠裝綴,正襟危坐在太師椅上,一拍桌子,
“那崔氏膽敢如此!”
正院里跪了一地的奴仆,均瑟瑟發(fā)抖,不敢言語。
戴馥敏自知失態(tài),順了順氣,“都下去吧。”
院內(nèi)諸人有序地退了下去,彩云才走上前來,給戴馥敏身后加了一個靠墊,
“娘娘何必因那賤婢動怒,殿下是最重規(guī)矩的人,又怎么會做出這樣的處置。“
戴馥敏冷哼一聲,“好一個崔氏。你去將她給我叫來,我要給她好生立一立規(guī)矩?!?p> 崔令容就等著這個契機,聽到傳喚忙不迭地就趕來了。
這次倒是沒讓她在院門多等,徑直就到了磕頭敬茶環(huán)節(jié)。
她懂了,按照小說陷害原則,這茶盞肯定是滾燙的。到時候就說她不敬正妃,以下犯上,讓她滾去道觀。
妙,實在妙,來吧,她已經(jīng)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迫不及待了。
她規(guī)規(guī)矩矩地在戴馥敏面前跪下,人呢,就是要識時務者為俊杰。
要是磕頭就能讓她被發(fā)配道觀,她肯定給戴馥敏框框磕頭。
磕頭在性命面前,不值一提,老祖宗嘛,權當拜年了。
她從一旁的侍女手中接過茶盞,果不其然,真的是滾燙的,好燙好燙,端不住一秒。
只聽“啪唧”一聲,茶盞掉在地上,滾燙的茶水瞬間迸濺出來。
還好,初秋天涼,她穿得厚,小事一樁。
“大膽!你竟敢藐視皇子妃!”彩云立馬柳眉倒豎,大聲訓斥。
來了,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盡情地摧殘她吧!
“彩云,”戴馥敏一臉高高在上,裝作無奈地制止了彩云,“再取一盞來給崔侍妾?!?p> 彩云轉(zhuǎn)身又端了一盞遞至崔令容面前,特意強調(diào)道:“崔侍妾,這盞您可要端穩(wěn)了?!?p> 端穩(wěn)?做夢去吧。
崔令容接過茶盞,不到三秒,滾燙的熱度透過茶壁傳到她的指尖,她手一松。
嘖嘖,可惜了這白釉茶盞。
要是心狠一些,她也可以往戴馥敏那邊摔。
可她不是那等心狠手辣之人,戴馥敏與她無冤無仇,她是斷不會做那些損人利己的事情。
崔令容跌坐在地,泫然欲泣:“正妃娘娘恕罪,妾身自小身子骨不好,近日又受了些驚嚇,妾身絕不是故意不敬您的,還請您寬恕妾身?!?p> 戴馥敏抓緊了手中的絹帕,這賤人,還敢提受了什么驚嚇。
她皮笑肉不笑地說:“崔妹妹受苦了,今日這茶不若就免了,待哪日妹妹承了寵再來敬茶也不遲。”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這戴馥敏不讓她敬茶,豈不是不承認她的身份?
那她在這七皇子府還怎么活?怕是連口熱飯都沒得吃了。
崔令容一嗓子直接嚎了起來,聲淚俱下,
“正妃娘娘這是要斷了妾身的活路啊,實是有人故意給妾身沏那滾燙的茶水,意圖加害娘娘?!?p> 她又指著彩云恨恨地道:“定是這起子刁奴瞞上欺下,蒙蔽了處事公允的娘娘,還請娘娘給妾身做主啊。”
崔令容心中一爽,下暗招又如何,我就把你們的手段擺到明面上來,看你臉上還掛不掛得住。
還未等戴馥敏作出反應,一男人深沉的嗓音先傳了進來,
“你又要讓皇子妃給你做什么主?”
李承裕邁步進來,一身紫色朝服襯得他豐神俊朗,更添一絲威嚴。
得了,這狗男人又來給他大老婆撐場子了。
她暗擰自己一把,好痛,嬌艷的面容瞬間表情扭曲,眼淚更加真實了。
“殿下,您那日說讓皇子妃娘娘親自給妾身道歉,可您看今日……妾身不要活了?!?p> 崔令容不顧身份地撲了上去,緊緊圈住李承裕的腰,仰頭淚眼朦朧地望著他。
李承裕面色瞬間僵硬,渾身都不自在起來,“你先放開本宮,好好站著回話。”
“妾身就不,今日殿下要是不給妾身做主,妾身就不放開,”崔令容將頭埋在他胸前,圈得更緊了。
你丫的側(cè)妃良娣一大堆,裝什么純情大男孩,我呸。
戴馥敏站在一旁看著他們二人旁若無人地說話,面目隱隱猙獰,內(nèi)心嫉妒的酸水都要涌出來了。
殿下,殿下竟然允許這賤婢如此不知廉恥地抱著他!賤婢爾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