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兩處情愫
林如雪沉默片刻，有些局促道：“抱歉，我不該提起這些。”
“沒關(guān)系，”端木循忽而輕笑，“就讓那個乞求上天垂憐的我留在過去吧。所以，你不必抱歉。”
林如雪怔怔地看著端木循，仿佛他今天才真正認(rèn)識了面前這名少女。
“你才回端木家不久，是不是還未學(xué)過社交舞？”
“不曾。”端木循目光有些躲閃，“今晚......我還沒有跳過一支舞。”
晚宴已接近尾聲，林如雪驀然嘆了口氣。
“既然如此，”
他將酒杯放在餐臺上，彎腰做了個邀舞禮。
“二小姐，愿意與我共舞一曲嗎？”
......
“你真讓我失望?！?p> 此言一出，葉逸歡頓時(shí)后悔了。她梗著脖子維持冷臉，指甲在手掌中壓出月牙痕。
但是說都說了，覆水難收，她梗著脖子維持冷臉，硬著頭皮應(yīng)對著林軒的沉默。
林軒似乎被刺痛了，他沉默良久，喉結(jié)上下滾動，才開口道：“大小姐可曾想過，若我們真在一起，要承受的遠(yuǎn)不止外界壓力？”
“要你管？”葉逸歡冷笑，眼中的怒火燒得越來越旺。見到林軒畏畏縮縮的樣子，她氣得猛地傾身逼近，發(fā)梢?guī)缀鯍叩綄Ψ较骂M，“今朝有酒今朝醉，我現(xiàn)在想怎樣就怎樣！你不過是個瞻前顧后的懦夫，有什么資格說教我？！”
“不是這樣的，”林軒后撤半步，“大小姐還年輕，良配多的是，我不想看大小姐真心錯付，誤入歧途。”
“少來！你不就是不敢跟我在一起嗎？說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話做什么？！”
葉逸歡的話越來越尖銳，聲調(diào)也陡然拔高。
原本她只是按端木希的人設(shè)在演戲，她還特地加了不少肢體語言來演繹“生氣的大小姐”，可聽著對方不住重復(fù)推脫，她真實(shí)的怒火竟不受控地涌上來。
這邊林軒一臉唯唯諾諾：“大小姐......”
“閉嘴！”
葉逸歡厲聲打斷，脫口而出，
“林軒你個蠢貨！我要是真喜歡你，就天打雷劈！”
話一出口，葉逸歡的臉色瞬間一變——這是完全超出預(yù)設(shè)的臺詞。
她本來只是想裝出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結(jié)果自己的真心脫口而出，也不知道會不會被系統(tǒng)算作OOC。
然而，林軒的反應(yīng)更令她錯愕。
他原本緊繃的面容突然松弛，沉默了好一會兒，竟然輕輕笑了。
葉逸歡一時(shí)間不知所措，心里一陣懵逼：這傻逼現(xiàn)在笑啥？不會是被罵出神經(jīng)病了吧？
“大小姐終于肯卸下偽裝了?！绷周幮Φ溃奥犇氵@種話，我反而安心下來。”
葉逸歡徹底傻眼，忍不住張了張嘴：“蛤？”
——他有病吧？！抖M成精了？！
“既然大小姐想玩戀愛游戲，”林軒柔聲道，順勢攬過葉逸歡的腰，“那作為仆從的我，奉陪便是。”
“你是......什么意思？”葉逸歡身體一整個僵住，下意識地追問，“你這算同意和我在一起了？”
“算是吧。”林軒看了看她，神色沒有絲毫動搖，“您不是列過情侶必做清單么？我們按清單逐項(xiàng)完成，也算讓您得償所愿?！?p> 葉逸歡的眼睛頓時(shí)瞪得老大——這人態(tài)度轉(zhuǎn)變得也太快了吧？
雖然一時(shí)之間她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她很快就恢復(fù)了冷靜。既然林軒這么做對她有利，她不介意順?biāo)浦邸?p> 她稍微沉吟了一下，然后露出一個笑容：“好吧，既然你這么配合，那就從第一項(xiàng)開始?！?p> “都聽您的?！绷周廃c(diǎn)了點(diǎn)頭，“我記得，大小姐列出的第一項(xiàng)，好像是喝交杯酒?！?p> ......
端木循第七次踩到了林如雪的鞋尖。
“看路，別看逃生通道?！绷秩缪┙K于忍不住毒舌，“第七次了，你是想把我踹進(jìn)醫(yī)務(wù)室嗎？”
“抱、抱歉......”
端木循急忙道歉，確實(shí)越注意越緊張，然后不負(fù)眾望地第八次踩上林如雪的腳。
“......”二人雙雙沉默。
末了，林如雪嘆了口氣：“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腳背上被你踩出的引子，連起來比股市K線圖還要曲折？”
“實(shí)在是對不起?。。 倍四狙仓荒茉俣缺?。
道歉之余，她竟有些意外——林如雪內(nèi)里竟是這種性格嗎？
以前只見他對誰都彬彬有禮，從未見過他如這般抱怨過什么。
只是雖然他嘴損，卻比眾人口中完美無缺的“林公子”更像活人了。
“林公子，探戈舞步我已經(jīng)會了，您可以離我再近些，沒關(guān)系的?！倍四狙钠鹩職猓⌒囊硪淼卣f。
沒想到，隨之而來的是林如雪有史以來最沉重的嘆息：
“上一曲是探戈，這一曲......是華爾茲?！?p> “誒？！”
端木循頓時(shí)漲紅了臉。
“抬腳要像你吩咐傭人一樣果決。”林如雪不顧端木循身體顫抖，忽然帶著她旋過半場，“曾經(jīng)你一門心思要留在端木家的魄力呢？”
“我知道你急，但是你先別急。”端木循調(diào)整舞步之余，從牙縫里蹦出一句匪夷所思的話。
說完，她突然驚呼一聲，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
竟是她十公分細(xì)跟卡進(jìn)大理石地面的縫隙中。
林如雪本能地托住她后腰，卻聽見一道倏忽響起的撕裂聲——竟是蕾絲襯裙不堪重負(fù)，下端已被撕開一個大大的裂縫。
“......”端木循臉紅得要滴出水來。
——他娘的，以后絕對要讓端木誠輝那個老登給舞池鋪地毯?。?！
“端、端木小姐，”林如雪輕咳一聲，別過臉去，“讓助理送備選禮服來吧。”
端木循一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不必！”
林如雪詫異：“什么？”
“正好省了礙事的裙撐，我的步伐能邁得更大些?！?p> 端木循順著裂縫將裙袂一把撕下，然后一腳踢開殘破的裙裾，連礙事的高跟鞋也一并甩開。
她看著目瞪口呆的林如雪，輕笑一聲：
“林公子，你不是要教我跳舞嗎？我還沒學(xué)會呢，你可不要半途放棄啊！”
現(xiàn)在渾身不自在的倒變成林如雪了。
——這丫頭瘋起來是真瘋啊?。。?！
舍去了衣著上的束縛，端木循的舞步倒真流暢許多。林如雪看著她跳得漸入佳境，也放心大膽容她去嘗試些劈腿、旋轉(zhuǎn)之類的高難動作。
即便出錯，他也覺得，這樣張揚(yáng)的樣子更適合這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