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還是決定忽視心里那點齟齬,醫(yī)生進來檢查過,她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其他不小心弄傷的都是皮外傷,問題不大。
謝淮州又陪了她兩天,到第三天早上她早起才沒有看到謝淮州,拿起手機來看了看,他給她留了消息,說他去公司了。
李意拿起手機回復(fù)了謝淮州之后,又翻了翻其他的聊天框,謝之揚第一天就給她發(fā)過消息還打了電話,問她有沒有好些,李意沒有回復(fù),她直接拉黑了謝之揚。
重新給李意發(fā)消息過去顯示紅色感嘆號的謝之揚生氣了,將手機摔在沙發(fā)上,她還拉黑他?誰給的她這么大氣性!
是她自己自導(dǎo)自演這么一出,沒有害到他,他忍著惡心還是擔(dān)心她有沒有事,結(jié)果她還敢拉黑他?誰給她的臉啊。
好好好,有種你永遠別加回來。
從小到大,李意基本不會跟謝之揚吵架,偶爾幾次,李意都是主動來道歉,求和好。
現(xiàn)在可不能了,她竟然敢拉黑他,謝之揚覺得自尊受到了侮辱。她什么身份?
李意并不知道謝之揚在想什么,早餐吃了一份水果燕麥牛奶,她已經(jīng)沒事了,今天就可以出院。
謝淮州叫她安心再體檢一次,他下午下班后來接她。
師父,楊慧,林逸都發(fā)消息問過她怎么樣了,就連周姐昨夜還專門打了電話問她好點沒有,是不是天天不吃早飯的緣故。
中午李意美美睡了個午覺,醒來剛洗了洗臉,就聽到有人在敲門,她以為是醫(yī)生過去將門打開,進來的竟然是她媽媽。
王巧珍一進來就瞪著她,“李意,你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瘋了?”
李意一頭霧水,表示不理解,王巧珍憤憤上頭,“你個死丫頭,你還裝什么?你存心不想叫家里人活是不是,你哥哥公司剛有起色,你就叫謝淮州按下去,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婊子,誰是你親哥哥,我問你,你姓什么?誰是你親哥哥!”
她上來就要上手撕扯李意,李意按住她,“你干什么?你是不是瘋了?我要是小婊子,你就是老婊子,千人乘萬人騎生下李杰的?!?p> 王巧珍沒想到李意敢這么罵她,當(dāng)即就要伸手打她,李意狠狠按住她的虎口,“這里是醫(yī)院,你敢動我一下你試試看?!?p> 她氣的呼哧呼哧的,胸口里像裝進一個風(fēng)箱,“你現(xiàn)在還沒有揀上高枝成為謝太太呢,就敢不認娘家人了,你哥難道不是為了你好?你這個笨豬腦袋不開竅,連個男人都勾不到,誰對你好你是一點拎不清?!?p> 李意冷笑一聲,“呵,對我好?是賣我吧,有誰家親哥哥會把自己妹妹送到男人床上嗎?你們明明知道謝之揚不喜歡我,我們婚約作廢遲早的事,是你們舍不下謝之揚這個金龜婿,強迫把女兒迷奸!你們這是違法,是犯罪!”
“你說什么?我們還有錯了?你父母哥哥一心為你鋪路我們還錯了?好好好,你這還要去告我們是不,李意,你真是好樣的?!?p> “你以為我不敢嗎?等我今天出院了,我就去告他,你看我敢不敢?!?p> 王巧珍本來是奉兒子的命來勸說李意的,李杰回去跟她說了,王巧珍當(dāng)然無腦站在兒子一邊,再說了,這本來就是為了李意好,她這么多幾年都沒有把謝之揚的心攏住,他們幫她,她還不愿意了。
謝淮州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干涉她們的家事,居然斷了兒子公司所有的合作還有資金鏈,這不是讓兒子去跳樓嗎?
李意這個死丫頭,還裝什么不知道。
“你是要你哥哥去死嗎?我問你,你是不是要你哥哥去死?他死了我也不活了我……”
說完王巧珍就開始坐在地上哭,李意皺著眉,喊人進來拉走她,她住的是vip病房,時刻都有護士看著,聽到王巧珍的聲音,立刻進來,拉不動人就叫保安。
“你個不孝女,真的敢叫人拉我走,李意!你真不孝順,我真是后悔生了你……李意!”
吵吵嚷嚷了小半個鐘頭,李意也動了氣,氣到麻木,她原本以為自己不會再痛了,她可以把王巧珍當(dāng)作最惡心的壞人,她可以完全拋棄原生家庭帶來的痛苦。
可為什么聽到王巧珍說后悔生下她還是心臟一抽,她沒求著她生。
原生家庭的傷疤,原來根本就好不了,它已經(jīng)融入性格的骨血,不見還好,一見又被揭開。
李意躺在床上躺了半天,對著天花板亂糟糟的清理了清理思維。
她既然來到這個世界上了,沒有媽媽這個造物主,還有可愛可敬的老天奶呢!自己才二十三歲,還沒有去過冰島,沒有看過極光,想到這些,李意又滿血復(fù)活。
沒有人愛她沒關(guān)系,哥哥說了,她要自己愛自己。
她自己也可以把自己養(yǎng)的很好。
差不多到下午四點多,又有一位不速之客來了,這次護士進來問李意,要不要人進來。
“誰呀?”
她以為是楊慧,沒想到進來的竟然是鄭雨露。
“意兒,你怎么樣啊?身體有沒有好一點?!?p> 李意直起身子來,她對鄭雨露有點警惕心,“你怎么來了?”
“我替之揚來看看你,他還在生氣,以為事情是你做的,但我清楚,你不會做這種事的?!?p> 李意狐疑的打量著她,鄭雨露來找她說這種話,好奇怪。
這時李意注意到鄭雨露背著的包包上掛著一個貓咪掛件,她當(dāng)然認得這是她一針一針勾好送給謝之揚的。
鄭雨露也注意到她的目光,“你是在看這個嗎?噢,那天我看到之楊隨意扔在沙發(fā)上的,我問他要不要了,他說要丟的忘了,我看著可愛就掛上了?!?p> 李意笑了笑,她不信,鄭雨露在說謊,因為前幾天她剛坐過謝之揚的車,他明明掛在車上的。
不過,不重要了。
她送給他的東西,現(xiàn)在在鄭雨露手里已經(jīng)說明問題了。不就是要丟掉的東西嗎?
“你喜歡就好?!?p> 又說了幾句,謝淮州進來了,看到有人在,鄭雨露從凳子上站起來,禮貌道,“謝總。”
謝淮州神情淡淡的,微微點了頭。
“我是替之揚來看意兒的?!?p> “替?謝之揚自己腿斷了?”
鄭雨露沒想到謝淮州會這樣直接懟她,不給絲毫面子,也可能懟的人是謝之揚,只不過她正好夾在中間。
“意兒拉黑之揚了,我想她們之前應(yīng)該是有什么矛盾,所以我就先來看看。既然謝總來了,我也不便多留,意兒,我走了?!?p> 李意笑著送她,“注意安全啊學(xué)姐。”
等人出去了,謝淮州才問李意今天怎么樣了,有沒有好一點,有沒有多喝水,要不要再觀察兩天。
李意搖頭說不要,“我不能曠工啦,最近那個小女孩的案子要審?fù)炅?,我要回去上班呢?!?p> 謝淮州看著李意神采奕奕的模樣,很有精神,他一直喜歡她這樣,好像不會被任何困難打倒。
他走過去摸摸她的頭發(fā),“那你媽媽呢?我聽護士說,你媽今天下午來過了?!?p> “哥哥,你真的對李杰……”
謝淮州看著她,點了點頭。
“意兒,你不會?”
“怎么可能,我還想告他呢,他這是迷奸,憑什么讓他一直欺負我,我要讓他付出代價。并且我發(fā)現(xiàn)了,不把他打疼了,他以后還要招惹我?!?p> 謝淮州看她一副小老虎的樣子,笑了笑,“我這邊已經(jīng)掌握了證據(jù),你點頭,就上訴?!?p> 李意趕緊道謝,“謝謝哥哥?!?p> 謝淮州,“謝什么,你忘了我們是夫妻,你現(xiàn)在是我的妻子?!?p> 誒呀,謝淮州怎么老說這樣的話,李意覺得心里毛毛的,有時候她覺得自己記吃不記打,剛被一段感情傷害了,又因為謝淮州溫柔的話和似有若無的撩撥泛起漣漪。
不行啊,這個夢太大了。
假設(shè)把自己比作癩蛤蟆,謝之揚這只白天鵝她都舔不到,更別提謝淮州這樣更加高貴一等的白天鵝了。
不對,等等,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那天晚上,在車里,她?
李意緩緩的扭向正在為她收拾衣服的謝淮州。
*
鄭雨露離開房間后并沒有即時走掉,她在門口聽到了一句什么?
妻子?
李意是誰的妻子?她是謝淮州的妻子?
意思是他們,結(jié)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