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我先放起來，回家再吃?！苯砟龘u頭回。
“謝謝?！?p> “哦。嗨，小事。一個棒棒糖而已不用謝?！?p> 趙澄澄揮揮手灑脫，說完拿起桌上的小說輕車熟路的翻開來看。
江晚凝看著輕笑了一下，打開筆記本整理昨天英語課上的筆記。
剛寫下沒幾個字，教室的后門被打開，砸在花白的墻壁上傳出“砰”的一道聲響。
幾個掃完地的值日生回來了，校服最后一顆紐扣沒扣個子高的出挑的少年走在最后邊，放完掃帚，跟劉昊明一起來到座位。
路上見著扭頭看他淺笑嫣然的江晚凝，禮貌性的笑了笑回應(yīng)，梨渦淺淺。
這是在同她打招呼？
江晚凝這么想，旋即點了點頭嘴角揚起一抹淺笑回應(yīng)，目光追隨少年來到課桌。
始終臉上掛著笑看著許耀。
“哎，江同學(xué)又見面啦。”
劉昊明突然插了進(jìn)來，大聲說，“我在樓下就說過，我們一定會再見的，這不就見面了。許耀還讓我上來不要打擾你！”
“……？不要打擾我？什么意思？”
江晚凝聽得一臉懵，琥珀色的瞳仁里盈滿疑惑不解。細(xì)眉微微蹙起，這樣顯得她略呆呆的可愛。
許耀尷尬的咳了一嗓，匆忙解釋道：“沒有別的意思江同學(xué)。只是我這個同桌比較喜歡調(diào)侃人，怕她打擾你學(xué)習(xí)。”
劉昊明：“………”
“哦。原來是這樣…沒關(guān)系，劉同學(xué)挺好的，就像和你一樣?！苯砟凵駡砸愠嗾\的說道。
許耀：“…………”
少年書寫的筆停滯了一下，抬起眼，目光落在五官姣好的江晚凝臉上，眼色暗晦意味不明。
……
周六，時間過得很快來到今天。
海城市的中心醫(yī)院一如既往地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一個不小心就會和家人走散，想到這容語蘇牽著女兒江晚凝前往門診大樓的手加緊。
江晚凝感受到握著她的手的力量手加強，笑了笑，笑得無力、苦澀。
她們又來復(fù)查了，不知道這次的結(jié)果會是如何。每次來都是膽戰(zhàn)心驚，惴著一顆像灌了水泥一般沉重的心，做完所有繁頊的流程。
今天也一樣，沒有例外。
醫(yī)院刺鼻消毒水的味道鉆入她鼻腔，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聞這個味道。針扎穿破皮膚的刺痛感，她也已經(jīng)習(xí)慣。
這些對江晚凝來說是家常便飯……
這次的檢查也一如既往順利，江晚凝來到門診室尋容語蘇，一眼看到擔(dān)心的已經(jīng)握拳發(fā)抖的母親上前輕柔的包裹住那發(fā)抖的拳頭，笑的溫柔惹人憐憫、乖巧懂事的安慰：
“一定會沒事的媽媽，結(jié)果也還沒出來呢?！?p> 容語蘇擰著眉重重點頭，手從江晚上凝手里抽出來，輕輕拍她的手背：
“對，一定會沒事的，我家姩姩這么好?！?p> 沉重的話落，在座椅戴眼鏡的醫(yī)生開口：“都辦好了，結(jié)果出來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不用過度擔(dān)心，上次復(fù)查結(jié)果挺好?！?p> “平時吃飯飲食要注意，情緒也一樣。身體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來醫(yī)院檢查，好控制病情。”
“嗯，知道了連醫(yī)生，謝謝。那我們先走了。”
容語蘇說道，牽著江晚凝出了診室。
不久來到醫(yī)院大廳門口，晨陽打在江晚凝身上光影交錯間，少女的背部仿佛生出了一對金色的光影翅膀，好似獲得了新生破繭而出振翅的蝴蝶——
周一下午，最后一節(jié)自習(xí)課還剩六少分鐘即將結(jié)束。
江晚凝記著上節(jié)語文課的筆記，筆記本里的字跡娟秀清麗。
趙澄澄瞅見，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夸贊。
“哇晚凝你的字好好看啊，是不是練過呀？”
江晚凝：“恩，你猜的沒錯練過的?！?p> “難怪我就說嘛，你這字跟我小時候看的練字帖上的一模一樣，我就猜你肯定練過，我可太厲害了，真是火眼金睛一猜即中?！?p> 趙澄澄臭屁的夸獎自己，臉上都是驕傲和得意。
“什么，你們在聊什么？練字帖嗎”劉昊明突然插了進(jìn)來說道，“巧了這不是，許耀也練過?！?p> “你別說……”他瞇眼看江晚凝筆記本上的字，“這么一看江同學(xué)和我們許耀同學(xué)的字有七八分像。你們不會買到同一個產(chǎn)家出的同一本練字帖了吧？”
許耀無語看他：“………”
江晚凝：“………”
她沉默沒說話，真相真的被劉明猜中。她和許耀的字會那么像，就是因為小時候他們真的用過同一本練字帖練字。
只是不知道少年還記不記得……
江晚凝頭抬了起來，眼簾跟著一起，凝著許耀，希望在少年清澈的眼里能尋找到肯定，想要的答案。
只可惜，對上目光的許耀疑惑不解不明所以的看她。
江晚凝第一次躲開了相視的視線，因為沒得到想要的答案。
氣氛一時間突然變得沉重，可能是因為沒有人說話。
劉昊明正欲開口說些什么打破尷尬的氣氛，教室的廣播卻作響了傳出一陣清脆的鈴聲。
夕陽落山，聽到鈴聲的學(xué)生趕緊收拾好了書包，紛紛都往門口趕。
轉(zhuǎn)回位置的江晚凝卻不緊不慢慢慢收著，旁邊已經(jīng)收好的趙澄澄揮揮手，開心的丟下一句，“我先走了晚凝，明天見?！?p> “棒棒糖記得吃哦～好吃我再帶給你?！?p> “知道了會的，明天見?！?p> 江晚凝笑笑回道，目送同桌趙澄澄出了教室門口收回目光，瞧見在求少年幫忙掃地的劉昊明，彎唇一笑，開心終于能實施她的計劃，語調(diào)輕緩的說道：
“我?guī)湍銈円黄?？上次你們借我書我?guī)湍銈儝咭换氐亍Ｋ闶沁€你們了。”
許耀劉昊明一愣，互相看了眼。
最終許耀先開口，抬眼，淡聲拒絕：“不用江同學(xué)。有我?guī)退?，兩個人夠了，放學(xué)了時間不早你早點回家吧。”
劉昊明附和，“對，不用你幫忙江同學(xué)。至于書大家都是同學(xué)借你是應(yīng)該的。”
話完，擼起袖子秀了把肌肉，繼續(xù)道，“我們鐵骨錚錚的男兒，掃個地小菜一碟。放學(xué)了，時間也不早，你還是快點回家吧江同學(xué)?！?p> “我和許耀掃就可以，不用你一個女生幫忙。
咔咔干就干完了不用多久?！?p> “我知道，”江晚凝平靜，“可是我現(xiàn)在也剛好沒事，接我的家人也還沒來，在這坐著也是干坐著，不如我?guī)湍銈儝咭恍┑兀唤o你們添麻煩。”
“可以嗎？”
………
許耀劉昊明兩個人再次對視一眼，沉默半晌，許耀嘆了一口氣像是對待執(zhí)拗的貓沒有辦法無奈的低下頭妥協(xié)：
“可以。”
“不過你幫忙擦黑板就好，輕活給你干。”
“重的我和劉昊明來就好?？梢詥幔俊?p> “可以?！苯砟_心一笑，“現(xiàn)在就開始嗎？”
“恩?！?p> 許耀淡淡應(yīng)一聲，“你在這等一會我去弄抹布。”
“好。”江晚凝道。
她坐在位置等。
大概過了五分鐘，許耀回來，將擰干的抹布遞給她，她接過，來到黑板前就正式開始擦。
很快就擦了一大半，江晚凝停下看著黑板頂部自己擦不到的地方，犯了難，粉唇抿了抿，蹦蹦跳跳一下一下的擦。
這會，拖完地板的許耀一抬頭看見這滑稽的一幕，勾唇笑出了聲，胸腔微微震動，隨后在自己磁性的笑聲中邁腿走上前，站在蹦蹦跳跳的江晚凝身后，身體完全包住了她，伸手，道：
“我來吧江同學(xué)，抹布給我。”
突然傳來少年的聲音，后背也多出了一股溫?zé)帷?p> 江晚凝瞬間僵直在地，感受到自己的一顆心怦怦怦沒有節(jié)奏的亂跳，大腦宕機，大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慢慢轉(zhuǎn)過身，眼睛睫毛顫顫巍巍的抖動抬眼看著許耀，手里抹布慢慢遞給他。
“嗯好。你擦吧。那太高了，我蹦起來也不能全部擦到，你的身高……剛好。”
‘哧’許耀笑了一聲，江晚凝茫然抬頭，“？”
不知道為什么他竟然從面前女生的話里聽出抱怨的意思。
還挺有趣…和意外……
“抱歉?！彼芸煺{(diào)整過來解釋，“沒有要嘲笑你的意思江同學(xué)，只是覺得你剛才的話很有趣?！?p> “呵……有趣就好?！?p> 江晚凝勉強牽出笑小聲說，尷尬的低下了頭。
許耀覷著挑走她手里的抹布，“嗯，江同學(xué)讓讓我來擦。”
“好你擦?！?p> 江晚凝讓了位置，站在一旁。許耀走到她方才站著的位置。
她望著感覺恍如隔世。
許耀覺察有股熾熱的看自己的視線，擦黑板的動作一頓，回頭看到江晚凝竟還沒走，問：
“你不回去嗎江同學(xué)？”
扭頭又看了眼黑板，安撫似的，“放心，這點我來擦就好。時間不早了，快點回去吧，這個點不回，不然……”
他瞇起眼用嚇人的語氣，“會很危險有壞人的。”
………
“壞人？”
江晚凝天真無邪單純地問，“什么樣的壞人？”
………
……許耀一噎，他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江晚凝這么當(dāng)真。不是他為什么要突然這么說？自己都感覺不對勁。
江晚凝看著他的一瞬間一個壞主意升起，不諳世事的天真模樣，嘴角含笑復(fù)又問道：
“壞人，什么樣的壞人？你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