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默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她一睜眼便看到了正在準備換藥的護士。
護士偏頭露出甜美的笑容,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說些什么,可是許默卻聽不見。
從睜眼的那一刻開始,她的耳邊便縈繞著一道滿是怨憤的哭訴聲。
“你為什么總是要到我家里來?”
“你為什么總是要纏著清越?”
“如果不是你,他們就不會經(jīng)常見面?!?p> “你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
“你該死!”
那聲音許默很熟悉,是林清越母親的。
恍恍惚惚間,她似乎看到了一張蒼白的臉。
那個溫婉美麗的女人此刻面目猙獰,雙眸猩紅。
她飛撲了過來,尖叫:“你該死!”
“我該死,我確實該死!”
許默又哭又笑。
是啊,如果不是她小的時候經(jīng)常喜歡去林清越家里,母親就根本沒有那么多理由和林清越的父親見面。
兩人也就不會婚內(nèi)出軌。
也就不會有現(xiàn)在這種情況出現(xiàn)。
都怪她……
她該死!
恍恍惚惚間許默伸手掐向了自己的脖子,不過下一秒便被人強行分開。
“許小姐!許小姐你怎么了!”
剎那間,那張蒼白的臉消失的無影無蹤,許默恍然回過神發(fā)現(xiàn)護士正滿臉緊張的看著她。
此刻她的手抖的厲害,心仿佛被攥緊了一般,呼吸并不不順暢。
護士盯著她瞧了半晌,神情嚴肅:“許小姐,我這邊幫你安排去精神科檢查一下吧?!?p> 許默愣了愣,想起剛剛發(fā)生的一切,身子頓時變得僵硬。
她抿緊了唇,沒有拒絕。
護士的辦事效率很高,許默第二天便被安排去了診室。
診斷結(jié)果當天晚上便出來了,看到重度抑郁癥幾個字的時候,許默整個人如被雷擊,手又控制不住的開始發(fā)抖。
“許小姐,你現(xiàn)在的情況并不是很樂觀,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軀體化癥狀,并且有自殺傾向,建議立馬通知家人,并且留院接受治療?!?p> 許默猛地回過神,一把按住了發(fā)抖的手,臉色蒼白的站了起來:“我知道了,謝謝你?!?p> 說完她倉皇的抓過確診單大步離開了診室。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許默漫無目的地走了許久,最后在一個僻靜的長廊下停住了腳步。
她低頭看著被自己攥的皺巴巴的確診單,眼淚涌了上來。
家人嗎?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在乎她了。
“嘖,真是陰魂不散。”
冷不丁的,前方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許默抬起頭,看到秦雨薇和林清越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他們兩人的身子幾乎貼在了一起,林清越的脖子上還有淡淡的口紅印。
許默的手下意識攥緊,還沒說話,便秦雨薇又道:“有些人就是犯賤,都這樣了,還要眼巴巴的貼上來?!?p> 許默垂下眼眸:“我沒有跟著你們?!?p> 秦雨薇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確診單上,冷笑:“怎么?想拿張病歷單過來博取清越的同情,讓他心疼你?”
“沒有!與你無關(guān)?!?p> 許默將單子揉皺胡亂塞進口袋里,轉(zhuǎn)身剛要離開,誰料林清越突然大步走到面前握住了她的手腕:“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