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越說到做到。
那天以后,許默幾乎陷入了夢魘一樣的生活中。
秦雨薇愈發(fā)變本加厲的羞辱她,在大庭廣眾之下罵她是小三的女兒。
短短一周的時間,許默便在學校出了名,無論她走到哪里總會被人指指點點,異樣的目光像針一樣扎在她的身上
每次上完瑜伽課,她放在儲物柜里的衣服總是會被剪碎,鞋子里放有圖釘。
論壇上有了關(guān)于她的帖子,評論區(qū)幾乎都是小三的女兒、賤貨、婊子這類的詞匯。
每當許默遭受霸凌之時,林清越總是在站在人群中冷眼看著她。
只要許默含淚看向林清越,秦雨薇便會像是沒骨頭一樣靠在他身上,然后帶著周圍的人一起哄堂大笑,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
幾乎所有人都選擇了冷眼旁觀。
許默也曾向輔導(dǎo)員尋求過幫助,可是他總說拿不出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來就是誣陷。
許默又打電話給母親,可是對方正在和繼父如膠似漆般的度蜜月根本沒有時間理她。
開始還會敷衍,到后來干脆不接電話。
再后來,輔導(dǎo)員讓班長委婉地勸許默轉(zhuǎn)系。
在家里的時候,林清越還是會竭盡所能的羞辱許默。
從前斯斯文文的他,幾乎用盡了骯臟的詞匯去辱罵。
甚至到最后,讓許默去死這句話也成了比較溫和的話語。
在看不到光的日子里,許默逐漸變得麻木。
她的抑郁癥越來越嚴重,吃藥完全無法克制,軀體化情況也日益加重。
最嚴重的時候,她的手抖得連筷子都拿不住,整夜整夜睡不著覺,一閉眼便是幻覺。
許默覺得自己像是一只被囚住的鳥,就算是掙扎,也不能擺脫命運。
不如撞的鮮血淋漓,身軀死掉,讓靈魂解脫。
當再一次被黏了滿頭的口香糖時,許默踉踉蹌蹌走到了林清越面前。
“林清越……”
話還沒說完,林清越便冷笑一聲打斷她:“真臟!”
秦雨薇走過來攬住他的胳膊,一臉鄙夷地看著許默:“許默,你到底要不要臉???一邊纏著清越不放,一邊又要跟老男人搞到一塊去!”
看熱鬧的人聚了上來,紛紛對著許默指指點點:“聽說她在外面搞援交,真不要臉呀!”
“論壇里面有她的照片,真是辣眼睛,那男人得有五十多歲了吧!”
“小三的女兒這么做也正常,畢竟上梁不正下梁歪!”
……
許默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就在三天之前,論壇里面突然冒出來了一篇關(guān)于她的帖子。
標題是:小三的女兒許默為了金錢出賣肉體,不顧學校名譽出去搞援交!
樓層里還放了許多不堪入目的照片,全部都是P的。
實際上他們拍到的那個所謂的老男人不過是滴滴司機罷了。
許默澄清過,也去找過輔導(dǎo)員刪除了帖子,可是沒有人相信她。
她知道這是秦雨薇做的。
或許林清越也參與其中。
無視那些刺耳的聲音,許默木然地看著林清越:“林清越,你是不是真的想讓我死?”
林清越看不慣她這幅樣子,一腳踹在旁邊的垃圾桶上,眼神冰冷:“許默,你他媽又裝什么裝?”
秦雨薇陰陽怪氣:“想讓你可憐她唄?!?p> 周圍的人附和起來:“可憐有什么用,有本事別做呀!”
“不會有人同情她吧?”
“有其母必有其女,估計這招數(shù)也是跟她的小三媽學的?!?p> 許默沒有說話,深深地看了林清越一眼,轉(zhuǎn)身朝著一旁的人工湖跑去。
“我靠!她要做什么!不會是要跳湖吧!”
“估計又是在裝樣子!她敢跳,我把名字倒過來寫!”
議論聲此起彼伏和腦海中那凄厲的哀嚎聲交織在一起,瘋狂的撕扯著許默的神經(jīng)。
她的手顫抖的厲害,幾乎要窒息。
林清越追了上來,眼神冷得像烈日中的寒冰:“許默,你要是真想死,我絕不攔著你!”
認識了十幾年,他當然知道許默怕水。
所以他篤定她不敢跳!
林清越的聲音和眼神一樣冷,像刀子一般割斷了許默最后一絲念想。
剎那間她聽不見任何的聲音了,看著天是黑色的,水也是黑色的。
腦海中只剩下四個字:“跳下去吧。”
“林清越,如你所愿?!?p> 丟下輕飄飄的一句話,許默最后看了一眼所有人,翻過欄桿縱身跳進了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