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溜出去了

　　“寧瓏，這堆的人是誰？”莫名有點(diǎn)眼熟，星淵隔著玻璃問。

　　“餓縛呀，好看嗎？”

　　秘靈都丑得抽象，好看二字很難說出口。

　　星淵半晌，擠出一句形容，“藝術(shù)天賦滿分?！?p>　　“沒錯，我就是天才，不止能搞秘靈，還能搞藝術(shù)。”

　　星淵：“……”

　　這里是星聯(lián)盟情報(bào)分部，進(jìn)進(jìn)出出的，都是獵人和情報(bào)人員。

　　晚上霓虹燈一亮，朦朧間，他們會不會以為自己認(rèn)知出現(xiàn)問題，一腳就踹過去，踹到玻璃上。

　　星淵搖頭輕笑，算了，就當(dāng)作為酒館創(chuàng)收。

　　“媽媽，是這里，姐姐就住在這里。”查理拉著查媽媽，來到酒吧前。

　　查理見著白色餓縛，驚叫：“怪物怎么在這?！?p>　　“我堆出來的，你有意見？”

　　蘇寧瓏拍拍手套，看向長相溫婉的查媽媽。

　　查理媽媽有一頭海藻般的濃密長卷發(fā)，膚白貌美，不用靠近，都知道她是香香軟軟的大美人。

　　“這是你媽媽？很漂亮的姐姐。你長相不如她。”

　　查媽媽瞬間被奶聲奶氣贊美她的蘇寧瓏俘虜，“你也很可愛，寧瓏，你媽媽呢？”

　　“她在睡覺，找她有事嗎？”

　　“不，我們找你，想感謝你幫了查理?！辈閶寢屪杂X禮多人不怪，“老公，禮物拿過來?！?p>　　一位氣質(zhì)和善的男人從車后座捧出大堆禮盒，快要把人遮住，“唉，你好，我是查理爸爸?！?p>　　男人有著查理同款天然卷黑發(fā)，相貌平平，渾身散發(fā)著敦厚氣息。

　　蘇寧瓏看見禮盒，眼睛大亮，招呼他們進(jìn)酒吧坐。

　　她自來熟問候：“阿姨和叔叔好，要喝什么茶，你們在附近居住嗎？”

　　查媽媽柔聲道：“不用茶水了，我們距離這里，大概十分鐘車程，很近的?！?p>　　在查媽媽與蘇寧瓏說話的時(shí)候，查爸爸打量酒吧。

　　墻體戰(zhàn)損風(fēng)格，油漆涂抹并不均勻，桌椅造型獨(dú)特，沒有統(tǒng)一風(fēng)格。

　　查爸爸主動夸道：“這些桌椅哪個設(shè)計(jì)師設(shè)計(jì)的，很有個性，我還沒見過哪個酒吧的擺設(shè)如此別致?！?p>　　“二手店淘呀。”蘇寧瓏?yán)硭?dāng)然道。

　　查爸爸嗆了下，干笑道：“是我膚淺了，原來是你媽媽眼光獨(dú)到?！?p>　　“她沒眼光，純粹因?yàn)楸阋??！?p>　　查媽媽脧了查爸一眼，“沒關(guān)系，性價(jià)比高，你媽媽一定很會過日子?！?p>　　“是啊，她很會過日子。不然不會淘到老十這樣的老古董?！?p>　　老十在墻角充能源，歪著頭問：“小主人，有什么吩咐?！?p>　　“你待著不動就好了。”

　　“好的。”

　　星淵只是領(lǐng)路人，不方便招呼客人，他呈上茶水，便在一旁看書。

　　查理爸媽坐立不安，除了謝謝，他們不知道蘇寧瓏對什么話題感興趣。

　　怕繼續(xù)聊下去，會問到更尷尬的問題。

　　靜默片刻，打算離開。

　　樓梯傳來腳步聲，鄒淑薏打著哈欠從樓上下來，到吧臺下按供暖的按鈕。

　　“有客人來了，怎么不通知我一下?！?p>　　“是我們突然上門，打擾到你們了。”查媽媽說明來意，笑容燦爛地表示：“沒有你家寧瓏，我家那小子，進(jìn)不了星聯(lián)盟?！?p>　　鄒淑薏笑而不語，星聯(lián)盟的薪酬確實(shí)豐厚，卻不是每一份都是好工作。

　　好幾個工種，都是打著高薪公務(wù)員的幌子而已。

　　“干媽，阿姨，我能打開這些禮物嗎？”

　　鄒淑薏轉(zhuǎn)頭，才看見老十腳下堆疊的禮物，“寧瓏，這樣不禮貌，而且禮物不能收。在測試?yán)飵筒槔硪话眩皇菍幁嚐o意識下的幫忙，不值當(dāng)?！?p>　　鄒淑薏不是客氣話，推查理一把進(jìn)星聯(lián)盟，還不知道是好是壞。

　　“收下，寧瓏你盡管拆。我特意打包成禮物，滿足孩子拆盲盒的樂趣?！辈閶寢屪哉J(rèn)為是點(diǎn)睛之筆。

　　“不許拆。”

　　“拆?！?p>　　兩個大人互相推讓。

　　蘇寧瓏搖頭，嘀咕道：“查理這煩人精，不收禮物，我豈不是白被煩了?！?p>　　查理蹲在旁邊，“我也能一起拆嗎？”

　　“拆唄。”

　　蘇寧瓏先拆開一個中等大小的禮盒，里面放著一只頭戴星警帽子的金色大胖鼠玩偶，毛發(fā)蓬松，根根分明，抱起來手感很好。

　　“哇，這是叮叮鼠。”

　　“叮叮鼠是什么？”

　　查理說：“他是維護(hù)星際和平與正義的星警鼠，昨天他才捉住了一個準(zhǔn)備毀滅世界的大壞人……”

　　“好了，不許說了?！笨隙ㄊ莿赢嬈巧?。

　　蘇老祖觀看過幾次兒童動畫，被里面神經(jīng)病一樣的劇情震驚到，差點(diǎn)燒壞腦子，以為星際世界就是如此荒謬。

　　后來鄒淑薏解釋，她才知道，老鼠不會穿著星警制服巡邏，人也無法在被人打成餅狀后復(fù)原。

　　現(xiàn)代科技很神奇，但沒神奇到那個地步。

　　不過蘇寧瓏挺滿意這個好感極好的胖嘟嘟鼠，甚至有些愛不釋手，做老祖時(shí)，她沒收到過這樣的禮物。

　　鄒淑薏見查理幫蘇寧瓏主動撕開包裝，明白大勢已去，放棄掙扎。

　　“寧瓏剛剛喊你干媽，她是你收養(yǎng)的？能一個人帶大她，一定很辛苦吧?！?p>　　“她是我閨蜜的孩子，我怕她在孤兒院受委屈，便收養(yǎng)了?！备钊氲脑?，鄒淑薏沒提。

　　女人之間，話匣子打開了，很多事情都能彼此傾訴。

　　這家的人行為不端，那家有孩子淌過污水渠。

　　家長里短，聊到某些倫理道德之事，連星淵和查爸爸都不自覺地往前湊。

　　“你們做化妝師，就是好，能經(jīng)常接觸明星，我家寧瓏也愛聽?！辈閶寢屖鞘炙嚫叱幕瘖y師，很多大明星都愛找她。

　　在明星圈子久了，什么八卦都能聽到一些。

　　獵人的事情她也聽過不少，但查理看不見秘靈，很大幾率不會當(dāng)獵人，所以查理媽媽挺放心他在星聯(lián)盟就讀的。

　　一則八卦說完，他們意猶未盡，室內(nèi)氣氛也靜謐起來。

　　“是不是有點(diǎn)安靜？”星淵突然感覺不對勁，扭頭一看，“寧瓏和查理呢？”

　　禮盒全被拆好，禮物被扔到沙發(fā)上，人卻不見蹤影。

　　“寧瓏，寧瓏……”鄒淑薏往樓上喊，沒人回應(yīng)。

　　“老十，寧瓏去哪了？”

　　老十曲起手臂，指著后門方向，“他們打開了那扇門，進(jìn)去了。”

　　“那是后門，肯定是跑出去了。寧瓏從來沒有一聲不吭離開過酒吧?！?p>　　查媽媽焦急萬分：“查理在家就很喜歡往樓下的孩子堆里鉆，一刻也閑不住，鐵定是他攛掇妹妹出去玩?！?p>　　四人慌忙去找，外面天寒地凍，萬一跑到有水的地方玩就糟糕了。

　　事實(shí)上，查媽媽的猜測相反，是蘇寧瓏這廝抱著叮叮鼠，先走出大門的，查理只是從犯。

　　蘇寧瓏走在大街上，往星葵街方向拐去。

　　有附近的小孩子投來羨慕的目光，他們一眼就能辨認(rèn)出蘇寧瓏懷里的叮叮鼠，是正版的，老貴了。

　　一個大膽的孩子湊到蘇寧瓏跟前，“你的叮叮鼠，能借我玩一下嗎？”

　　“那是我送給姐姐的，不給你們?！辈槔碓谔K寧瓏身邊保護(hù)她，還有她的叮叮鼠。

　　蘇寧瓏目不斜視，徑直走到星葵街三號門前。

　　“這里被警察封了，是很危險(xiǎn)的地方?！?p>　　一路跟隨蘇寧瓏過來的孩子，提醒他們不要進(jìn)去。

　　他們都害怕這個地方，黑白封條具有警鳴效果，觸碰到，會發(fā)出警笛聲。

　　屆時(shí)，孩子與監(jiān)護(hù)人都會受到處罰。

　　星葵街三號緊閉的紅色大門上，此時(shí)貼了兩重封條。

　　底下封條斷裂，證明有人光明正大從大門進(jìn)去過。

　　鄒淑薏所言非虛，不是故意嚇唬她。

　　有人進(jìn)入做任務(wù)，沒成功，房子只能重新封好。

　　橫跨整個院子的黑白封條，在寒風(fēng)中，紋絲不動，可見用材獨(dú)特，不是一般命案發(fā)生時(shí)封鎖的塑料長條。

　　蘇寧瓏視線往下移，一株開得正好的白花從柵欄里探出頭。

　　每片花瓣帶著玉石切面般棱光，皺褶處沉淀著象牙色，舒展處則薄如蟬翼，能透出地上的白雪。

　　“好漂亮的花，姐姐，我摘下來給你吧?！?p>　　“不用?！?p>　　有心討好的查理遭到拒絕，并沒有氣餒，而是直接伸手。

　　蘇寧瓏扯住他衣領(lǐng)，“不許摘，我不喜歡?！?p>　　“哦！”

　　查理不摘，其他小孩沒有這個顧忌，辣手摧花，熊孩子是專業(yè)戶。

　　他們蹲下來，大著膽子去揪。

　　“怎么揪不出來?！?p>　　小孩改用折，掰，扭，全試完都沒能成功。

　　花兒就像一只倔強(qiáng)的驢，扎穩(wěn)了馬步，花莖纖維也韌性十足，不服輸。

　　查理看著犯迷糊，“他為什么摘不下來？”

　　“我能摘下來?！毙『⒉恍判?，干脆趴上，要從封條底下過去。

　　蘇寧瓏踩住他背部，“你剛才自己說了，不能進(jìn)去。”

　　“進(jìn)去一下而已。摘了花我就出來?！?p>　　“不行?！?p>　　“寧瓏，你們在這里干什么？”伍陌剛做完任務(wù)路過，看見巷子里那么多孩子聚在星葵街3號，立刻跑過來，打算驅(qū)趕。

　　沒成想，寧瓏也在這里。

　　“他是不是欺負(fù)你了？”

　　蘇寧瓏：“？？？”

　　他欺負(fù)她？那她踩著的，是什么東西？

　　“大頭，你跑去3號干什么？不要命了？”一位身體壯碩的大媽，拿著掃把，皮鞋鞋底與路面仿佛擦了火星，噠噠噠地跑來。

　　她兇神惡煞道：“你是不是又皮?！庇喙庥|及蘇寧瓏，“你是不是欺負(fù)人家小姑娘?！?p>　　蘇寧瓏摸摸臉，自己長了一張容易被欺負(fù)的臉嗎？

　　“我沒欺負(fù)她。”大頭爬起來，委屈死了。

　　“她這么可愛，你不可能不想揪她辮子?！?p>　　小孩抬頭，他剛才只注意到叮叮鼠，沒分神看蘇寧瓏。

　　蘇寧瓏今天梳著個精致的包包頭，包包頭上綁了紅絲帶，穿著一身干凈的紅色冬日套裝，像個童話故事里走出來的小公主。

　　他臉頰發(fā)燙，這個女孩子確實(shí)挺可愛的。

　　“我沒有欺負(fù)她，是這個弟弟說花兒漂亮，想摘給她，我才去摘的?！?p>　　查理：“你說謊，姐姐說不喜歡。”

　　顯然，憨厚臉的查理更能獲取大人信任。

　　大頭被大媽狠狠揍了一頓，他抽噎著說以后要找查理算賬。

　　蘇寧瓏和查理被伍陌牽著回酒吧，路上遇見昨日指責(zé)過鄒淑薏的黃毛青年，他鬼鬼祟祟地躲在巷子里。

　　巷子里還有一個人，但他站在燈柱后，只能看見他那雙關(guān)節(jié)膨大的手，遞給黃毛一個粒子文件。

　　黃毛青年急忙往懷里揣，“謝了?！彼裆p松地轉(zhuǎn)身，看見伍陌，腳步一頓，他笑容僵住，“伍……叔?！?p>　　伍陌點(diǎn)點(diǎn)頭，疑惑道：“你在……”

　　“蘇寧瓏?！鼻胺洁u氏母暴龍駕到，黃毛趁機(jī)往相反方向走，不想遇見鄒淑薏。

　　鄒淑薏雙眼冒火，叉腰怒道：“去了哪，老實(shí)交代?！?p>　　跟隨他們一起出來找蘇寧瓏的老十問：“鄒女士需要我交代什么？”

　　鄒淑薏喉間即將爆發(fā)的三百句罵語被堵住，狠狠瞪了瞪老十，“回去就幫你改個名字?！?p>　　“噢，女士，我現(xiàn)在就可以改，程式能自動識別?！崩鲜Ь吹?。

　　星淵低頭輕笑。

　　鄒家可能自帶搞笑基因，機(jī)器人似乎也不能幸免。

　　為了鄒女士健康著想，星淵抱起蘇寧瓏，代替她，耐心跟蘇寧瓏說：“鄒女士很擔(dān)心你的安全，以后出去玩，能先告訴我們一聲嗎？”

　　“好。我們明天還去參觀古跡嗎？”

　　“恐怕要等上兩個星期，最近去歷史古跡的學(xué)生很多，我沒能搶到這個星期的參觀票?！?p>　　“作業(yè)限期不止一個星期，對吧?！?p>　　“是?！?p>　　“姐姐，你要去哪個歷史遺跡，我也要去，我給你帶媽媽做的果仁餅干，很好吃的。”

　　本想?yún)⑴c修理孩子行動的查媽媽整個人都不好了，正想拒絕。

　　蘇寧瓏卻點(diǎn)頭，她無法抗拒果仁餅干的巨大誘惑力，勉為其難答應(yīng)他。

　　查媽媽痛心疾首，坑貨兒子呀。

　　…………

　　等到了星期日的晚上，風(fēng)雪停止，蘇寧瓏要出發(fā)回校。

　　鄒淑薏打包了一個行李箱的東西，都是給蘇寧瓏準(zhǔn)備的。

　　然后她蹲下來整理蘇寧瓏帽子，確保帽檐能蓋住孩子兩邊耳朵，不受凍。

　　蘇寧瓏不禁好奇行李箱的東西，“里面有什么？”

　　“好東西?！编u淑薏說：“回學(xué)校再打開它，是驚喜，下個星期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