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公府蕭家二郎蕭銳的書房內(nèi)。此時的蕭二郎,正坐在紅梨木的書案后,一邊臨摹柳公的《玄秘塔碑》,一邊側(cè)耳傾聽近身武衛(wèi)小七給他做蕭玉的匯報(bào)。
“你說小娘子和那個少年道君各自在”迎客來”住下了,小娘子在去“迎客來”之前還特意去成衣店換了服飾,戴起了帷帽?”
“是的,郎君。小娘子新買的服飾還是粗布麻衣制成的?!闭f起來小七也挺好奇的,這粗布麻衣向來是那些賤民所穿,他們武衛(wèi)穿的都比那好,小娘子什么時候從奢入簡了。
蕭銳握筆的手頓了頓,思索了片刻,輕笑道“這一次她倒是長進(jìn)了不少,出門也知道避諱了。只不過這服飾........”蕭二笑了笑,繼續(xù)道,“怕也是只是覺得穿著好玩罷了,不出三兩天,就又會如上次那只八哥一樣被丟棄掉了?!?p> 喜歡的時候逗逗,不喜歡的時候丟了殺了,蕭玉不就那樣。
“郎君說的在理?!毕氲侥侵话烁?,小七的身子抖了抖,這大冷天的,只因那八哥沒有眼色,叫了小娘子一句丑八怪,就被小娘子下令拔光了身上所有的羽毛,光脫脫地丟到了亂葬崗。那能叫丟嗎,對愛美的八哥來說,還不如直接一刀結(jié)果了好。
在那亂葬崗八哥的命運(yùn)只能是被惡狼吞個死無全尸。想到此,小七又一陣惡寒。
小娘子真真惡毒。
看自家郎君說的如此風(fēng)輕云淡的,小七覺得自己的定力還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啊。不過郎君這么放任小娘子不管真的好嗎?
蕭銳勾勒了最后一筆,見小七在一旁欲言又止樣子,便隨口問道,“怎么?小七,你還有話要說?”
自家郎君真是觀察入微,小七心中暗暗道,什么事情都瞞不過郎君。遂又道:“
郎君,屬下只是覺得你這么放任著小娘子在外面,二爺和夫人那邊可如何是好?”
“此事我早有安排,你速去“迎客來”,繼續(xù)盯著小娘子,一有動靜馬上回來匯報(bào)?!?p> “諾”小七施了一禮,轉(zhuǎn)身走出了書房。
窗外秋雨紛紛,夜涼如水。蕭銳放下手中的毛筆,吹了吹紙上未干的墨痕,今日這一份柳公的《玄秘塔碑》終是大成,他的心情極好。
小心地把描好的字貼折平放入了書案的暗格里。蕭銳取了折傘,向二房主屋走去。現(xiàn)下,他該好好地去見一下阿翁、阿母,說說阿玉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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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君,你不說小娘子吃了你的藥,不出三天就能醒過來嗎?你看看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到了第三天了,她怎么還是不醒?你這藥到底靈是不靈???”小二指著仍昏睡中的薛青衣,不放心地瞅著簡秋白,這該不會又是一個掛著羊皮賣著狗藥的貨色吧。
“乖了個咚咚,你那是什么眼神?道爺看起來是那種說大話的人嗎?小二哥,可聽說過天機(jī)門,天機(jī)子?我乃天機(jī)門掌門天子入室弟子?,F(xiàn)在知道我是誰了吧?”簡秋白理了理道袍上的褶皺,薛青衣昏睡了三天,他和店小二就此間陪了三天,彼此間也就混熟了。他拉開桌邊的凳子,施施然坐了下來,對著王小二指了指桌上的水杯。
“干嘛?”王小二不客氣地道。
“倒茶啊!”這王小二不會是聽到自己的身份傻了吧,心想這下你還不得好好地巴結(jié)巴結(jié)道爺。
王小二來到桌邊,倒了水,小聲嘀咕了句:“神氣什么?
“噗”的一聲,簡秋白到嘴的熱茶噴了出來?!拔艺f王小二,你真不知道天機(jī)門,天機(jī)子?”
“我只知道三清道觀,什么天機(jī)門,天機(jī)子的沒聽過?!蓖跣《e轉(zhuǎn)頭。
“無量那個天尊?!焙喦锇兹套∑瓶诖罅R的沖動?!叭宓烙^,哼,三清道觀算什么,我還是三清道觀的客卿呢!三清道觀能和天機(jī)門比嗎?”
“道爺,你就別盡吹牛了,現(xiàn)在小娘子可還昏睡著呢,要是小娘子真醒了,我就服了你,叫你爺爺也甘心?!?p> “好你個王小二,道爺?shù)戎??!焙喦锇子X得全身的血液全往腦門沖,完全是被這個王小二氣的。
薛青衣一睜開眼睛就聽到簡秋白和王小二的爭吵聲,這兩個人什么時候混得這么熟了,自己這一睡又是睡了多久。
薛青衣掙扎著想要起身,身體卻似癱掉了一樣虛軟無力。全身冷得像一塊冰條,這個癥狀,難道是原主身上的寒毒發(fā)作了。
薛青衣輕皺了下眉頭,這個身體還真是麻煩。
簡秋白待要發(fā)作,卻發(fā)現(xiàn)床上的薛青衣已經(jīng)睜大眼睛盯著他們兩個。
他顧不上喝茶,快步來到塌邊,驚喜地說道“你醒了,小娘子,你真的醒了,真是太好了,你終于醒了。王小二,你快過來瞧瞧。”簡秋白喜出望外,回頭得意地對王小二道“小娘子醒了,王小二,現(xiàn)在你總該相信道爺?shù)脑捔税??!?p> 見薛青衣醒來,王小二激動道,“道君,活神仙,我的爺啊?,F(xiàn)在叫你什么都成。小二剛才有眼不識泰山,這下給您賠罪啦?!?p> 說著,就低下身去,簡秋白忙伸手扶了王小二起來,“小二哥,我這不是和你鬧著玩的,莫要認(rèn)真?!?p> 王小二嘿嘿一笑,也不再客套,兩個人均是滿臉笑容。王小二近得塌旁道,“小娘子,您先好好歇著,我就這叫廚房給你煮一碗清粥去。”
也不等青衣回答,就一溜煙小跑著出去了。
“道君,多謝你和小二哥了?!彼@一睡不知道睡了有多久?也不知道定國公府現(xiàn)在是一個什么情形。薛青衣滿臉憂色,掙扎著想身,幾次未果。
見薛青衣臉色蒼白,簡秋白心中一急,道,“小娘子,切莫起來。你身上中了寒毒,身子還虛著呢。雖說服了我?guī)熼T的獨(dú)門丹藥,暫時克制了毒性,但這毒實(shí)在太過狠辣,怕是不能全部清除,你還是不要起來,再休息幾日方好。”
怕薛青衣?lián)?,簡秋白又安慰道,“小娘子你放心,我?guī)熼T尚有不少煉丹高手,我隨身還帶著幾枚,這丹藥雖不能解除你的毒素,卻也能克制寒毒不再復(fù)發(fā)。到時總會尋到神醫(yī)為你治病。一般的小病,我還是有能力醫(yī)治的。你安心養(yǎng)病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