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現(xiàn)在她是執(zhí)棋人
吳清嬋自然是不敢去的。
她算個什么東西啊,敢去皇上跟前兒說話。
一股懊惱涌上心頭,吳清嬋又后悔了。
怎么就沖動了呢!
又氣又悔,還覺得丟臉,面上火辣辣的,像被狠狠抽了一耳光似的。
可她哪兒有辦法,只能又厚著臉皮張嘴。
“嫂子我錯了,我真的是太著急了,求求你...”
“出去?!?p> 謝玖懶得再多看她一眼。
即便是無仇,她也實在對吳清嬋喜歡不起來了,瞧著厭煩。
吳清嬋還想說什么,晴芳已經(jīng)上前來,直接動手把人往外趕了。
如今院兒里的丫鬟們是一心不敢得罪謝玖的,反倒比從前還聽話許多,馬上趕來幫忙。
三兩下就把人推了出去。
“可算是清靜了,我還以為她真的想通了呢,卻還是這樣看不清形勢?!鼻绶挤藗€白眼兒。
春容輕嗤一聲,“像是誰都欠她似的,她只需要稍低低頭,旁人就都該替她賣命?!?p> 聽著兩個丫鬟的話,謝玖倒是無所謂的樣子,淺淺勾了勾唇。
“好了,不必多與她置氣,吳榷此次在劫難逃,勢必帶累整個吳家,日后這位大小姐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這話的確是沒毛病。
春容和晴芳聽著,心里氣兒順了不少。
但沒多久,細心的春容又想到些什么,還是忍不住擔憂道,“可是夫人,您如今還是侯府的人呢,會不會也受牽累?萬一皇上他失信于您...”
若趙行謹言而無信,將謝玖和吳榷一鍋端了,那可怎么辦才好?
畢竟眼下謝玖還是吳家婦,并不是趙行謹?shù)膵邋姴坏霉獾年P(guān)系,要是耍起賴來,是不被人承認的。
因為春容并不知曉謝玖與趙行謹之間的全部利益糾纏,所以有此擔心也正常。
“好姐姐,當真是數(shù)你最細心。”謝玖打趣了春容一句,當然,也是為春容這樣替她費心而感動,所以安慰道,“放心吧,我心里都有數(shù)?!?p> 見她從容自若,春容便也就不再多問了。
謝玖這才又吩咐,“這里的事情倒不用著急,先給我娘家傳個話吧?!?p> 語罷思索片刻,而后招手讓晴芳上前來,低語了幾句。
隨后晴芳便出府往謝家走了一趟。
謝府。
書房內(nèi),謝明慎剛聽完晴芳的傳話,面上顯出幾分了然之色。
“難怪魏章那廝與我說了些,亂七八糟的話,原是為著他女兒的事,在我身上撒氣。”
“那日小姐在宮里遇上魏婕妤,都不曾得罪分毫,魏婕妤卻是表現(xiàn)的很不喜小姐,言辭頗是尖銳,后來皇上也說了,魏婕妤曾向?qū)m外娘家傳話,讓他父親向皇上進言,不可留小姐在身邊侍奉?!鼻绶嫉?。
謝明慎瞇了瞇眸子,眼底稍顯晦暗,“這個魏老賊,仗著自己和皇上的君臣情分不同,如今是想著前朝后宮都握在他姓魏的人手里呢,盯著我的首輔之位不說,還想阻攔玖兒入宮,當真是野心不小?!?p> 這話晴芳沒接,只做寬慰模樣。
“不過老爺也不必太過擔心,皇上同小姐說了,讓監(jiān)查院查老爺,只是個過場罷了,不好駁了魏大人的面子,再一個,威遠侯府罪證確鑿,咱們謝家與侯府終歸是姻親,旁人難免猜測紛紜,倒不如查一查,正好可見大人清白,往后也不留人話柄?!?p> 聽得這一番話,謝明慎的面色就越發(fā)松緩了些。
點點頭,讓晴芳回去了。
不過晴芳離開前,在隱蔽處遇見了楊氏身邊的人。
瞧著像是偶然遇上,匆匆打了個照面,但若仔細瞧,便能發(fā)現(xiàn)晴芳在見過楊氏身邊的人后,面上情緒便有了幾分變化。
果然,晴芳一回威遠侯府,便給謝玖帶回來一個新消息。
“老爺想從謝家族中挑一個適齡的姑娘,送進宮去,說是,怕您一人在宮里,獨木難支?!?p> 謝玖聽罷,便是冷笑,“什么怕我獨木難支,不過是怕我一直這么沒名沒分的,最后被皇上厭棄,他不能再撈好處罷了,送人入宮?估么還打著讓我替他疏通的主意吧?!?p> 在謝明慎的眼里,自己這個女兒還真是個純粹的商品和棋子,時時刻刻都被他琢磨著,如何能榨干所有利益。
還偏要打著為她好的幌子。
真叫人惡心。
晴芳這會子也面露不快,“都叫您說中了,不過夫人那邊也告訴奴婢,讓您別擔心,夫人不會讓老爺往宮里送人的?!?p> “本也不必擔心,眼下他被監(jiān)查院盯著呢,沒功夫安排這些?!敝x玖淡淡的。
再一個,就算謝明慎想送人入宮,只要有她在一日,就別想送進去。
先前是他這個當親爹的,不惜用齷齪手段都要逼她入宮,現(xiàn)如今她入宮了,那么謝家的滿門榮華就都得捏在她一人手里。
現(xiàn)在,她是執(zhí)棋人。
刑部大牢。
被關(guān)了整整一日的吳榷,這會子正縮在角落里,陰沉著臉,一言不發(fā)。
“來來來,吃飯了!”
獄卒推著一輛小車過來,丟下一碗餿了的米飯還有一碗像泔水的菜。
吳榷瞥了眼,并不挪動身子,只眼底的陰鷙愈發(fā)重了。
“都到這兒了還挑呢?”獄卒輕嗤一聲,“不吃,好,那這兩碗留著,明兒再給您送來!”
說著,將飯菜收走,離開之際,嘴里還不忘了譏諷幾句。
“軟骨頭的東西,裝什么裝,貪生怕死領(lǐng)兵投降的將軍,老子活這么大也就見了一個,還將門世家呢,呸!狗都不如!難怪媳婦兒都跑了,要老子是女人啊,也瞧不上這樣沒用還心黑的東西!”
聲音傳入?yún)侨兜亩淅?,猶如一根根鋼針扎進了吳榷的心窩子,屈辱又憤恨。
都怪趙行謹,如果不是他要造反起義,自己依然是風光無限的侯門世子,滿京城,誰敢與他吳家作對?
當年吳謝兩家聯(lián)姻,強強聯(lián)手,更是羨煞旁人。
可如今這一切都成了笑話,謝玖給他戴的綠帽子,滿京城誰人不知?
曾經(jīng)多風光,如今就有多狼狽。
吳榷恨不得自己當年戰(zhàn)死在了沙場上,倒還能落下個為國捐軀的好名聲。
只是世上哪有后悔藥,當年他貪生畏死,就該料到,茍活下來,會是什么樣的下場;他想賣妻求榮,也該想想事情敗露后,會遭到怎樣的反噬!
不過像吳榷這種人,自然是不會想到這些的,他如今滿心滿眼只剩下恨,恨趙行謹,恨謝玖,唯獨沒想過今日他的下場,完全是自己造成的。
而被他恨著的謝玖,這時候根本不曾把他放在心上。
次日一早,照舊是入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