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奈良.東大寺。三月的櫻花紛紛揚揚地落下,恰似一場雨,林萱站在樹下,仰頭看著粉白的花瓣在陽光下閃爍。這是她第一次來日本,也是第一次一個人旅行。
“すみません(不好意思)......“
一個低沉的男聲在身后響起,林萱轉(zhuǎn)過身,看見一個穿著深藍色風衣的男人正彎腰撿起她掉落的相機蓋。他直起身子,陽光透過櫻花枝椏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謝謝?!傲州嬗悯磕_的日謝。
男人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你是中國人?“他的普通話帶著一點南方口音,溫和悅耳。
林萱這才注意到他的長相,眉眼清雋,鼻梁高挺,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書卷氣和貴氣。
“嗯,我來旅游的。“林萱接過相機蓋,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他的手指,溫熱的觸感讓她心跳漏了一拍。
“我也是?!澳腥酥噶酥杆厍暗南鄼C,“需要我?guī)湍闩恼諉???p> 林萱猶豫了一下,把相機遞給他。男人后退幾步,調(diào)整著角度。他的動作很專業(yè),修長的手指在相機上輕點,像是在彈奏一首無聲的樂章。
“我叫顧言。“他一邊按下快門一邊說,“是個攝影師。“
“林萱,也可以喚我小萱。“她報上自己的名字,“是個......“
“編輯?!邦櫻苑畔孪鄼C,眼里帶著笑意,“我猜對了嗎?“
林萱驚訝地睜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直覺?!邦櫻园严鄼C還給她,“你的氣質(zhì)很特別,像是......“他頓了頓,“像是會為了一本喜歡的書熬夜到天亮的那種人?!?p> 林萱的臉微微發(fā)燙,不知是因為他的目光,還是因為他說中了事實。一陣風吹過,櫻花紛紛揚揚地落下,落在她的發(fā)間。
顧言伸手替她拂去花瓣,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耳垂。林萱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胸腔。
“要不要一起逛逛?“顧言收回手,插進風衣口袋,“我對這里很熟。“
林萱看著他的眼睛,那里盛滿了溫柔的笑意,像是春日里最溫暖的陽光。她點點頭,跟上了他的腳步。
櫻花樹下,兩個人的影子漸漸重疊。命運的齒輪在這一刻開始轉(zhuǎn)動,將兩個原本不可能平行的人生軌跡,緩緩地交織在一起。
他們沿著石板路慢慢走著,顧言不時停下腳步,指著路邊的建筑講述它們的歷史。他的聲音溫和而富有磁性,林萱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就被他的故事吸引。
“你看那邊?!邦櫻灾钢贿h處的一座神社,“那里的繪馬很有意思,據(jù)說很靈驗。“
林萱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看見神社的屋檐下掛滿了五顏六色的繪馬,在風中輕輕搖晃。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繪馬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要去看看嗎?“顧言側(cè)頭看她。
林萱點點頭,跟著他走上石階。神社里很安靜,只能聽見風鈴清脆的響聲。顧言買了兩塊繪馬,遞給她一塊。
“許個愿吧?!八f。
林萱握著筆,猶豫了一下,寫下“希望這次旅行能有美好的回憶“。她偷偷瞥了眼顧言的繪馬,看見他寫的是“希望遇見對的人“,字跡雋秀遒勁,墨色似乎染盡林萱心田。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了,趕緊移開視線。顧言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揚。
掛繪馬的時候,顧言站在她身后,手臂不經(jīng)意地擦過她的肩膀。林萱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氣,混合著陽光的味道,讓她有些暈眩。
“餓了嗎?“顧言問,“我知道附近有家很不錯的拉面店?!?p> 林萱望著刺眼的陽光,這才意識到已經(jīng)中午了。她點點頭,跟著顧言走出神社。
陽光正好,櫻花紛飛,他的背影在光暈中顯得格外溫暖。
拉面店很小,但很溫馨。顧言熟練地用日語點單,還特意囑咐老板不要放蔥。林萱驚訝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蔥?“
“剛才在神社門口,你繞開了地上的蔥花。“顧言笑著說,“觀察細節(jié)是攝影師的本能?!?p> 林萱感覺臉有些發(fā)燙。熱氣騰騰的拉面端上來,她低頭喝了一口湯,鮮美的味道在舌尖綻放。
“好吃嗎?“顧言問。
林萱點點頭,抬頭看見顧言正專注地看著她,眼里帶著溫柔的笑意。陽光從窗外斜斜地照進來,給他的側(cè)臉鍍上一層金邊。
這一刻,林萱突然覺得,這次旅行或許真的會有美好的回憶。而眼前這個人,可能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那個“對的人“。
拉面的熱氣在兩人之間氤氳,林萱正要說些什么,突然聽見外面?zhèn)鱽怼皣W啦“一聲。她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已經(jīng)烏云密布,豆大的雨點砸在玻璃上,發(fā)出鼓點般清脆的聲響。
“糟了!“林萱驚呼一聲,“我的相機還在外面!“
她想起剛才在神社拍照時,為了找角度把相機放在了石階上。顧言立刻站起身:“我去拿,你在這里等著?!?p> “不行,那是我的相機。“林萱也跟著站起來,“而且......“她看了眼外面的瓢潑大雨,“你也沒帶傘?!?p> 顧言脫下風衣,撐在兩人頭頂:“那就一起?!?p> 他們沖進雨里,風衣根本擋不住這么大的雨。雨水順著顧言的發(fā)梢滴落,他的襯衫很快就被打濕,貼在結(jié)實的胸膛上。林萱感覺自己的臉在發(fā)燙,不知是因為奔跑還是別的什么。
跑到神社時,相機已經(jīng)被雨水淋濕。林萱心疼地擦著鏡頭,顧言卻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林萱不解地問。
顧言指了指她的頭發(fā):“你看起來像只落湯雞。“
林萱這才注意到自己的狼狽,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臉上,裙子也皺巴巴的。她瞪了顧言一眼:“你還不是一樣!“
顧言笑得更開心了,他伸手替她撥開額前的濕發(fā)。林萱感覺他的指尖有些涼,卻讓她的臉更燙了。
“那邊有個亭子,我們?nèi)ケ鼙苡臧伞!邦櫻哉f。
他們跑進亭子,抖落身上的雨水。顧言的風衣已經(jīng)濕透了,他干脆把它披在林萱肩上。林萱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合著雨水的清新。
“你的相機......“顧言看著她手里的相機,“要不要我?guī)湍憧纯???p> 林萱把相機遞給他。顧言熟練地拆開外殼,檢查里面的零件。他的側(cè)臉在雨幕中顯得格外專注,睫毛上還掛著水珠。
“應該沒什么大問題。“顧言說,“等回去烘干就好了?!?p> 林萱松了口氣:“謝謝你。“
顧言轉(zhuǎn)過頭,正好對上她的目光。雨聲淅瀝,亭子里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林萱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胸腔。
“其實......“顧言輕聲說,“我很高興今天能遇見你?!?p> 林萱感覺臉更燙了,她低下頭,看見顧言的手不知何時已經(jīng)覆上了她的手背。他的掌心溫暖干燥,和冰涼的雨水形成鮮明對比
青木關煙
“你說你會永遠陪著我,可永遠到底有多遠?是不是像流星一樣,轉(zhuǎn)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