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清楚這樣的事情最好,”梅軒的臉色緩和了下來,終于不復(fù)之前那般的冷峻和嚴(yán)肅,望著三人的神色也漸漸不那么恐怖,“好了,趕緊回到軍營里邊吧,那么也趕緊回去,這里不是小孩子可以玩的地方!”
一種小孩連連點頭,可唯獨慕容錦有些遺憾的看著魔隕的大營,有些不甘心,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走到了梅軒的面前,哪怕他此刻不開心,很不高興,慕容錦還是不能放過這個機(jī)會!
“將軍,我想請問您,怎么樣才能夠加入到魔隕之中呢?”
梅軒眉頭一皺,審視著慕容錦,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波動,定乾坤一重的實力,還不錯。可還差得遠(yuǎn)。
“不要胡鬧,你們才多大,談什么加入,好好修煉,等將來長大了,再來吧?!?p> “將軍,我已經(jīng)不小了,何況,我覺得……”
“你覺得,你的實力已經(jīng)足夠上戰(zhàn)場了?!”梅軒反問道,冷眼看著慕容錦,“你信不信我隨便找一個南天軍的戰(zhàn)士出來,都能贏你,不,說不定是碾壓你!”
“我不信!”慕容錦說道,他在南天呆了不知道多久了,比誰都清楚南天軍和魔隕的差距,這話要是放在魔隕的身上,他信,可要是放在南天軍的身上,他不能承認(rèn)!難道他一個定乾坤一重的小高手,還敵不過那些普通人嗎?!
“哥哥很厲害的,我也不相信!”慕容秀不愿意慕容錦被人如此鄙夷,連忙解釋道,梅軒這才注意到這個小女孩,竟然也有了攝魂境界的實力!他已經(jīng)是亂心一重的高手,一眼就能夠看得出,這個小女孩接觸修煉的時間,絕對沒有超過一年!這是什么速度?!
“別在這里胡鬧了,快回去吧,我說過了,你們還太小。”梅軒搖了搖頭,領(lǐng)著周雄等人便要朝著里面走去,可是慕容錦依舊不肯放棄,再次繞到了梅軒的前方,阻攔了他的去路!
“你在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
兩道問話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一道是來自梅軒,而另一道,卻是來自天泣!這一會兒功法,天泣可是找了不少地方,都沒有找到這幾個孩子,擔(dān)心他們一時貪玩,跑到城外去了,旋即想到了還有魔隕的地方?jīng)]有找,慕容錦那么喜歡魔隕,很有可能偷偷摸摸的來到這里了。結(jié)果一來正好碰見了這么一幕。
“參見統(tǒng)領(lǐng)!”梅軒立刻行禮,沒有再和慕容錦糾纏的意思,剛才那句話,梅軒下意識的以為,天泣是在責(zé)怪他。
“公子……”一眾孩子立刻露出了尷尬的神色,他們最怕的就是遇到天泣,偏偏遇到的還就他,此刻被他逮到,回去可沒好日子過了,更何況,此刻天泣的身邊跟著的,還是怡香姐姐……她可不像雪兒姐姐,會幫著他們說話。
“我問你們,在這里做什么?”天泣看著他們,或者說,看著慕容錦兄妹,神色有些嚴(yán)峻。
“我……我想加入魔隕!”
天泣訕然一笑,審視了一番慕容錦,旋即看向了梅軒。
“你沒同意?”
梅軒一怔,還以為這慕容錦和天泣有著什么關(guān)系,他們顯然是認(rèn)識的,不然的話,也不會有這么一番對話了。
“他太過年輕,經(jīng)驗不足,氣焰過盛,我……我沒同意。”
“你做的很對?!碧炱c點頭,對梅軒有些贊許,三哥手底下的人,還是有原則的。并不都是像劉坤那樣,一心想要往上爬。
梅軒松了一口氣,退到了一旁。
“這就想加入魔隕了?”天泣的語氣有些不高興,任誰都聽得出來,慕容錦從來都不是一個安分的早在南天的時候,天泣就看出來了。
“我已經(jīng)定乾坤一重了,達(dá)到了魔隕的最低標(biāo)準(zhǔn),至少……至少我可以去做一個普通的戰(zhàn)士吧。”
“這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你想上就上,你要死了,沒人救的了你。那是戰(zhàn)場!”天泣的聲音無比嚴(yán)肅,他的確不是在嚇唬小孩子,而是實實在在的闡述著事實。
慕容錦沉默了下來,并不是放棄了他的想法,而是覺得,他和天泣爭論是不會有結(jié)果的,就像小孩子和自己的父母爭論對錯一樣,不論如何巧舌如簧,說的天花亂墜,最終還是會被一言否決,講的過道理,那你就沒的說,講不過道理,讓你沒的說。
見他低下了頭不說話,天泣也沒有當(dāng)著這么多人教訓(xùn)他的意思,率先朝著家的方向走去了。慕容錦等人連忙跟上,生怕再惹的天泣不高興。
周雄屠謙看的有些吃驚,隨便出來一個小孩子,現(xiàn)在背景都是天泣這樣的存在?
一路跟著天泣回到了住處的慕容錦都沒有說話,沒有一個孩子敢在天泣的面前說什么,他們似乎都在害怕著這個比他們大不了多少,但卻很嚴(yán)肅的人。直到他們看到了雪兒,方才跑到了她的身邊,依舊是靜靜的站著。
“公子,大少派人說吃過飯之后讓你去他議事堂?!?p> 天泣點點頭,招呼著柳怡香和一眾小孩子往飯桌走去。幾個孩子嚇的有些不敢動,還是雪兒走到他們的面前,一一將他們拉著朝著飯桌走去。素清已經(jīng)在內(nèi)屋等著他們了,見到天泣的時候。
“我記得,我還沒有問過你們的名字吧?!?p> 慕容錦點點頭,天泣只知道他和妹妹的名字,另外的三個人,他并不知道。天泣的目光一一從他們的身上掃過,發(fā)現(xiàn)一個個都已經(jīng)到了練體的地步,還算是不錯,看來慕容錦從怡香那里學(xué)到的本事也沒有藏私。
“公子,我叫蘭臨淵。”坐在慕容錦身邊的一個小孩子率先站了起來,切切的回答著天泣的問題,對他而言,面對天泣似乎比面對魔族還要緊張。
“公子……我叫……西門無雙……”另一個孩子站起來的時候,口中都還是結(jié)巴的,似乎因為名字太過霸氣,在公子面前說出來的時候,還有些怯弱和害怕。
“公子,我叫溫別雁。”
天泣點點頭,示意他們坐下。
“臨淵,無雙,別雁,看來,都不是草根出身,既如此,理當(dāng)知曉氣節(jié)和禮數(shù)。今日之事,我不再多言,你們要記住,以后莫要再犯!”
幾人點頭,不做神色。
“還有你,慕容錦!”天泣的眼神無比尖銳,慕容錦知道,自己多半是難逃一劫了,連忙靠向了雪兒的身邊,低著頭不說話。
“你倒是會找靠山?!碧炱瓨O反笑,有些無語的看著這孩子,從第一次見面,他就發(fā)現(xiàn)慕容錦很聰明,只是,這聰明并沒有用在正途上。
“什么時候,你到了亂心境,再來跟我談加入魔隕的事情吧?!?p> 慕容錦心中不甘,他記得天泣說過,他就是魔隕了,可卻不讓他加入到魔隕之中,可他還是不敢在天泣的面前說出口,只好諾諾的點頭稱是。
“公子,別生氣了,都是群孩子。”雪兒給天泣夾了一口菜,也就此轉(zhuǎn)移了話題。一桌飯吃的倒是算不上沉默。
幾個孩子和素清算不上熟悉,平日里在南天的時候,他們接觸最多的,也就是雪兒,素清很少出門,也就難見,如今像是慕容錦這般鬼精的,自然是第一時間看出來,素清姐也是愛慕自家公子的。
用過飯后,天泣已經(jīng)離開了,素清和怡香收拾,雪兒,則是秉承天泣的要求,好好的教育一番這些孩子。
“小錦,公子對你的期望,是我從未見過的,你可不要辜負(fù)了?!?p> 慕容錦心中一顫,天泣對他有所期待,他知道,可他沒想到竟有雪兒口中的這么高。平日里的修煉,他已經(jīng)盡了他最大的努力,幾乎出去吃飯的時間,他將他陪妹妹和睡覺的時間都拿來修煉了,這樣的行為,在慕容錦看來,是瘋狂的。
而事實上,他的實力進(jìn)步確實是無比的迅猛,短短的時間之內(nèi),已經(jīng)直接跨過了三魂之境,來到了定乾坤的境界,這要是放在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雪兒姐姐,我們也知道,可是,看到公子的時候,就是覺得有點……有點怕。”
其余幾人也是不住的點頭,他們很崇拜天泣,也很尊敬他,甚至可以說喜歡,但就是忍不住的有些害怕他。
雪兒滿臉的疑惑,怔怔的看著這些孩子。
“為什么要怕他?公子人很好的啊,又溫柔,很體貼,又強(qiáng)大,又善良,又幽默……”
幾個孩子忍不住將頭瞥到了一邊去,不忍心聽著雪兒說下去了,在雪兒姐姐的眼里,天泣就是完美的,跟她談?wù)撎炱?,根本就是自己找罪受?p> 索性,慕容錦便是將這一艱巨的責(zé)任交給了慕容秀,自己則是以修煉為由,帶著幾個孩子準(zhǔn)備跑路了。
“大哥,我來了。”天泣走進(jìn)議事堂的時候,天賜和天命已經(jīng)等了一段時間了。這是天極剛剛交給他們的命令,叫天泣準(zhǔn)備朝著南天返程,完成他和月瑤兒的親事。
他們的婚禮定在了南天,這也是為什么,怡香和素清會帶著這些孩子來到這里,他們并不愿意看到天泣和另一個女人成親,尤其是……這個女人還不是雪兒,甚至不是天泣上一次帶回來的那個紅衣女子。
“七弟,我知道這不公平,但……既然決定了,就不要辜負(fù)人家姑娘。”天賜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的說道,天泣沒有選擇離開,那說明了他接受了這婚約,天賜擔(dān)心的是,天泣冷落月瑤兒,或者說直接打入冷宮。
這婚約對天泣而言不公平,對月瑤兒而言,即便是她想要的,又談何公平呢?讓一個癡心的紅顏,坐等榮枯,太過殘忍。
“大哥放心,我明白?!?p> 天賜點點頭,繼續(xù)說道:“亂世之中,你我皆為軍人,理當(dāng)明白大局為重,原諒大哥,去不了你的婚禮了?!?p> “大哥言重了?!碧炱恍?,看了一眼兩人似乎真的因為這個原因有些自責(zé)的意思,方才說道,“難道我還會因為這件事生氣嗎?別把我看的那么不識大體。”
“哈哈哈,那就好,我就說七弟不會生氣的?!碧烀Φ溃厝皇呛吞熨n串通好了用這一番話來探探天泣的口風(fēng)。如今,總算是放下了心里的包袱。
天泣走出議事堂的時候,口中已經(jīng)開始下雨了,悶濕了許久的天氣,終于是出現(xiàn)了解放,空氣仿佛也清新了許多。
天泣習(xí)慣性的在雨中走著,沒有方向,只是向前,竟是在不知不覺之間,來到了月瑤兒的住處。兩人第一次見面都還是孩子,之后的幾次見面,也談不上愉快,他不知道月瑤兒為什么喜歡上了他,可他確定,他對月瑤兒只是好感,談不上愛。
“天泣……哥哥,你怎么來了?”月瑤兒打算將門外的東西收撿一下,雨越下越大了,可沒想到開門卻見到了這幾日朝思暮想的人。
“瑤兒,我們要成親了。”天泣說的很平淡,聽不出半點開心,也沒有絲毫哀愁。平淡的,如同一潭死水,感受不到半點波瀾。
任憑雨水打落,天泣依舊是站在門外,看著月瑤兒的反應(yīng)。
“天泣哥哥,不愿意娶我嗎?”月瑤兒的語氣,比天泣稍微顫抖一些,但她也努力讓自己平淡下來。兩人一個在屋檐下,一個在雨中,靜靜的佇立著,都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