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瑟瑟,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絲絲涼意,讓人感覺分外的舒適。離開了越城的魔隕部隊,此刻正是走在往更東邊的方向前行。他們的目的地,正是之前所說的白華鎮(zhèn)。
“冷大夫,咱們?yōu)槭裁匆哺麄兂鰜砹??”一名大夫走在隊伍的最后方,仍舊是抱怨的說道,他的心中極為不愿跟隨魔隕出來,要知道,這些人可是要去前線的,稍有不慎,就落得個殞命的下場,他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醫(yī)者,跟著前去能有個什么用?
越是這么想,他越是覺得不論是冷秋還是天命這些統(tǒng)帥,都太不顧他們的死活了。
“白華鎮(zhèn)雖說是重鎮(zhèn),但據(jù)守的魔族士兵并不多,三千魔隕,足以輕易的拿下。我們?nèi)ゲ⒉粫惺裁次kU,倒是還可以盡快的治療這些受傷的將士,為什么不去?”冷秋仍舊是那副高冷的模樣,反聲質(zhì)問道。
“想來這位小兄弟,應該是被踏雪城的戰(zhàn)斗給嚇到了?!痹趦扇饲胺降哪щE士兵開口說道,望著那大夫有些發(fā)抖的模樣,甚是好笑。他隨著冷秋一路從南天來到了踏雪城,自然是經(jīng)歷了那一場守城之戰(zhàn),魔將的百人隊的可怕,如今都還歷歷在目。每每想到這些,都夜不能寐,疑惑是夢中驚起!
如今被人揭穿了自己的想法,這大夫更是臉色一紅,怒目而視著這魔隕的將士,大聲說道:“誰說我怕的,我也是練過武的人,雖然實力不是很強,可要是真的遇到危險,我還是照樣會上去和魔族戰(zhàn)斗的!”
冷秋輕哼一聲,示意這大夫莫要太過張揚,旋即還是將目光投向了隊伍的最前方,那里……是天泣的方向。冷秋這段時間的心情一直不好,從得知天泣成親之后,便是這樣。要說喜歡天泣,可能還談不上,可冷秋絕對是崇拜他的,甚至是近乎狂熱的崇拜天泣,這消息一出來,他便是感覺自己的信仰被月瑤兒掠奪了。
這段路走的并不是很久,越城和白華鎮(zhèn)相距并不遠,在以前,越城甚至還一度是白華鎮(zhèn)的經(jīng)濟樞紐,貿(mào)易中心。只是如今,已經(jīng)沒有了人跡罷了。
月瑤兒同天泣并肩而行,時不時的將目光看向了天泣,可她發(fā)現(xiàn),天泣的目光基本一直都是在審視周邊的環(huán)境,并沒有閑暇和她說話。
天命逐漸朝著二人靠了過來。
“七弟,我們的情報如果沒有出錯的話,拿下白華鎮(zhèn)很輕松,可我們需要防止一切意外的發(fā)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天泣愣了愣,點點頭,天命是想要讓他親自走一趟,探一探白華鎮(zhèn)的虛實,可天泣同樣是有著自己的擔憂的,北方的魔族,對于他們而言,距離白華鎮(zhèn)更近一些,若是支援的話,絕對是要比越城的南天軍更快的,一旦打草驚蛇,戰(zhàn)局就會徹底改變。
“我們?nèi)祟愑刑阶?,難道魔族就沒有了嗎?”天命說道,“我們的情報,何嘗不是被魔族掌握在手?”天命望著天泣,目光之中,屢屢閃過忌憚的神色,天命知道,在魔族的身后,站著一個陰狠的紫狂,還有那些不為人知的厲害的魔族高手。
天泣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月瑤兒。
“你要小心,萬一遭遇魔族,一定要以自身安全為先?!边@句話,天泣說的極為小聲,這是他的私心,月瑤兒甜甜一笑,點點頭。
天泣方才縱馬揚鞭,朝著前方奔襲而去!一路甩開了天命帶領的魔隕部隊。魔隕的行軍速度在人類之中已經(jīng)堪稱恐怖!一直全部由定乾坤境界以上組成的部隊,其中不乏實力已經(jīng)達到了亂心境界者。
可即便如此,天泣還是輕松的將其甩開,率先一天的時間到達了白華鎮(zhèn)。從遠處觀望,白華鎮(zhèn)幾乎是和普通的小鎮(zhèn)沒有什么區(qū)別,只是還是能夠看的出房屋的破敗和殘缺,鎮(zhèn)中并沒有炊煙升起,煙塵漫天。
看來里面的確是被魔族填滿了。
天泣小心翼翼的接近過去,靈識全開,幾乎是繞開了所有的魔族之后,方才抵達了白華鎮(zhèn)內(nèi)。放眼望去,這些魔族全是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沒有半點紀律可言。天泣不敢靠的太近,即便用靈識壓制了自己的氣息,距離過近的話,還是很容易被這些魔族聞到味道的。
匆匆繞過了一周白華鎮(zhèn)后,天泣大約估算了一下魔族的數(shù)量,的確是和天命得到的情報一致,只是……天泣仍舊不相信這里的魔族會這么簡單。
無歸山已經(jīng)破了很久了,白華鎮(zhèn)距離無歸山并不是很遠,在知道人類在側(cè)的情況之下,他們竟然還是這么肆無忌憚的留下來在這里,天泣不相信他們會沒有什么依仗!
南方是天命等人,西方是無歸山,北方的魔族的境地,而東方……則是堯光山!
天泣的心中猛然一顫,想起來妖獸森林中的猜想,他記得絮白隱約說過,堯光山不同于妖獸森林,他們幾乎是在這個大陸上獨立的一片妖獸聚居地,這么說,他們很有可能并沒有回歸到上界之中,甚至……已經(jīng)和魔族聯(lián)手了?
想到這里,一陣寒意猛然之間涌上了天泣的心頭,這種可能性極大,可絮白在之后并沒有說過這方面的消息……她在隱瞞?或者,她也根本沒有收到?
天泣想不明白,他想要去堯光山確認一番,可若是再不回去,只怕天命就要到達了。此去堯光山需要半日的路程,一來一回,根本就來不及回到部隊之中。無奈之下,天泣只能先行折返。
又是小半日的時間過去,遠遠看見天泣折返的天命,并沒有像天才等人露出輕松的神情,反倒是更加的凝重!
天命了解他,若是無事,天泣會直接在白華鎮(zhèn)外等待著天命等人的到來,可他卻是選擇了返回!證明天泣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暫定行軍!”天泣剛剛停下馬,便是立刻對著全軍喝道,三千人的部隊豁然停了下來。之間天泣驅(qū)馬走到了天命的身前。
“有問題?”
“嗯,我不敢肯定,但……”天泣的神情極為凝重,眉頭緊皺,“若情況屬實,我們需要撤軍!”
天才也走了過來,正好聽見天泣的這番言語,他比天命更加的了解天泣,他是何等高傲的一個人,甚至在這方面,天才和他是不相上下的,可從這樣的一個人的口中,聽見了撤軍這句話,可見情況的嚴重性。
天命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在看到天泣的第一時間,他的腦中就已經(jīng)想好了一切可能發(fā)生的情況。
“說來聽聽。”
“南、北、西方應該都沒有問題,魔族的情況也屬實。可……東方,我拿不準?!?p> “堯光山?”
“嗯!”天泣點點頭,眾人的心中有些疑惑,堯光山處在結(jié)界之中,先不說魔族能不能發(fā)現(xiàn),堯光山那可是妖族的領地,魔族若是進去,不打起來就算是好的了,還能有什么問題?
“那里……是妖獸的地盤吧?”天才說道,可他立刻反應了過來,問題極有可能就出在這里。
“不錯,絮白跟我說過,堯光山相對于妖獸森林是獨立的存在,他們所做的決定,并不代表妖獸群體……”
天命緩緩收起自己的折扇,手指劃過扇葉,輕聲說道:“你的意思是……堯光山的妖獸,極有可能和魔族聯(lián)手了?”
“不然我想不出這些魔族還能呆在白華鎮(zhèn)的理由。我沒有發(fā)現(xiàn)埋伏,也沒有發(fā)現(xiàn)特別的強者,可他們卻一點也不擔心我們會進攻一樣。”天泣說的很慢,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夠清楚的聽見他說了什么。
人群之中的氣氛也逐漸沉吟了下來,即便是天才,也不敢貿(mào)然說去冒這個險,打了這么久的仗,孤傲如同天才這般,也學會了隱忍和避讓。
“所以,我建議,在沒有摸清楚對方的底細之前,我們最好還是按兵不動?!碧炱f道,目光一直都看著天命,畢竟他才是最后下達命令的人。
“這一點,我并不是沒有考慮到?!碧烀f道,再次緩緩展開折扇,“雖然沒想到妖獸有可能會和魔族聯(lián)手,但畢竟非我族類,所以我也一直防范著他們,早就派人查探過堯光山的情況,那里的結(jié)界一直都沒有被破除的跡象,山上也沒有魔族的蹤跡,看上去,并不像是有魔族經(jīng)過的樣子。可這些,并不能說明你提出的問題?!?p> 天命的目光轉(zhuǎn)向了白華鎮(zhèn)的方向。
“你去過白華鎮(zhèn),應該更加了解那里的情況,五千的魔族,我又信心,能夠在半日……不,一個時辰之內(nèi),將其拿下!從堯光山到白華鎮(zhèn),最快也要半日,他們來不及?!碧烀纳裆?,頗為篤定,只是在場的兩名女眷卻是有些擔心了,經(jīng)過了天泣說的這么一個問題之后,她們的心中越是不安。
這二人便是月瑤兒和夢安。
天泣和天才都是那種一戰(zhàn)斗起來,就要沖在最前面的人,若這是有意外情況的發(fā)生,他們倆首當其沖!
“軍師……我們是不是從長計議?!?p> 天命看向了夢安,駁回天命的看法需要極大的勇氣,可為了天才,夢安還是豁出去了。
“我知道你們心中有擔憂,可這機會很難得,一旦魔族發(fā)現(xiàn)了我們要攻打他們的跡象,便是很難再次實施,況且,堯光山并不一定就會幫助魔族啊?!?p> 天泣點點頭,說到底,這一切不過是他的猜想而已,是與不是,誰也不能前去印證!
“我同意。”天泣和天才同時開口說道,兩人相視一笑,果然,最了解自己的還是自己的兄弟。
“全軍前進!”天命立刻放聲喝道,同時將天泣拉到了一旁,輕聲交代。
“這次的戰(zhàn)斗很輕松,并不需要你出手,我要你繞開白華鎮(zhèn),前往白華與堯光山的必經(jīng)之路上,堵截他們!”
天泣心頭一震,瞳孔緊縮,失聲問道:“二哥……你不是說……”
“妖獸森林都不戰(zhàn)而撤了,他堯光山有的選嗎?”天命的眼神雪亮,早已經(jīng)看透了一切。天泣此刻終于明白了,天坤在亂戰(zhàn)區(qū)的作用,絕不僅是停工后勤的支援,更重要的是監(jiān)視妖獸森林的一舉一動!原來,天命早就知道了這一情況,天泣甚至相信,天命并沒有將自己的猜想告訴爺爺他們。
“我明白了!”天泣落到了隊伍之中,如同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繼續(xù)的跟著隊伍前進。心中卻早已經(jīng)飄到了堯光山的身上。
以他如今的實力,昔日能夠和他一戰(zhàn)的通臂猿已經(jīng)早早不是他的對手,第五山的滑褢天泣想要贏應該也不難,第六山的獸王,才是他最大的對手,至于第七山,第八山,還有那傳說中的子車輕羅,天泣可是沒有半點把握。
一直柔軟的小手拉起天泣,與他并肩而行,正是他的妻子——月瑤兒。
“你要小心,我不想你受傷,相公?!?p>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