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之外,有一處河流,被稱作祁水。流入一片湖,被稱作祁水湖。這片湖依靠著桐城已經(jīng)不知道有多少個年月的光景,不知道多少的鄉(xiāng)親靠水而居。
可如今的祁水湖,因為妖獸的關(guān)系,很少能夠有人靠近這里。沒有人知道這妖獸是什么時候到來的,像是一開始就在這里,傳聞的靠水而居,已經(jīng)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而此刻的人們只知道,這祁水湖中有著水怪,會吃人。
桐城的世家爭斗還在繼續(xù),趙家和林家的情勢尚不分明,天泣和天堂仍舊留在趙家。可紅卻是瞞著天泣,只身一人來到了祁水湖的邊緣。
在趙家中偶然聽見下人提起這祁水湖的妖獸,紅就有些按捺不住,但她也知道,天泣的性子絕對不會允許她來到這樣危險的地方。所以她一直都沒有說出來想要到這里看一看。
如今處在祁水湖旁,紅開始仔細(xì)的打量這寧靜的湖面,波光粼粼,無風(fēng)泛不起一絲波瀾。似乎一切都顯得很自然,很平常??杉t卻能夠分明的從這祁水湖的下方感受到一股妖力!甚至超過了她自己。
這祁水湖下的妖獸,必然已經(jīng)到達(dá)了化形的階段,卻從未離開過祁水湖。這點(diǎn)很不尋常!按照人們的敘說,這妖獸食人為趣,若是長時間沒有人類接近湖邊,他必然會化形上岸,尋找人類的蹤跡。
可這么些年,這妖獸一直呆在這里,從未離開半步,甚至不少年輕人還不知道這祁水湖有著真的妖獸,不過以為是長輩們的以訛傳訛罷了,只是礙于不怕萬一的心理,沒有接近。
“我知道你在這里!”
平靜的湖面依舊波瀾不驚,只留下紅的聲音傳向遠(yuǎn)方。
“若是我沒有猜錯,你應(yīng)該并不是水中妖獸!”
紅再次開口道,沒來由的只是一種猜測,或者更多的,只是想隨便說些東西,將這妖獸給逼出來??杉t再次失望了。
紅很有耐性,自己的言語相激對著妖獸似乎并沒有作用,紅只好將自己身上的氣勢散發(fā)出來,雖然只是亂心境三重的氣勢,但更多的是血脈的壓制!朱雀血脈的高貴在普通的妖獸身上的壓制力實(shí)在太大,甚至讓他們起不來反抗的心思。
無形的壓力散開,囊括了整個湖面,甚至能看見遠(yuǎn)處的飛鳥此刻都已經(jīng)匍匐在樹枝上瑟瑟發(fā)抖!這只是紅的血脈氣勢的余波都算不上的一點(diǎn)點(diǎn)氣息罷了。
可想而知,此刻處在紅面前的這祁水湖承受了何等的壓力!可紅的目光卻再次流露出一絲失望。已經(jīng)過去了半柱香的時間,這中間她不斷的加重自己的氣息,可這湖面卻依舊平靜如鏡。甚至紅自己都懷疑,這下面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妖獸,或者只是自己的感應(yīng)錯誤?
紅再次探出自己的靈識,想要探一探這水底深處的情況。卻愕然發(fā)現(xiàn),分明水深不知的祁水湖,此刻她卻僅僅能將靈識下探三米便是極限!可這也篤定了紅的想法。
“你果然在下面,朱雀血脈的威勢都無法將你逼出!難道,你不是這大陸上的妖獸?!”紅仿佛自言自語的說道,“那么只有一個解釋,能夠硬抗血脈之威的,恐怕也只有來自妖界的妖獸了!”
像是猜中了燈謎的小女孩一樣,紅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蓞s肉眼可見的發(fā)現(xiàn)這湖面抖動了一下。繼而再次陷入了平靜之中。
這些紅也沒轍了,軟硬不吃,她在水中的實(shí)力更是難以發(fā)揮,此刻不知是敵是友的情況,她也不敢貿(mào)然下水去探測,這么長的時間,這妖獸甚至連面都不露一下,紅也只好放棄了。離開之時,回頭看了一眼平靜的湖面。
十月底的天氣已經(jīng)漸漸開始有了一絲冷意,算得上晚秋的季節(jié),漫天的楓葉鋪滿道路,秋風(fēng)瑟瑟,紅獨(dú)自一人在回桐城的路上望著這深秋景色,一時間心情也不錯。
“怎么?失敗了?”一道聲音從不遠(yuǎn)處的樹后傳來,旋即,天泣的身影霍然出現(xiàn)在紅的面前。
紅臉色吃驚,卻更多的是尷尬,看來,自己的小心思終究還是沒有逃過天泣的眼睛。
“你知道?”
“從聽到這消息你就興致盎然,想必我讓你不來,你也不會聽的?!?p> 所以,天泣只好在暗中跟著紅來到了這里。極力隱藏自己的氣息,又心不在焉的紅自然是沒有發(fā)現(xiàn)天泣的跟蹤。
“不知道為什么??傆X得祁水湖的妖獸和我有一絲關(guān)聯(lián),或者說,和朱雀一族有著一絲關(guān)聯(lián)?!?p> 天泣走到紅的身邊,輕輕的拉起她的素手,低聲說道:“想不通就別想了,總會明白的,現(xiàn)在又不急于知道!”
紅乖巧的點(diǎn)點(diǎn)頭,隨著天泣走向了桐城。
“林家怎么樣了?你就這么出來,不會被林家的人盯上么?”
“林家的目標(biāo)還是六哥,我只不過是他們眼中趙家的刀罷了,六哥才是持刀的人!”
“那我們還要在桐城呆多久?等到趙家和林家決出輸贏么?”
紅疑惑的問道,按照天泣的想法,三國會武臨近,他必然是想要盡快提升實(shí)力的,而紅的心中,也希望天泣盡快的強(qiáng)大起來,她的實(shí)力一直都在緩慢的增長之中,一旦到達(dá)了亂心境的極限,恐怕就要離開這片大陸了。她不想留下天泣獨(dú)自一人上去。
天泣沉默了一會,卻暗自明白,這畢竟是天堂的歷練,自己若是一直留在這里,不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天堂都算不得什么好事。雖然自己能夠保護(hù)六哥,但六哥的心中會怎么想?躲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讓比自己年齡還小的弟弟來保護(hù)?
死腦筋的天堂絕對做得出這種事!然而有趙家的底蘊(yùn)在,顯然天堂也不會有什么事情。天泣倒是覺得,離開也不是什么問題。
反倒是可以趁著還在摩倫的時間,前往摩倫的堯光山,查探一番。因為那里,是當(dāng)年天泣的父母遇見地?zé)o極的地方,也是在生下天泣之前,最后一次和地?zé)o極相見,若是依照父親所說,當(dāng)真是地?zé)o極動的手腳,說不定能夠在堯光山找到一點(diǎn)蛛絲馬跡。
想到這些東西,天泣也是果斷的離開了趙家,剩下的那些事情留給趙家去煩心吧。而他也和紅啟程來到了堯光山,這里本就離桐城算不傷多遠(yuǎn),只是相對偏僻,并沒有多少人居住,倒是有很多妖獸出沒,因此難以留下多少城鎮(zhèn),倒是一些民風(fēng)剽悍的村民會在這里居住。
又是半個月,時間已經(jīng)到了十一月中旬,天氣寒冷,不少的村民已經(jīng)放棄了打獵的心思,畢竟冬天動物也進(jìn)入了冬眠期。村民早早備好了過冬的糧食,倒是也沒什么好著急的。這里已經(jīng)是華天和摩倫的交界處,堯光山之廣,足以囊括兩邊的地界。而因為堯光山速來危險,一直沒有明確的分界線的兩大帝國也是心照不宣的沒有介入到堯光山這邊來。
只剩下一些普通的村民在這里居住,其余的便是一些山賊了??恐蚪倌切├@著堯光山走的商隊過活。
出于方便行事,紅此刻也已經(jīng)換上了男裝,畢竟紅的相貌實(shí)在太過美艷,總是會出現(xiàn)多多少少的麻煩。而兩人到此也不是為了游山玩水,心情本就沉重,沒有多少心思應(yīng)付這些事情。
“據(jù)我所知,堯光山有著一種叫做猾褢的妖獸,這種妖獸貌不驚人,極像人類,但實(shí)力卻是不容小覷?!?p> “猾褢?”
“這次探查,我們要深入堯光山,若是碰見了,要極為小心,這本就是妖獸中的異種,也被稱作異獸,我的血脈壓制對其無用!”
“異獸!”天泣這是第一次聽見這個稱呼。卻不知道,在三界的妖界之中,異獸的種類并不少,其中大部分都不懼怕這些上等血脈的血脈壓制,甚至因為這些莫名的血脈壓制會和這些上等妖獸暴起一戰(zhàn)!
兩人一路找到了靠近堯光山的一處村莊,準(zhǔn)備在這里借宿一晚。卻是還沒有走進(jìn)村莊,就被這里的村民發(fā)現(xiàn),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不少村民拿著刀斧在村口“列陣”。
“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要借宿一宿?!?p> 天泣說道,卻發(fā)現(xiàn)村民的神情絲毫不為所動!
“你們這些山賊,這樣的伎倆對我們沒用!滾出去!”
天泣苦笑,沒想到如今山賊都知道用計了。而且還和自己的說辭一樣。心中已經(jīng)放棄了借宿的想法,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卻憑借強(qiáng)大的靈識感受到了遠(yuǎn)處陣陣的馬蹄聲!
這馬蹄聲的人數(shù)決不再少數(shù),天泣探開自己的靈識掃過去,臉上更是精彩。這些村民們期待的山賊來了!
不多時,這些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也是讓這些村民更加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著兩人!
“先抓起來!到時候也好有個把柄!”一名為首的村民說道,惡狠狠的看著兩人。
天泣一驚,這些人竟然不怕山賊,更是有與其一戰(zhàn)的勇氣!?對于這些普通人,天泣自然沒有多少的反抗,任由他們將自己兩人擒住,站在一旁??粗@些村民都是拿出了自己的武器,甚至其中還有不少的婦孺。果然是民風(fēng)剽悍,可這也是環(huán)境所逼!
堯光山地處交界,這里本就是一處爹不疼娘不愛的地方,沒有軍隊和帝國的管理鎮(zhèn)壓,自然是這些非法之徒的理想之地!
“老馬頭!今天你若是再不拿錢出來,就不要怪我們屠村了!”山賊頭領(lǐng)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村長,也是下令將天泣兩人抓起來的那人。
“說好的一年交一次錢!大家相安無事,你今年已經(jīng)來了三次了!真把我們村當(dāng)成軟柿子了?”
“軟柿子?你知道別的村一年交幾次么?******他們一年交四次的錢!每個季度一次,你以為誰都能像你們一樣?這是我給你們的恩賜,不要真以為我程雄不敢動你們!”程雄一臉兇狠,雙目之中露出殺意,修煉過不少時間,三魂境界的實(shí)力也是在這一刻顯露出來,直接將這里普通人的村民震懾住!
“程雄,今年的收成你不是不知道,我們那里還有錢上交?!”老馬頭顯然有些氣弱了,相對程雄,他不過是煉體之境,自然矮過一頭。
“老馬頭,你去堯光山打聽打聽,我程雄是那種毫不講理的人么?”程雄突然露出一絲笑容,“拿不出錢,我從來不會逼人家?!?p> 程雄的目光掃過一種村民,幾個未出閣的少女更是嚇得躲在了自己的父親身后,見程雄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片刻,更是魂不附體!
“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把這幾個女的交給我,你能過個好年!”程雄指點(diǎn)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旋即笑意盈盈的對著老馬頭說道。
老馬頭臉色陰沉,且不說這是自己村子的人,這些年輕的女子都是自己存在繁衍后代的保證,若是交出去,這人,他老馬頭丟不起!
將手中的短刀一提,老馬頭滿臉都是苦澀。
“程大當(dāng)家,這未免太過強(qiáng)人所難了,可否延緩幾月?開春我等必定奉上?!?p> “老馬頭,你這是敬酒不吃啊,小的們!”
“是!”“在!”
身后的眾人齊聲吼道,更是目光灼灼的看著眼前的村子,或者說,看著村子里的那些女人!大當(dāng)家的意思只是帶回幾個女人,他們這么多人,怎么夠分?可如今若是屠村,拿著村子里所有的女人就都可以帶回去了!
“帶他們出來!”老馬頭同樣是一聲吼叫,讓旁邊的人講之前俘虜?shù)奶炱藥С鰜怼?p> 這一切天泣都看在眼中,一直在遠(yuǎn)處沒有吱聲,每個地方都有其生存之道,他介不介入并沒有什么改變!
“程雄,我手里還有你的人在!用他們兩個人的命來換這一年的錢,可行?”
反倒是程雄被這老馬頭問的納悶兒了,一臉莫名的笑意看著老馬頭。
“我的人?在哪里?”
老馬頭心一涼,當(dāng)即想起了天泣兩人剛到村子時的話語!他們,真的只是來借宿的?猛然間回頭看向天泣,卻發(fā)現(xiàn)天泣也是一臉無奈的看著這腦子進(jìn)水般的老馬頭。他才知道,自己自以為的底牌,已經(jīng)沒有了,再看向這群兇神惡煞的山賊的時候,他心中最后一根弦也即將崩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