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昊之早就聽過雁來堂東家崔云山的大名,何況還是新晉安祿山的女婿。
崔氏一族人才輩出,據(jù)說在崔云山操持下,清河崔氏的生意翻了幾翻,如今家中族人過起了極度奢華的生活。
“方才你弟弟崔留守才來打聽過,怎么,你們兄弟二人沒互通消息?”蔣昊之收起笑容,調(diào)侃道。
“不瞞你說,我與隨之關系很是一般?!贝拊粕讲豢蜌獾亟o自己倒了杯茶,指了一下矮桌上的木盒繼續(xù)說道,“蔣郎中,想必你會喜歡這禮物?!?p> 蔣昊之拿起木盒,隨手將木盒打開,只見里頭有一塊玉佩,玉佩上刻有金蟬圖樣。
他心中一驚,這不就是東宮那日失竊的玉佩。
雖然太子沒有明說這玉佩是何人之物,可想必關聯(lián)不小。
“崔老板辦法真多,居然連這東宮失竊之物都能找到。”
“花點錢的事,何況,贗品也不少?!彼搜砸怀觯Y昊之不由得眉頭緊皺。
兩人都沉默了起來,蔣昊之看著那塊玉佩上的金蟬圖案出了神。
“蔣郎中若喜歡這禮物,還請告訴我裴姜如今的下落,好讓我把這個情報高價賣出去?!贝拊粕胶攘藘煽诓?,微微一笑。
“沒想到崔老板居然也認識姜娘,這個情報,崔老板打算賣給誰?”蔣昊之將木盒蓋上,放在一旁。
“價高者得?!?p> 蔣昊之聽到這句后,朗朗大笑道:“好,成交?!?p> ......
裴姜被羅老夫人關在城郊別院已有數(shù)日,她依舊手腳無力,吃飯都沒辦法握緊筷子。
有兩名婢女貼身服侍她,錦衣玉食,她不禁覺得自己像被打入冷宮的妃子,過著行尸走肉的生活。
她不知道索多能否找到她的下落,也不知道這次會否得到崔云舟的相救,更不知道那蔣昊之會不會突然改變心意放她回去。
這夜她被喂食過后,躺在床上,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藥香味。
門被推開,那位長得和藹可親的羅老夫人出現(xiàn)在她面前。
“裴娘子,辛苦你了。”羅老夫人在床邊坐下,身旁婢女給她端著一個香爐,香爐里便是散發(fā)著那股藥香味。
“蔣昊之為何又要抓我!”裴姜用力撐起身子,半坐在床上問道。
“這和輝月沒有關系,是你得罪了東宮,老身代勞罷了?!绷_老夫人依舊和顏悅色,可眼神里掠過一絲殺氣。
夜色裹著寒光,三支人馬如同暗河分流。
別院東墻外響起廝殺聲,隨著別院的護衛(wèi)倒地,數(shù)名黑衣人越過圍墻進入別院。
而別院北邊此時忽然冒起火光,火勢迅速,院里那些下人呼喊聲不斷。
蔣昊之帶著數(shù)名隨從騎馬來到別院正門時,別院里早已混亂不堪,他皺起眉頭罵了一句:人也太多了吧。
羅老夫人吩咐手下帶著裴姜從密道離開。
別院密道通往三十里外,這時別院火勢加劇,已有不少人葬身火海。
黑衣人在火勢中并沒有找到裴姜下落,只好撤退。
與此同時,縱火的那批暗衛(wèi)也收到命令,離開別院向西北方向趕去。
蔣昊之看著火勢,一咬牙,“走?!?p> .....
別院三十里外一處山坡,兩名婢女和三名護衛(wèi),帶著裴姜剛撥開一處茂密的枝葉爬出地面。
林間驟然亮起數(shù)十支火把,方才那批縱火的暗衛(wèi)正舉刀看著他們。
就在這時,林間突然響起弩箭破空之聲。
那些暗衛(wèi)來不及反應,被弩箭紛紛射中。
押著裴姜的幾人正想躲回密道,可密道中此時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那些暗衛(wèi)被埋伏在此的留守衛(wèi)門全數(shù)射殺,崔云舟一揮手,“死活都帶走!”
月光下,崔云舟一襲白衣執(zhí)劍而立,他身后的留守衛(wèi)們上前準備營救裴姜。
那兩名婢女和三名護衛(wèi)見勢頭不妙,拋下裴姜便拔腿就跑,企圖能躲過留守衛(wèi)們的追擊。
數(shù)支弩箭齊發(fā),那五名逃跑的應聲倒下。
此時蔣昊之帶著幾名隨從走出密道,“崔留守!”
崔云舟沒等他靠近,舉劍指著他,劍間幾乎抵在蔣昊之喉間,“蔣昊之,人是你抓的吧?”
這時幾名留守衛(wèi)已經(jīng)將裴姜護在中間,她虛弱地看著蔣昊之和崔云舟,想罵人的力氣都沒有。
“冤枉啊留守大人,下官接到情報趕來救人,發(fā)現(xiàn)了這條密道,匆匆趕來,便遇到了你們?!笔Y昊之堆起笑臉解釋道。
崔云舟收起劍,轉身看向裴姜。
月光下,裴姜看上去虛弱無比,雖外表并無傷痕,可似乎中毒頗深。
他解下披風裹住她纏斗的身子,聲音里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嘆息,“沒事就好?!?p> 裴姜抬頭看他,那張冷冰冰的面容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清冷。
她的目光再看向笑容燦爛的蔣昊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
崔府。
崔云山正在幫妻子安慶繡捏著小腿,“娘子,桂花說你今日白天去了趟城郊?”
安慶繡伸手握住他的手臂,“想著在城郊購置一處別院,日后有了孩兒可以多個地方取樂?!?p> 崔云山反手握緊她的手掌,“告訴我就行了,城郊路遠,怕不安全?!?p> 安慶繡去見羅老夫人的事,他盡在掌握,只是沒有明言。
他從蔣昊之那得了裴姜的下落,先是將情報故意泄露給了留守署,然后又轉手將情報賣給了賀曼王子。
最后他才把情報透露給了索多。
但是他在給留守署的情報了多提到了密道的事,自己那個聰明的弟弟應該能懂。
果不其然,索多派暗衛(wèi)去營救,賀曼的人縱火,隨后又突然收到密道的情報,趕去密道那準備抓人,卻被早已埋伏在那的留守衛(wèi)射殺。
索多的人無功而返,賀曼的人全軍覆沒,這場比拼,留守署勝。
至于蔣昊之,就是去收拾殘局順便看看有沒變數(shù)。
若留守署的人沒有埋伏在密道外,他便打算親自救下裴姜。
至于他那位祖母羅老夫人,早在進入密道前便神不知鬼不覺從火海里逃走了。
而在裴姜被救的同時,一個錦盒被送到了酒肆,錦盒里除了解藥,還有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