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好事都給你了,我干什么去
“還請皇帝陛下不要見怪,我們匈奴人都是草原錚錚鐵骨的漢子,從不向任何人下跪?!?p> 其中一個身材稍高的匈奴使臣站了出來,他將右手放在胸前,再次對皇帝深深鞠了一躬。他似乎是這群使臣的領(lǐng)頭人,語氣中帶著幾分倨傲。
“泱泱大國,想必不會太過于計較這等小事吧?”
高個使臣的話中隱隱帶著威脅,仿佛在暗示,若中原再糾纏行禮之事,匈奴回去后定會讓中原顏面掃地。
南燭枝聽得心中不悅,但她只是小口抿著酒杯中的酒,沒有命令,她不會輕舉妄動,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皇帝的臉色已經(jīng)陰沉如墨,方才還義憤填膺的大臣們,此刻也都噤若寒蟬,一個個愁眉苦臉地坐在位置上,仿佛在品嘗著自己釀下的屈辱。
“你們此次前來,究竟有何事?”
皇帝語氣沉悶地轉(zhuǎn)移了話題。滿朝文武百官,竟無一人能讓匈奴使臣難堪,到頭來還得他這個皇帝親自出面。
“皇帝陛下,我們不僅要迎娶朝陽公主,還要從中原帶走九百萬擔糧食、一百萬匹戰(zhàn)馬,以及上百名奴隸。”
高個使臣一邊說著,目光賊溜溜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仿佛在他眼中,這些人早已成了匈奴的奴隸。
皇帝聞言,氣得冷笑出聲。匈奴的條件簡直是要將中原掏空。京城所有百姓一年的收成也不過百萬擔,他們竟敢如此獅子大開口!
“你們是把朕這里當聚寶盆了?憑什么認為朕會答應(yīng)你們的每一個條件?九百萬擔糧食?做夢!”
皇帝怒目圓睜,手中的酒杯被他捏得吱吱作響。他恨不得立刻將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使臣斬于殿前。若不是兩國交戰(zhàn)不斬來使,他豈能容忍他們?nèi)绱瞬瘢?p> “皇帝陛下,中原與匈奴本是摯友,我勸您再好好考慮一下,是否要滿足我們的條件?!?p> 高個使臣一開口,便又挑起了爭端。他像是故意來挑起兩國矛盾的,求娶公主不過是幌子。
“匈奴小兒,看來是該讓你們嘗嘗我中原鐵騎的滋味了!”
坐在右側(cè)的武將們早已按捺不住,拳頭緊握,渾身發(fā)抖。只要皇帝一聲令下,他們便會立刻沖上前,將這群匈奴使臣狠狠教訓(xùn)一番。
南燭枝坐在位置上,表面波瀾不驚,心中卻早已怒火中燒。礙于身份,她不便出手,只得將目光投向身邊的林疏影。
身為中原的少將軍,此時正是他該站出來的時候。
“你現(xiàn)在上去,把那些使臣打一頓,然后再向皇上請罪。如此,我倒是可以考慮讓婧兒進門的事?!?p> 林疏影正揉搓著自己被捏得變形的手指,眼眶微紅。聽到南燭枝讓他上臺鬧事,他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他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手指的疼痛讓他保持了理智。
“我不去。”
憋了半天,林疏影只吐出這三個字。南燭枝微微側(cè)頭,看著他那張憋得通紅的臉,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自己也真是的,何必指望他?早就該明白,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的道理……
南燭枝默默嘆了口氣,面對眼前的局勢,她感到深深的無力。雖貴為郡主,卻對朝中之事毫無發(fā)言權(quán)。
就在這一瞬間,南燭枝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為何不能向皇上討個官職,為國效力?
她的父親本就是權(quán)傾朝野的攝政王,作為他的女兒,她也該是人中龍鳳!
南燭枝在桌下捏緊拳頭,臉上浮現(xiàn)出倔強與決絕。她決定在晚宴結(jié)束后,便向皇帝提及此事。
“尊敬的皇帝陛下,我想我有必要提醒您,如今的中原到底是什么樣子。”
高個使臣再次開口,皮袖子一揮,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
“據(jù)我所見,整個中原除了京城尚算繁華,其余地方旱災(zāi)、洪災(zāi)、瘟疫接連不斷,百姓苦不堪言,叫苦連天。”
這番話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兩側(cè)的大臣們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
“休得胡言!中原在皇上的治理下,早已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yè)。你若再敢胡說,莫怪本將軍刀劍無眼!”
一道氣宇軒昂的聲音從御花園外傳來。南燭枝循聲望去,只見一位青年正快步走來。
燭光搖曳中,青年的面容忽明忽暗。南燭枝覺得那聲音格外耳熟,待對方站在燈火下時,她驚訝地捂住了嘴。
竟然是許之初!他竟然還活著……
許之初身穿銀色盔甲,燭光下熠熠生輝。他濃眉大眼,五官硬朗,體魄強健,站在那里宛如一座巍峨的高墻。
南燭枝的眼淚不經(jīng)意間滑落。這些年,她早已以為他不在人世,沒想到竟還有重逢之日。
“陛下,末將在來的路上遇到些突發(fā)狀況,因此耽擱了時間,還望陛下恕罪?!?p> “無妨,愛卿能來,朕已心滿意足?!?p> 自許之初出現(xiàn)后,皇帝眼中頓時有了光彩,連說話的聲音都洪亮了幾分。
南燭枝整理好情緒,重新坐下。她打算等晚宴結(jié)束后再去相認。此刻,她的目光緊緊黏在許之初身上,片刻不曾移開。
回想起身邊的少將軍林疏影,南燭枝覺得,只有像許之初這樣的人,才配做皇帝的左膀右臂。
“你可是看上許大將軍了?可惜你現(xiàn)在已嫁為人婦,還是皇上的圣旨?!?p> 南燭枝正專注地看著許之初,耳邊突然傳來林疏影酸溜溜的聲音。她連正眼都懶得給他,只是冷冷道:
“我答應(yīng)你,讓你娶婧兒入門。我們便按之前說的,互不干涉對方的私事?!?p> 此時此刻,許之初在南燭枝眼中,宛若這世間的無價珍寶,流光溢彩,令人心馳神往。
“本將軍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我不僅要娶婧兒進門,還要你恪守婦道,夫唱婦隨,南燭枝這就是你的命?!?p> 林疏影覺得自己似乎抓住了可以報復(fù)南燭枝的事,他現(xiàn)在就要把受過的氣,挨過的打都統(tǒng)統(tǒng)討回來。
聽身邊男人絮絮叨叨個不停,南燭枝利落地伸手,一巴掌幫他手動閉嘴。
“林疏影,你何德何能覺得,這天底下的好事就該讓你一人撈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