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的暖氣系統(tǒng)噴出淡粉色霧氣，帶著草莓香精的甜膩。林夏的指甲掐進少年陸川的手腕，他的皮膚卻像液態(tài)金屬般流動，將她的手指包裹在機械骨骼中。嬰兒在她懷中發(fā)出電磁脈沖的嗡鳴，書架上的古籍自動翻開，紙頁間浮現(xiàn)出未來才會書寫的文字。
“松手?！鄙倌觋懘ǖ耐琢验_數(shù)據(jù)流縫隙，“你正在觸發(fā)湮滅者的防御協(xié)議?！?p> 林夏突然吻上他的喉結(jié)，用牙齒咬住藏在那里的微型芯片。少年悶哼一聲，機械心臟爆出藍光，整個圖書館的落地窗應(yīng)聲炸裂。寒風(fēng)卷著櫻花灌入，嬰兒的笑聲在暴風(fēng)雪中分裂成三百個聲部，每個音節(jié)都是不同輪回的陸川在喊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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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陷阱**
地下室的冰柜里堆滿冷凍草莓。
林夏掀開第三個冰柜時，腐爛的果肉中露出蘇離的機械義眼。紫發(fā)少女的全息影像從義眼中浮出，機械手指戳了戳冰柜內(nèi)側(cè)的刻痕——那里用激光刻著所有陸川克隆體的出廠編號，最新一行是**LC-308**。
“你懷里的小怪物，是第三百零八號作品?！碧K離的影像突然貼近，呼吸噴出冰渣，“猜猜原材料是什么？是陸川每次被你殺死時，腺體分泌的絕望荷爾蒙?！?p> 嬰兒突然哭嚎，聲波震碎冰柜。冷凍草莓化作血水在地面流淌，逐漸匯聚成陸川的臉。林夏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她想起第五章黑洞中的記憶墳場——那些裝在培養(yǎng)液膠囊里的情書，每一滴液體都帶著同樣的草莓甜腥。
少年陸川踹開地下室的門，機械手臂生長出激光刃：“離我的原材料遠點?！?p> ---
**機械情蠱**
通風(fēng)管道的陰影里藏著三百支玻璃管。
每支管內(nèi)都懸浮著櫻花標本，花蕊中嵌著納米級芯片。林夏捏碎第七十二支試管，芯片投射的畫面讓她窒息：陸川跪在母體核心前，將自己的記憶編碼成病毒，而接受注射的竟是少年時期的周正明。
“這才是初代輪回?！鄙倌觋懘◤谋澈蟓h(huán)住她，機械手指按在她頸動脈，“你才是湮滅者，我們不過是你的玩偶?！?p> 林夏的肘擊被他輕易化解，反被按在布滿青苔的墻壁上。他的嘴唇擦過她耳垂，體溫突然升高到人類水平：“感受到嗎？這是用你胎兒的量子能量模擬的荷爾蒙?！?p> 嬰兒的哭聲驟然尖銳。圖書館的地板裂開，升起巨大的機械花苞。花瓣層層綻放，露出核心的透明艙體——里面蜷縮著林夏的克隆體，腹部插滿數(shù)據(jù)管，正在分娩新的陸川機械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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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娩儀式**
“這是第三百次分娩實驗?！敝苷鞯娜⒂跋駨幕ㄈ镏袧B出，機械觸手指向克隆體隆起的腹部，“每次宮縮能產(chǎn)生1.3TB的絕望數(shù)據(jù)，足以支撐母體運行十年?！?p> 林夏的激光刃砍斷觸手，粘稠的防腐劑噴濺在婚紗上。少年陸川突然抱住克隆體，溫柔地吻她的額頭：“這次我會輕一點?！彼臋C械手指剖開克隆體腹部，取出沾滿黏液的人工子宮，里面沉睡著微型蘇離。
嬰兒掙脫林夏的懷抱，臍帶刺入人工子宮。微型蘇離睜開眼睛，瞳孔是與嬰兒相同的雙色漩渦：“媽媽，你選我還是選爸爸？”
所有玻璃管同時爆裂，櫻花標本化作利刃風(fēng)暴。林夏撲倒少年陸川的瞬間，看到他的機械心臟外殼脫落——里面嵌著她丟失的暗物質(zhì)婚戒，戒圈內(nèi)側(cè)刻著新字：**“殺死我，在第308次擁抱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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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論擁抱**
星環(huán)廢墟在頭頂旋轉(zhuǎn)，構(gòu)成巨大的機械鐘表。
林夏攥著婚戒站在時間裂縫邊緣，少年陸川的機械手臂貫穿她的右肩。這個擁抱姿勢完美復(fù)刻初代輪回的結(jié)局，連傷口涌出的血流量都精確到毫升。嬰兒懸浮在兩人之間，正在吸收他們交織的痛覺數(shù)據(jù)。
“現(xiàn)在！”少年陸川突然嘶吼，機械心臟的熔毀程序啟動倒計時，“戒指插入我的第七根肋骨！”
林夏的指尖觸到他皮膚下的櫻花疤痕。戒指刺入的瞬間，三百個時空的陸川同時慘叫，他們的機械身軀坍縮成數(shù)據(jù)流，匯入嬰兒體內(nèi)。圖書館開始量子化，書架上每本書都浮現(xiàn)出林夏的字跡：**“我原諒你。”**
嬰兒的身體膨脹成光球，蘇離的臉在光暈中若隱若現(xiàn)：“你輸了，媽媽。恨才是永恒的能源?！?p> ---
**繭中曙光**
黑洞中心飄浮著櫻花繭。
林夏蜷縮在繭內(nèi)，懷中抱著少年陸川的殘骸。他的機械手指還在重復(fù)刻字動作，在繭壁上留下無數(shù)個“LX”。嬰兒的光球正在外部撞擊，每一下都讓繭殼裂開數(shù)據(jù)流縫隙。
“用這個?！鄙倌觋懘ǔ稊嘧约旱募棺担f給她最后的密鑰——那截骨頭里封存著初代機的微笑，“去時間開始的地方，改寫初吻的坐標?！?p> 林夏吞下密鑰，量子化的身體穿透繭殼。在嬰兒抓住她腳踝的瞬間，她看到湮滅者的真面目：巨大培養(yǎng)艙里漂浮著無數(shù)林夏與陸川的糾纏體，每對糾纏體都在重復(fù)相愛相殺的輪回。而操縱這一切的，竟是未來成為湮滅者的她自己。
櫻花繭突然收縮成奇點，將圖書館廢墟壓縮成戒指大小。林夏墜落在醫(yī)學(xué)院天臺，懷中嬰兒變回普通胎兒，而少年陸川的殘骸化作櫻花手鏈纏在她腕間。晨光中，真正的陸川捧著熱牛奶走來，袖口下的機械疤痕新鮮如初。
“要重啟嗎？”他的鏡片反射著數(shù)據(jù)流的藍光。
林夏將櫻花手鏈戴在他腕上：“這次，我們一起編寫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