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書晚以為自己的聽錯了。
“你說什么?”
趙時安用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重復(fù)了一遍:“我說,你去賣個腎,為我湊齊手術(shù)費,反正你有兩個腎,賣掉一個也不會影響什么?!?p> 說著,他又像是施舍一般:“你放心,等我好了,不會虧待你?!?p> 他覺得,能夠為他付出,對季書晚來說就是一種恩賜。
他說不會虧待她。
可季書晚細細想了一遍,結(jié)婚四年趙時安從未對她有多對濃烈的感情表達。
甚至連一句‘我愛你’,都從未說過。
他只是把她當(dāng)作一個名義上的妻子,可以為他操持著家里一切的事情。
可以和他一起吃苦,她拼命掙錢只為來跟他有個家,在他需要的時候,義無反顧的站出來為他沖鋒陷陣。
甚至,連他和許瑩瑩的來往,她都縱容著。
見季書晚沒有回應(yīng),趙時安又放軟了語氣:“書晚,我要治病不只是為了我自己,我是不想讓你年紀輕輕的就當(dāng)了寡婦。”
趙時安的眼里滿是自信。
從認識季書晚以來,她從來不會違背他的意愿。
他要什么時候結(jié)婚,要買什么樣的房子,甚至她穿什么顏色的衣服,她都會聽從他的意見。
只要他稍微對她好點,她就會感激涕零為他付出一切。
季書晚嘴角勾起諷刺的笑容:“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好了之后,我該怎么生活?”
那是長在身體里的東西,他是怎么做到那么云淡風(fēng)輕的讓她去把腎賣掉的。
如果不知道真相,季書晚或許真的就那么做了。
趙時安沒想到,季書晚竟然對賣腎給他湊治療費這件事有遲疑。
她一次兩次把湊錢的事情搞砸了,還不愿意為他賣腎。
想到許瑩瑩等著錢去整容,趙時安煩躁不已,一把掃落了床頭柜上的保溫杯。
“又不是賣了腎你就會死,你連這點事情都不愿意為我做?”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保溫杯里滾燙的水也灑在了季書晚的腿上。
火辣辣的灼熱感滿眼開來,季書晚疼的皺起了眉頭。
趙時安愣了一下,想去看看她有沒有被燙到,可伸出手,又停住了。
他不能讓季書晚覺得他在意她,他要讓季書晚知道他生氣了。
讓季書晚明白拒絕他的后果。
趙時安坐在病床上沒再動,冷冷開口:“這就疼了?你知不知道,我比你疼千倍萬倍?”
“季書晚,你太讓我失望了!”
他的疼是因為病嗎?
是因為滿足不了許瑩瑩的心愿吧?
季書晚忍著疼,沒有戳穿趙時安的謊言。
她看了一眼趙時安,冷漠轉(zhuǎn)身。
這一刻她真的無比慶幸,自己發(fā)現(xiàn)了趙時安的真面目。
“季書晚!你說話聽到?jīng)]有!你要是不賣腎,我就跟你離婚!”
身后傳來趙時安的怒吼聲。
季書晚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好,那就離婚?!?p> 離婚只是趙時安用來威脅季書晚的手段,他料定了她離不開他。
可沒想到,季書晚竟然這么爽快的答應(yīng)了離婚。
心里頓時燃起怒火:“季書晚,你什么意思?因為我生病快死了就要跟我離婚?”
“瑩瑩說的真沒錯,你就是個無情無義狼心狗肺的人!”
季書晚沒有理會她的謾罵,直接走出了病房。
簡單在醫(yī)院處理了一下燙傷后,她就離開了。
跟趙時安結(jié)婚四年,她沒了自己,也沒有了曾經(jīng)那個季書晚的驕傲與明媚。
再過幾天,就要回家了。
她不想讓爸爸看到她這副灰頭土臉的樣子。
現(xiàn)在,她手里頭拿著賣房子和繼母給的錢,她準備給自己置辦一身行頭,漂漂亮亮的回家見爸爸。
季書晚本想先去買身新衣服,可路過化妝品店的時候,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以前,她也喜歡化妝打扮的,只是跟了趙時安后,他總說她不用化妝也是最漂亮的。
實際上,他只是想要她把錢都省下來,給許瑩瑩花。
季書晚試了一支口紅,覺得很襯自己膚色,正要買單,就聽到了一聲怒喝。
“季書晚,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