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場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蔥綠色的草地,一眼望不到邊。雙方都扎住陣腳,中間間隔有100丈左右,互相對峙。
馬凱的長槍隊居中,張捷和李孝全的騎兵隊分居兩側(cè)。長槍隊中間,擺放著一個個的車輛,里面裝滿了標槍。長槍隊一排剛好是三個中隊,共有150人,中隊長在最中間,小隊長在每列小隊最左邊。長槍隊前面還有三排人,手舉標槍,槍尖斜著向上,緩緩向前走著。騎兵隊一排50人,左右各10排。騎兵和長槍隊一樣,緩緩向烏桓人的隊列走去。對面的烏桓人沒什么隊列,一大塊一樣,各個手舉著弓箭,準備射出的樣子,同樣是緩緩的向這邊走來。
很快只有50丈距離了,烏桓人開始放箭了,他們向上拋射,箭頭劃過一道道弧線,從天砸落下來,落在了地面上,隊伍里,開始有人倒下去。一個兩個三個,幾十個,距離越來越近,烏桓人也許發(fā)現(xiàn)這邊沒有對付弓箭的手段,不再求快速,而是幾乎停了下來,專心放箭。
張捷這邊隊伍開始有些慌亂,在各個中隊長,小隊長的嚴令下,繼續(xù)快速前進,距離約40步了,已經(jīng)倒下不少人了,第一排的標槍手們開始快跑,投擲,標槍一起斜著沖向天空,天空中密林般的標槍一起轉(zhuǎn)向,在烏桓人的頭頂,直直砸落下來。烏桓人抬起頭看到標槍下落,但也躲之不及,標槍勢大力沉,烏桓人的隊伍中,血花飛濺,鬼哭狼嚎般的聲音響起,馬兒也哀叫不已。第一排剛剛落地,第二排的標槍已經(jīng)從天而降,空中,弓箭密如細雨,標槍猶如密林。
雙方挨的更近了,長槍隊里的人很多也舉起標槍向前飛奔,投過之后快速回到自己的隊列中,再次舉起長槍。烏桓人的隊列開始有點亂了,本來也沒什么隊伍,張捷一揮手,李孝全舉起馬刀,從箭雨中開始向前沖去,沖刺的路上還是風險重重,不少人倒下,人和馬身上扎著弓箭。一眨眼的功夫,李孝全已經(jīng)與烏桓人短兵相接了,烏桓人沒什么應(yīng)手的短兵器,在馬刀飛快的沖刺中,一個個倒下去,李孝全的隊伍猶如熱水流過雪地般,他到哪里,哪里就是巨大的口子,身后一地的鮮血尸體。
李孝全原本就是力大無窮之人,他的馬刀又比別人大一些,可刺可砍,敵人中來幾個將領(lǐng)想攔住他,可在他面前都化作了過眼云煙,轉(zhuǎn)瞬間失去了性命。
于此同時,張捷的隊伍也從烏桓人的右側(cè)發(fā)起進攻,烏桓人現(xiàn)在注意力都在左側(cè)的李孝全,右側(cè)的張捷更是殺的格外痛快,馬快,刀快,手快,眼快,烏桓人除了弓箭,手里舉著刀的,碰到張捷他們,張捷一用力氣,烏桓人基本就從馬上摔落下來,腳下沒有根基,豈能與張捷站在馬鞍上比試。
馬彪的長槍隊也上來了,馬彪對面正有一個烏桓弓箭手,胖胖的臉上,滿臉橫肉,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還在舉起弓箭,剛把箭搭上弓,還沒來的及射,馬彪的長槍已經(jīng)到了他的胸口,只聽得噗呲一聲,那個弓箭手跌落馬下,胸口咕咕的冒著鮮血,眼看是活不了了。
馬彪顧不得他,手腕一提,長槍出來,對著他后面的那個瘦子,再次舉起長槍。馬彪身后的長槍隊和他一樣,一邊刺,一邊掃,烏桓人有被扎的,有被掃落馬下的,被扎的在馬下基本不會動彈,掃落馬下的還各自捂著撞痛的胸口,呲牙咧嘴的叫嚷,他們的叫嚷只是讓后面的長槍手來補一下。
短兵相接,烏桓人再也沒了優(yōu)勢,騎兵隊,長槍隊,殺的烏桓人驚恐不已,前面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后面的人開始知道大勢已去,各個撥轉(zhuǎn)馬頭準備逃跑。李孝全已殺的烏桓人紛紛后退,再也不敢沖到他的面前,只有零星的弓箭不時射向他。
李孝全帶著他的騎兵隊,加快速度,向著后面的烏桓人沖去。烏桓人看到兇神殺將過來,撥馬想跑,這下將自己的后背交給了李孝全他們。李孝全更是大喜,一刀過去,必刺一人,不是死,就是傷,這個時代,受傷不醫(yī),后果只會更慘。
張捷看到大勝在望,號令一聲,全員沖殺。戰(zhàn)場上講究一個勢,此時烏桓人早已沒有剛才弓箭顯神威的勢頭,有的只是各自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盡快想逃離戰(zhàn)場。后面的人開始催著馬跑,中間的人感覺后面不再有支援,最前面的人眼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被馬刀、長槍刺倒。驚恐是會傳染的,烏桓人感覺到了不妙,開始想逃跑了,可他們的對手也感覺到他們想跑了。
長槍隊越戰(zhàn)越勇,有些新兵第一次上戰(zhàn)場,剛開始的驚魂不定已經(jīng)消失,手舉大槍,感覺自己甚是神勇。吳奎就是這樣,他是個新兵,剛剛解救的漢奴,以前在烏桓人那里放羊而已。平時吃不飽,穿不暖,睡在羊圈,有一天來了一批人告訴他,他的烏桓主人都被殺了,他從此是自由人了,再也不用為烏桓人放羊了。這樣他就當了兵,想起烏桓人種種對的不好,他也經(jīng)常在隊中跟人講起烏桓人怎么虐對他,大家聽的個個咬碎鋼牙,恨不得吃了烏桓人,才能解心中的怒火。
他平時放羊沒事就是丟石頭玩,剛才投標槍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石頭沒有白投,無論他想投誰,標槍過去沒有扎不住的,投的又遠又準,比別人遠了一小半,引得馬彪不時轉(zhuǎn)頭看看他。他不知道馬彪是誰,只知道那個黑臉大漢是個頭目?,F(xiàn)在吳奎手里的標槍換做長槍一樣勇猛,他是力氣大,和李孝全一樣,屬于天生的大力之人。以前總是吃不飽,現(xiàn)在天天都是肉和白面餅子,重要的是隨便吃,吳奎猶如進了天堂般,再也不愿意離開軍隊半步,他只想當個好兵,能天天吃飽飯。
吳奎沒有學過武,也不懂什么招式,他喜歡怎么來就怎么來,有時刺,有時掃,有時把大槍當棍子般砸向烏桓人。他覺的自己都沒使什么力氣,可對面之人,基本都在他面前一招便失去性命。吳奎現(xiàn)在面前正有幾個烏桓人,眼看他們似乎撥馬想跑,吳奎飛跑過來,大槍往左面一掃,一人跌落馬下,向右邊一掃,又一人摔下馬來,對面一人,已經(jīng)調(diào)轉(zhuǎn)馬頭,正準備打馬跑去,吳奎長槍脫手,長槍從那人背后穿了進去,那人身子一晃,掉下馬來,吳奎跑過來,腳踩著那人的身體,右手一撥,長槍撥出來,噗的一下,鮮血四濺,吳奎臉上、手上、身上到處都是殷虹的血點。
吳奎顧不了太多,提起大槍大步向前。馬彪在旁邊看到這個小伙子,甚是喜歡,眼看烏桓人還沒徹底解決,便讓身邊人記下此人。
戰(zhàn)事終于結(jié)束了,烏桓人逃離這個戰(zhàn)場,展飛應(yīng)該也跑了,戰(zhàn)場上空留一地的尸體和傷員。張捷命令盡快打掃戰(zhàn)場,抓緊清點死傷人數(shù),自己人死了有156,受箭傷的更多,有五百多傷員,其中重傷有32個。張捷命人趕快醫(yī)治,能救一命是一命。
沒有俘虜,憤怒的戰(zhàn)士把敵人的傷員全部處理了,戰(zhàn)場上空余烏桓人的戰(zhàn)馬在哀鳴。沒有受傷的戰(zhàn)馬拉過來,受傷的直接送到廚房里去。待一切料理清楚,人馬也得以充分休息之后。馬彪帶著吳奎來見張捷,并把吳奎戰(zhàn)場上的勇猛講訴一遍,張捷大喜。兩人商量,讓吳奎自領(lǐng)一彪人馬,當做先鋒,吳奎大喜。
幾位將領(lǐng)商量一番,這個展飛非除去不可,應(yīng)該趁其大敗,盡快進軍,不能給其喘息的時間,辦法還是老辦法,突襲。
當天夜里,全軍休息,到四更天,全軍早吃戰(zhàn)飯,到五更天,全軍已經(jīng)進發(fā)。
夏天天亮的早,五更天已經(jīng)大亮了,好在天氣涼爽。騎兵一個時辰,已經(jīng)到了烏桓部落,烏桓人沒有什么準備,吳奎一馬當先,帶領(lǐng)著自己的部隊已經(jīng)殺了進去,驚恐不安的烏桓人四散奔逃。吳奎的活動猶如一把鋼刀插進敵人的心臟,還在不停的攪亂。
張捷和李孝全趕到的時候,張捷哈哈大笑道:“吳奎真猛將也?!币痪湓捳f得,李孝全勃然大怒,要自帶人馬去滅掉附近的部落,張捷一猶豫,還是答應(yīng)了。
李孝全帶領(lǐng)自己的人馬456人,繼續(xù)向西南行軍,一直走到午時,還沒碰到來救援的烏桓人。李孝全命全體下馬休息,人吃干糧,馬喂草料,正休息時,突然間天空咔嚓一聲,天空已是烏云密布,遠方電閃雷鳴。豆大的雨點搶著掉落地面,李孝全心中大怒,難道這次讓吳奎這個無名小輩將自己比下去嗎?
他將手里的干糧往下面一丟,高喝一聲:“兄弟們,出發(fā)?!北娙死斫庵鲗⒌男乃迹钚⑷欣钚⑽鋲褐臅r候,不怎么造次,沒有李孝武在,第一猛將,第一戰(zhàn)功非自己所得,若為別人所得,心里就是堵的慌。在李孝全的帶領(lǐng)下,他的騎兵隊也是一樣的脾性,絕對不允許有人比自己更猛。誰知道不知道哪兒冒出一個吳奎來,雖然是長槍隊的人,現(xiàn)在也是全員配戰(zhàn)馬,以做開路先鋒,真正是氣煞人也。以前馬彪也不敢在李孝全面前造次,敢惹事,李孝全就揍他,現(xiàn)在看這個吳奎可不一定了??磥矸且仍趹?zhàn)功上壓他一頭不可,騎兵隊員一起將干糧往地下一丟,翻身上馬,也不管雨水沖著熱騰騰的身體,一帶韁繩,繼續(xù)向前趕路。
雨水不停的在路上擊打出水泡,路面上已經(jīng)是水汪汪一片,草地上一片濕滑,行軍速度不得不慢下來一些。雨水還遮著眾人的眼睛,各個只得一面搽著臉,一邊提著韁繩,身子前傾,向前而去。慢慢的感覺到有些涼了,有些冷了,身體開始打顫了,眾人不去想其他,只想著敵人就在前方。
真是運氣好,午后出發(fā)不到一個時辰,又有些帳篷開始映入眼簾。眾人大喜,眼看越來越近,好大的部落,周圍有不少的河水,也許這里水比較多,適合做牧場吧。
李孝全平舉馬刀,高喊道:“弟兄們,沖啊,下大雨了,敵人的弓箭沒法用了,我們所向無敵?!北娙烁吆埃骸八驘o敵!”平舉馬刀,向前沖去,烏桓人都在帳篷里,戰(zhàn)馬飛進一個個帳篷,出來一個個都是渾身血淋淋的,繼續(xù)向前沖,不一會,哭喊聲,叫罵聲,戰(zhàn)馬聲,牛羊也來湊熱鬧,牧羊犬也在狂吠。天空一個個巨雷淹沒了戰(zhàn)場的聲音,雨水覆蓋了淚水,但終究沖洗不盡血水,地上血紅一片。
李孝全這個戰(zhàn)場的屠夫,他自己都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他的馬刀下,他只是發(fā)現(xiàn)天黑了,因為他看不到了,雨也停了,戰(zhàn)場上血腥氣混雜著雨水后的土腥氣。李孝全渾身發(fā)著熱氣,提著一把馬刀,跳下馬來,集合他的手下頭目,手下人才告訴他戰(zhàn)斗結(jié)束了,敵人已經(jīng)被消滅了。另外,這里是一個準備救援展飛的部落,發(fā)現(xiàn)一個兵器庫,里面弓箭極多,還有黃金銅錢,還有無數(shù)的戰(zhàn)馬等。李孝全聽得有些不耐煩,一揮手道:“找個干凈地方,我要歇息歇息,戰(zhàn)功回頭告訴張捷,我總算出了一口惡氣?!笔窒骂^目哈哈大笑,各自安排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