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城大牢,轉(zhuǎn)眼三個月已過,李夢龍現(xiàn)在也已習(xí)慣了這種牢獄生活,除了每天的拷打令他有些忌憚外,其余的時間他還過得蠻滋潤,每天與“怪人”聊聊天,吹吹牛,吃喝不愁。
“怪人”是李夢龍給隔壁那人取的名字。
經(jīng)過這三個月的相處與觀察,李夢龍發(fā)現(xiàn)“怪人”好像患了很嚴(yán)重的“失憶癥”,對于自己以前的事一概記不清楚,偶爾想起一些零星片段,也是殘缺不全,絲毫不搭邊。
不知何故,近一個月來,李良來“看望”李夢龍的次數(shù)愈來愈少,獄卒見李良不來,便也不多費(fèi)事去“收拾”李夢龍,畢竟獄卒也是人,打人也很累啊。不過這倒是讓李夢龍喘了好大一口氣。
有句話說得好:“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p> 不同于李夢龍整日皮開肉綻的日子,“怪人”的生活才是真的悠閑得令人嫉妒,整日除了吃,就是睡,偶爾清醒與李夢龍?zhí)接懸幌氯松?,“關(guān)心關(guān)心”李夢龍的傷勢。
而自從李夢龍來后不久,“怪人”的飲食條件便得到了極大的改善,因?yàn)槊看为z卒給李夢龍的一個饅頭都會被他硬要去半個,還美其名曰:“多吃遭罪,不吃浪費(fèi)?!笨蓞s沒見他吃得比誰少,反倒是吃得比誰都多,吃得多還不干活。
當(dāng)然,李夢龍也并非一開始就心甘情愿地把饅頭分給他,那還是源于兩個月前的一件事……
那次,李夢龍被“例行公事”般地拖進(jìn)審訊室,正巧,那日李良也在。
獄卒便像打了雞血般,第一鞭下去,李夢龍就感覺背上傳來一陣劇痛,這疼痛不比往日,只覺似有無數(shù)鐵釘打在背上,李夢龍猝不及防,慘嚎出聲。
獄卒打完一鞭,便諂媚邀功似的來到李良面前。
“大人,您請看,這是我新制的鞭子,我叫它‘鐵蒺藜鞭’,您看,這鞭子的主體是用細(xì)繩扎結(jié)的,在扎結(jié)的過程中,綁上鐵蒺藜,這樣一鞭子抽下去,可比那皮鞭子抽一百下都管用…”
李良聞言非常高興,當(dāng)即賞那獄卒五兩銀子,獄卒喜出望外,隨即奮力揚(yáng)起鐵蒺藜鞭……
那一晚,李夢龍無數(shù)次徘徊在昏迷與清醒之間,待他被抬回來時,早已是人事不省,獄卒給他涂上金瘡藥后,便把他扔在稻草堆上,不再管他。
一直到第二日清晨,李夢龍方悠悠醒轉(zhuǎn),醒來只覺口干舌燥,后背火辣辣的疼。
側(cè)頭看時,只見“怪人”正眼巴巴地盯著自己看,李夢龍被嚇得一激靈,用極虛弱的語氣沒好氣地說道:“你…想…嚇?biāo)牢摇 闭f話間似乎又牽動了傷口,李夢龍?zhí)鄣靡凰宦暋?p> “不是,我只是想看看你什么時候醒?”“怪人”瞪著一雙大眼,盯著李夢龍說道。
“你…要干嘛…”李夢龍疑惑道。
“嘿嘿…也不干嘛,就是…你要是醒了就把那個饅頭遞給我唄,都放了一夜了,肯定硬了,不好吃了,你肯定不想吃了,但是,不能浪費(fèi)啊,對吧,嘿嘿…”“怪人”一指李夢龍牢門邊上放著的一個黃饅頭,說道。
李夢龍越聽心里越窩火,心想:“我都被打成這樣了,你好歹問候一下,你說你不關(guān)心我也就算了,竟然還叫我去給你拿饅頭?”
“不去!”李夢龍氣得把頭一扭,不搭理他。
“除非你能治好我的傷…”末了,李夢龍又補(bǔ)充一句。
“倘若我能治好你的傷呢…”約莫一刻鐘后,幽幽的話語傳來。
李夢龍初聞一驚,待轉(zhuǎn)頭一看,只見“怪人”目光炯炯,正盯著自己。
“就你?切!”李夢龍極鄙夷地用鼻子“哼”了一聲,嘴恨不得撇到耳朵根子上。
“你要是現(xiàn)在能治好我的傷,從今往后,我每餐的饅頭都分你一半,行了吧,切…”李夢龍用輕蔑的話語挑釁“怪人”。
“你不反悔?”沒想到,“怪人”反倒神情嚴(yán)肅,非常認(rèn)真地問道。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李夢龍被他弄得有些生氣。
“說得自己好像能做到一樣,切!”李夢龍心想。
“好!一言為定!”“怪人”一拍雙手,神色頗為激動。
“你先過來…”
“干嘛?”
“療傷啊!”
“不是,你還當(dāng)真了!”
“快點(diǎn),少廢話!”
“就在這兒唄,我現(xiàn)在一動,全身都疼…”
“放屁!你不過來,我怎么給你療傷?你當(dāng)我會氣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