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七這天,楚紫嫣很早就起來了,她的臉還是很紅。
“小姐,你今天涂了胭脂了?”翠竹不明就里地問道。
楚紫嫣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臉上確實像涂了胭脂一般。
“你這丫頭,貧什么嘴啊。還不趕緊給小姐上好妝,小姐還要去二夫人那里練字呢。”
“是?!甭犃思t玉的話,翠竹連忙麻利地給楚紫嫣梳頭。
楚紫嫣一直都還處在那個甜蜜的夢中,夢中有個女子,一身紅衣。身旁老有一個白衣男子相伴,可是很奇怪。那男子還有那女子的面容總是看不清楚,白雪紅梅,煮酒聽琴。
多么愜意的日子,到了晚上,二人鴛鴦帳暖,不理人間世事,真是令人羨慕啊。她不禁想起,和蘇志遠也是有那么一段日子,兩個人如膠似漆,只可惜后來……
夢中的人是誰,為什么自己會那么熟悉這樣的場景,好像是自己親身經(jīng)歷過一般。
“小姐,到了?!?p> “哦,好的。”
房頂穿著白色暗紋錦緞的妙青看到此時的楚紫嫣,心中暗道:看來這酒,她也是不能喝啊。這醉酒之后的模樣,真是,真是可愛。
“底下那個小姑娘應(yīng)該是發(fā)春了,臉上春意盎然,胭脂都遮不住了?!?p> 妙青隨手摘了一片葉子,扔了過去。
“別生氣啊,說不定在想你呢?!被ㄌ菤g一副無賴樣兒,道:“你一大早飯也不吃,就跑過來看人家小姑娘,我說她想你了。你怎么還不高興了?!?p> “你大清早地就開始胡言亂語,該不會還沒有睡醒吧?!?p> “哎,別跑啊?!被ㄌ菤g看著妙青離開,自己也馬上跟上。
“我怎么去哪里,你跟到哪里?”
花糖歡道:“這不再和你相處上幾日,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再見到你了啊。再說了,你若是不想讓我跟著,我肯定也跟不上啊?!?p> “看戲嗎?”
“大早上肚子空空地去看戲,你也想得出?!?p> “不是。那里也有好吃的。”
“哪里?”
“你跟著來就知道了?!?p> 花糖歡跟著妙青來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方府。
“這是要做什么,還沒有過年了,就開始張燈結(jié)彩了。”花糖歡指著方府門前的紅綢彩燈道:“不愧是商戶,出手是大方,用的都是好東西,可是這底蘊到底是差了點?!?p> “咱們過去吧?!?p> “你帶禮物了?!?p> “你身上不是有他們的畫了?!?p> 花糖歡這下有些驚著了,道:“難不成是他們?”
妙青點頭,道:“正是。”
花糖歡跟著妙青進去了,到門口的時候,他拿出一副畫來,交給禮房。那總管一看他們二人的妝扮,就馬上放他們進去了。
“不對啊,你怎么知道我有自己畫備份的習(xí)慣的?”
“要是別人,可能很難畫出一副好畫之后,再自己畫一副相同的。可是你不同,你畫出來之后,若是喜歡這畫,會多畫上幾幅帶在身邊。方家大小姐身材勻稱,肌膚白嫩,那姓朱的,也是難得的好身材。
想來,你應(yīng)該很喜歡那幾幅,我送走的畫吧?!?p> “你真是了解我?!被ㄌ菤g說著,又要從他隨身的口袋里掏出幾幅畫來。
“不用在這里掏出來,我們還是先吃飯吧。不然一會有人過來趕咱們走呢?!?p> “誰敢……”花糖歡已經(jīng)開始往嘴里塞東西了。
兩人坐在方府的流水席上,吃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就過來幾個身穿短打的小廝。
“兩位,我們老爺想見一下二位?!?p> “可是,我們不想見他。”花糖歡雙手抱胸,看著來人,道:“我們是來……”
“好啊,我們這就過去。”
花糖歡此時的嘴巴可以放下一個雞蛋了,他從來沒有見過妙青這么聽話啊。
可是剛走到無人處,妙青就飛身上了房頂,順手把花糖歡也拽了上來。
“你怎么……”花糖歡正要問他為什么的時候,就看到妙青的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出一個閉嘴的動作。
“說,你們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會被人給畫了下來?”
“爹爹,您別生氣,女兒……”
“老爺,別生氣了,今天是女兒的大喜日子,待會還要上花轎呢。”
“你嫁過去最好聽話一些,要再給我丟臉,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接著是狠狠的摔門的聲音,還有女人哭泣的聲音。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個事情,專門跑過來看的?!被ㄌ菤g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樣子,說道:“你就是愛看這些……”
“我只是來看看有沒有人破壞這次的婚禮,還有這家人過得如何?!?p> “現(xiàn)在看了,什么感想?”
妙青反問:“你也看了,有什么感想?”
“飯菜的味道不錯,想來確實是看中這次的婚禮了吧?!?p> “這家人馬上就要倒霉了?!闭f完最后一個字,人已經(jīng)飛出去了。
“這人,老是這樣,說話只說一半,從來也不說清楚?!?p> 飛奔了好一會,才到了朱希然的家。
和方府同樣的喜慶,就連金氏今日也穿得金光閃閃的在門口站著。
“恭喜恭喜啊,令郎又娶了一房媳婦。”
“趕緊趕緊,里面坐吧,已經(jīng)開席了?!痹诮鹗仙砼詭兔Φ慕址悔s緊請客人進去。
“知道嗎?朱秀才這次娶得是京城里大戶人家的小姐?!?p> “那他原來的妻子呢?”
“好像是和離了。”
“他都和離了兩次了,還有人要嫁給他?”
“要不說這吃皇糧的就是好啊,只要他娶,就有人嫁?!?p> “嘖嘖,這酒席比前兩次的好多了。”
“當(dāng)然了,以前朱家沒錢的時候,朱秀才也病重的時候,還是靠著沖喜,才沖好了。只可惜了那個小娘子了?!?p> “還有玉娘,那可真是個美人胚子,也不知道現(xiàn)在便宜哪個老混蛋了。”
“你怎么這么說呢。”
“已經(jīng)嫁過人,和離過的女子,還能嫁什么人?!?p> “你若是說這話,可就錯了?!闭f話的人,大家都很熟悉,就是劉媒婆。
“老嫂子,這玉娘這次說不定可是走了大運了。”
“劉媒婆,你怎么來了?!苯鹗峡粗鴦⒚狡啪桶櫭?。
劉媒婆也不看金氏,只是從袖子里拿出一副金手鐲,放到她手上,道:“這是有人讓我捎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