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三年，周懷遠以心疼我的身體為由，勸我收養(yǎng)一個男孩，我天真地以為他是愛我入骨，不愿讓我再承受生育之苦。

　　結(jié)果卻沒想到他不僅出軌，竟然還想用我們女兒的健康去救他私生子，好讓他的商業(yè)帝國繼續(xù)延續(xù)……

　　直到這時，我這才明白，有些愛，早已變質(zhì)；有些人，注定無法挽留。

　　1.

　　祠堂的檀香熏得我眼睛發(fā)澀，我輕輕扯了扯念安的蕾絲裙擺。

　　七歲的小姑娘正踮著腳去夠供桌上的蜜橘，蒼白的小手剛碰到果盤邊緣，整盤供果就嘩啦啦滾落在地。

　　“念安！“我慌忙去拉女兒，腕間的翡翠鐲子磕在青磚上，裂成兩段。

　　祠堂里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三叔公的龍頭拐杖重重頓地：“女娃娃進祠堂本就壞了規(guī)矩，這下連祖宗都驚動了！“

　　周懷遠將我和女兒護在身后，黑色西裝袖口沾著供果的糖霜：“三叔公，念安是周家長孫女......“

　　“孫女能續(xù)香火嗎？“白發(fā)老人渾濁的眼珠死死盯著我平坦的小腹，“懷遠啊，你那個商業(yè)帝國總不能傳給病秧子。

　　聽說去年招標會，你咳著血簽的合同？“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指向我，“這樣的身子骨，怎么生得出健康兒子？“

　　我踉蹌著后退半步，周懷遠立刻攬住我單薄的肩。他掌心的溫度透過真絲旗袍燙進皮膚，我卻覺得渾身發(fā)冷。

　　十年前婚禮上，這雙手也是這樣穩(wěn)穩(wěn)托住我，那時他貼著大紅蓋頭說：“我周懷遠此生絕不負你?！叭骞率峭?，“周懷遠的聲音像淬了冰，“去年周氏集團納稅額占全縣六成，您兒子那個建材廠，還欠著公司三百萬周轉(zhuǎn)金。“

　　祠堂瞬間鴉雀無聲，只有念安蹲在地上撿橘子，衣領(lǐng)間露出鎖骨下方淡粉的手術(shù)疤痕。

　　深夜，我從心悸中驚醒，床頭燈暖黃的光暈里，周懷遠正在給我掖被角。

　　他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硌到絲綢被面，發(fā)出細微的沙沙聲。

　　“又做噩夢了？“男人指腹摩挲著我手背的針眼，那是上個月促排卵留下的淤青。

　　我把臉埋進他帶著雪松香氣的胸口：“醫(yī)生說我的子宮壁太薄......“我們不要孩子了?！爸軕堰h突然收緊手臂，勒得我肋骨生疼，“有念安就夠了?！?p>　　月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在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投下陰影，“明天我就去結(jié)扎?！?p>　　我驚得撐起身子，吊瓶架上的鎮(zhèn)定劑跟著晃動：“你瘋了！周家九代單傳......“周家現(xiàn)在我說了算。“

　　他俯身吻住我顫抖的唇，嘗到咸澀的眼淚。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跳出一條加密郵件提示，發(fā)件人顯示“天使代孕中心“。

　　2.

　　簽字筆尖在保密協(xié)議上懸了半分鐘，墨跡在“周懷遠“三個字上暈開細小毛刺。

　　律師輕輕轉(zhuǎn)動燙金鋼筆：“胚胎植入前需要您提供新鮮精子樣本?！?p>　　百葉窗縫隙漏進的光束切割著真皮沙發(fā)，周懷遠解開襯衫第三顆紐扣。

　　消毒水味道的取精室里，液晶屏播放著蘇婉教念安畫油畫的家庭錄像，粉裙子的小姑娘正把藍色顏料涂滿整片天空。

　　“這是林小姐的背調(diào)資料。“

　　律師將文件夾推過紅木辦公桌。

　　照片里的女孩扎著馬尾辮，眼角有顆褐色淚痣，助學貸款記錄足足列了三頁紙。

　　周懷遠的拇指無意識摩挲婚戒內(nèi)側(cè)的刻字——“婉“字的最后一點已經(jīng)磨得發(fā)亮。

　　暴雨敲打玻璃幕墻時，林曉柔正蜷縮在會客室沙發(fā)里吃泡面。

　　她牛仔外套袖口磨得發(fā)白，抬頭看見周懷遠的瞬間，筷子上掛著的面條啪嗒掉回紙碗。

　　“周先生，這是胚胎植入同意書?！白o士遞來的文件被雨水洇濕邊角。

　　林曉柔突然抓住周懷遠的手按在自己小腹，掌心的溫度透過薄毛衣灼燒皮膚：“您摸，這里馬上要住進個小生命了。“

　　消毒床單的窸窣聲里，周懷遠盯著天花板上的環(huán)形燈。

　　林曉柔的洗發(fā)水是廉價的水果香，混著她后頸的汗味鉆入鼻腔。

　　當她的發(fā)絲掃過他胸口時，監(jiān)控攝像頭電源燈突然熄滅——這是律師特別安排的“系統(tǒng)故障“。

　　暴雨沖刷著邁巴赫車窗，周懷遠用濕巾反復擦拭手指。

　　車載藍牙突然響起《致愛麗絲》，那是蘇婉專屬鈴聲。他慌亂關(guān)掉音樂，后視鏡里映出自己泛紅的眼角，領(lǐng)口殘留著指甲劃破的血痕。

　　凌晨三點的手術(shù)觀察室，林曉柔躺在監(jiān)測儀藍光里對他笑。

　　她指尖劃過平板電腦上的胚胎成像圖，屏幕里的小光點像墜入深海的星芒：“您說該叫他承宇還是承澤？“

　　周懷遠扯松領(lǐng)帶走向安全通道，防火門合攏的瞬間，手機彈出家庭相冊自動生成的提醒視頻。

　　畫面里念安正踮腳給他系領(lǐng)帶，蘇婉的聲音帶著笑：“安安說爸爸的領(lǐng)結(jié)比艾莎公主的冰晶還漂亮?！?p>　　4.

　　醫(yī)院的產(chǎn)房里，林曉柔虛弱地躺在床上，額頭上還掛著汗珠。她的手指緊緊攥著床單，目光卻死死盯著門口。

　　周懷遠站在那兒，懷里抱著剛剛出生的承澤，臉上沒有一絲溫度。

　　“懷遠，“林曉柔的聲音顫抖，帶著哀求，“讓我抱抱他，就一會兒......“

　　周懷遠轉(zhuǎn)過身，目光冰冷地掃過她，“林曉柔，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八穆曇粝袷菑谋牙飩鞒鰜?，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林曉柔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他是我的兒子！我懷了他九個月，我......“你的兒子？“周懷遠冷笑一聲，打斷了她的話，“他姓周，是我的繼承人。而你，“他頓了頓，語氣更加冰冷，“只是一個代孕者?！?p>　　林曉柔的臉色瞬間煞白，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床單，指節(jié)泛白，“懷遠，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我愛你啊......“愛？“周懷遠的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林曉柔，別自欺欺人了。你愛的是我的錢，我的地位，而不是我這個人?！?p>　　他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嬰兒，語氣稍稍柔和，“他會有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但這一切，都與你無關(guān)?！?p>　　林曉柔的眼淚無聲地滑落，她的聲音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至少......至少讓我看看他......“

　　周懷遠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她，“護士會給你安排出院手續(xù)。從今天起，你和這個孩子，再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p>　　他的腳步頓了頓，聲音冷得像冰，“如果你敢出現(xiàn)在他面前，我會讓你后悔一輩子?！?p>　　說完，他大步走出了產(chǎn)房，只留下林曉柔一個人癱坐在床上，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看著空蕩蕩的門口，突然意識到，自己不過是他計劃中的一枚棋子，而這場游戲，從一開始，她就注定是輸家。

　　3.

　　周懷遠坐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手中握著一杯威士忌，冰塊在琥珀色的液體中輕輕碰撞。

　　他的目光透過玻璃，落在城市的霓虹燈上，思緒卻飄到了幾天前的那個夜晚。

　　林曉柔的眼淚，她顫抖的聲音，還有她那雙充滿哀求的眼睛，一直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知道自己對她太冷酷了，但為了承澤的未來，他不得不這么做。然而，內(nèi)心深處，他仍對她存有一絲憐憫。

　　“咚咚?！稗k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進來?！爸軕堰h收回思緒，聲音低沉。

　　門被推開，林曉柔走了進來。她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連衣裙，頭發(fā)隨意地披在肩上，臉上沒有化妝，顯得格外憔悴。

　　她的眼睛紅腫，顯然剛剛哭過。

　　“懷遠，“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我只是想來看看你?！?p>　　周懷遠皺了皺眉，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林曉柔，我說過，我們之間已經(jīng)結(jié)束了?！?p>　　林曉柔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該來，但我......我真的好想你。

　　“她走到他面前，雙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懷遠，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你讓我偶爾看看承澤，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一眼......“

　　周懷遠的心微微一顫，她的眼淚和哀求讓他心中的那絲憐憫再次被勾起。

　　他嘆了口氣，語氣稍稍緩和，“曉柔，你何必這樣？承澤現(xiàn)在過得很好，你......你應該放下。“

　　林曉柔的眼淚無聲地滑落，她的聲音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我放不下......懷遠，我真的放不下......“

　　周懷遠看著她，心中的防線漸漸松動。他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聲音低沉，“別哭了?！?p>　　林曉柔順勢靠進他的懷里，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懷遠，我知道你心里還有我......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周懷遠的心跳微微加快，她的體溫和氣息讓他感到一陣恍惚。他知道自己應該推開她，但內(nèi)心深處的那絲憐憫和欲望卻讓他無法動彈。

　　“曉柔，“他的聲音沙啞，“我們......“

　　林曉柔抬起頭，目光中帶著一絲期待，“懷遠，我不會再奢求什么，只要能陪在你身邊，我就滿足了?！?p>　　周懷遠的心徹底軟了，他低頭吻住了她的唇。林曉柔的回應熱烈而急切，仿佛要將所有的委屈和渴望都傾注在這個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