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可是忙著去借錢?
??档垩劢瞧尺@個(gè)皇弟。
年輕,俊美,強(qiáng)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左大臂在戰(zhàn)場上被胡虜射中,耽誤了就醫(yī)時(shí)機(jī),一條大好的臂膀就這么成了個(gè)擺設(shè)。半年前邊境平定,他主動交了兵權(quán),回到京城任金吾衛(wèi)大將軍。
自己的幾個(gè)皇子不成器,太子也馬馬虎虎,他本來就擔(dān)心這個(gè)皇弟權(quán)利太大,兵權(quán)獨(dú)握,號召力也太強(qiáng)。現(xiàn)在好了,所有的擔(dān)心都不成其為擔(dān)心,那被壓抑的親情也漸漸浮出水面。
“你也不差,怎么就找不到個(gè)媳婦兒?!?p> 裕康帝站起來,拿剪刀修剪一株牡丹。
這么沒營養(yǎng)的話題薛從儉是不會深入討論的,他出了皇宮,偶遇下衙的鄭伯翰。
他站在高高的臺階上,逆光而立,冷眼看著這個(gè)腦子吃屎的大理寺少卿。
京城地價(jià)堪比黃金,多少高官在京城都租房子住,楊宏一來就想著買宅子,這心思甚是分明,不就是打了鄭伯翰的主意,要從他那里揩油。
誰都知道,鄭伯翰一出手就捐了一萬兩!
偏偏這個(gè)傻子還主動撞上去。
這就是她選中的未來夫婿。
幸虧,她要退婚,及時(shí)止損。
薛從儉闊步下了臺階,主動和鄭伯翰打招呼:“鄭大人,可是忙著去借錢?”
鄭伯翰:“……”
他昨日把大哥和二哥都叫過去,叫他們替自己湊一湊錢,他實(shí)在想不出來更好的辦法了。
沒想到,大哥氣得要揍他。
“你可真是不當(dāng)家不知道柴米貴。我和你二哥一個(gè)月多少俸祿?十兩銀子。這十兩還得養(yǎng)孩子養(yǎng)家養(yǎng)母親。你倒好,一開口就是五千兩。”
“整個(gè)官場都知道了,都在笑話我和你二哥。說咱們家藏著掖著,捐了一萬兩銀子,還能沒有這五千兩?”
“他們說我們平時(shí)的節(jié)儉都是裝出來的。不過是沽名釣譽(yù)之徒。昨日你大嫂娘家鬧著要錢,也要我出五千兩銀子給他們買套豪宅?!?p> 二哥理智一些:“伯翰,你小,家里的事情從來不讓你操心,你一心只讀圣賢書。是母親把你寵壞了。這五千兩,我和大哥一個(gè)子兒都沒有。你有能耐,你自己想辦法去。左右是你娶媳婦兒?!?p> 鄭伯翰今日在衙門發(fā)愁了一日,下衙又遇到不能得罪的冽王。
薛從儉接著說道:“如果借不到,我這里有。不過利息較高,鄭大人如果沒辦法,可以從我這里拿?!?p> 鄭伯翰拱了拱手:“多謝王爺。下官暫且用不著麻煩王爺?!?p> 說完,竟然昂昂然而去。
他官沒王爺大,但是他有的是志氣。
薛從儉笑吟吟的看著他的背影。不過,那張俊美的臉上的笑容漸漸冷凝,后來變成冰封一片。
“楊家那邊怎么樣了?”
“王爺,五日前楊大人交了二百兩訂金,和牙人簽了買賣合同,就等著鄭伯翰的兩千兩?!?p> 薛從儉淡漠地看著斜落的夕陽,那紅霞燃燒了西邊的半片天空,甚是耀眼艷麗。
“去讓人催,讓楊家按日期交余款。否則就按照合同辦事?!?p> “是?!?p> 。。。
楊宏下了衙回到旅舍,他夫人趙氏就說:“夫君,今日牙行來人,讓我們明日交付剩下的一千八百兩。”
他們訂了套兩千兩的小宅子,交了兩百兩的押金,尚要籌集一千八百兩。
楊宏毫不在意:“尚心不是說了,鄭伯翰會送來的。你著什么急?”
趙氏幫他換了衣裳:“夫君,這筆銀子真的不用還了?”
楊宏說道:“你頭發(fā)長見識短。那可是鄭伯翰,在梅州一出手就是一萬兩白銀。給咱們五千兩,對他來說不是小意思?他大哥二哥都在衙門,收入還能少了不成?他家在京城經(jīng)營十多年,還能沒錢?”
他都計(jì)劃好了,買宅子花掉兩千兩,剩下的三千兩就用來零花。
過了兩日,牙人再次來催款,楊宏自然沒錢,他叫來?xiàng)钌行模骸吧行?,鄭伯翰怎么回事?怎么還不送錢來?”
楊尚心也不太安心,畢竟好幾日都沒見到鄭伯翰了。
“父親,我去找他?!?p> 楊尚心等在衙門口,下衙的時(shí)候,果然看到鄭伯翰過來了。
他穿著緋紅色的官袍,戴著官帽,俊美無比。
這樣一個(gè)俊俏郎君,竟然是自己的未來夫婿。
還這么有錢。
她心花怒放:“伯翰?!?p> 鄭伯翰上了馬車:“尚心,你來接我?”
楊尚心遞了點(diǎn)心過去:“幾日未見,頗為思念。”
鄭伯翰笑:“多謝尚心惦記。”
楊尚心問:“伯翰,十日前我父親交了宅子的訂金,這兩日牙人來催,說再交不上余款,那宅子就不賣給我們了。不僅如此,還要沒收訂金。伯翰,你的銀子可籌集好了?”
鄭伯翰臉上一紅:“尚心,我沒能籌集到銀兩??煞裢弦煌稀5冗^幾日,我的那幾個(gè)同窗發(fā)了俸祿,還有我的俸祿,都可以給你?!?p> 楊尚心的心涼了半截:“俸祿?”
大周官員的俸祿不是個(gè)秘密,更何況楊宏自己就是個(gè)小官。
靠俸祿能在京城買得起宅子?
說笑話呢吧?
鄭伯翰趕緊說:“我給了家里五千兩銀子,結(jié)果被我母親用光了。尚心,你別急,你別哭,我這就給你想辦法。我一定給你想辦法?!?p> 楊尚心淚眼迷離:“伯翰,我實(shí)在是沒辦法才找你求助。家里現(xiàn)在都住在客棧里,沐浴極不方便。我還在等你過去提親,咱們總不能在客棧提親吧。說出去我還能不能見人?”
“其實(shí),沒有五千兩,三千兩也行?!?p> 她透過淚眼觀察鄭伯翰的臉色,看到鄭伯翰的臉色有所松動。
楊尚心一咬牙,又把數(shù)目降了一千兩:“兩千兩也可以,兩千兩就能讓我家暫渡難關(guān)。伯翰,我父親本來想去找高大人借,被我母親攔住,說還是和你親。再說了,那高大人日理萬機(jī),這種小事,怎能麻煩高大人?!?p> 心上人一哭,鄭伯翰的心頭痛了:“尚心,你別急。兩千兩我有。我這就給你去拿?!?p> 楊尚心大喜:“真的,我這就跟你去拿?!?p> 到了鄭家大門口,楊尚心并不房間進(jìn)鄭家,只在鄭家外面等候。
鄭伯翰自己進(jìn)了玉竹院:“母親,孩兒實(shí)在沒辦法了。尚心說有兩千兩銀子就行。您不是給妹妹留了兩千兩嫁妝嗎。把那筆銀子拿來先給我用。母親,您放心,只要尚心進(jìn)了門,以后會盡心伺候您老人家。母親,尚心在門口等著呢,您快些。”
霍氏氣得臉色煞白:“不成,那是你妹妹的嫁妝,誰都不能動。”
鄭芽兒也叫喚:“三哥,你給你心上人買宅子,卻要動我的嫁妝?你講講理行不行?她還沒嫁進(jìn)來,就要從鄭家拿銀子,沒見過這么貪的人家?!?p> 鄭伯翰雙目赤紅:“母親,您這是在逼我不成?”
霍氏嘆氣:“你再去找朱瀾。朱瀾有的是銀子?!?p> 鄭伯翰說:“母親,我不去找那個(gè)女人。她無理取鬧還有理了?”
霍氏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鄭芽兒推開鄭伯翰:“母親,母親。快叫大夫,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