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道歉是需要誠意的

　　裕康衣袖一甩：“李公與我大周有功，外孫女竟然遭到這般對待，可憐可嘆。也是朕無心管她，是朕失策?！?p>　　“新安已經(jīng)逼著人家兩口子和離，還不放過人家女兒，可惡。也罷，你去找皇后，讓她去辦?！?p>　　冽王笑了：“皇兄仁厚。”

　　?？档伤谎郏骸安辉缯f，罰你陪朕下棋，你得讓朕兩個(gè)子兒?！?p>　　冽王：“臣遵旨。”

　　。。。

　　朱宅，朱老夫人問婆子：“朱瀾怎么樣了？還在絕食？”

　　婆子小聲說：“是，五姑娘不吃不喝已經(jīng)三天了。再這樣下去，估計(jì)要出事了?！?p>　　朱老夫人咬牙：“喂，給她喂下去，不吃也得吃?！?p>　　“是，老夫人?！?p>　　昨日，新安公主專門派人送信，說朱瀾竟敢去公主府找朱淳鬧事，叫朱家嚴(yán)懲朱瀾。還說讓朱瀾進(jìn)鄭家為妾這件事，誰都改變不了。要不然，她就切掉朱淳一根手指頭。朱老夫人嚇得當(dāng)即關(guān)起來朱瀾嚴(yán)加看管。

　　這一大一小，都是來討債的。

　　雖然新安給了朱家榮耀，然而，也給了朱家枷鎖。

　　大兒子和二兒子都因此獲利，受罪的是老三一家人。老三一家為了朱家做出犧牲，這是他們的榮耀，也是他們應(yīng)該做的。

　　朱老夫人跟著婆子去了朱瀾的院子，隔著窗子看到朱瀾被粗壯的草繩子捆著，在地上蜷縮成一團(tuán)。

　　她進(jìn)了內(nèi)室，站在朱瀾面前，一戳拐杖：“小混賬，你就是死，都不能死在朱家。要死，也得死在鄭家?！?p>　　這樣，朱家就能擺脫新安公主的猜疑，就讓那鄭家去撐這個(gè)爛攤子吧。

　　朱瀾?zhàn)I得頭暈?zāi)垦?，聽到這惡毒的話，咬破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祖母，我朱瀾到底哪里錯(cuò)了？竟然讓祖母如此嫌惡？我再說一次，你們可以捆我，打我，但是我絕不屈服?！?p>　　朱老夫人恨恨地說：“誰讓你是李采薇生的。誰讓你長得那么像李采薇？實(shí)話告訴你，如果不是你，我的淳兒也不會如此受罪。你長得太像李采薇，新安公主想到你，就想到李采薇，就會折磨你父親。如果沒有你，你父親就不會這么累。你父親和你親近，新安公主就會打他，折磨他。朱瀾，你說你有沒有錯(cuò)？”

　　朱瀾睜大了眼睛，原來如此。

　　不是父親不愛她，而是，父親不敢愛她。

　　她冰冷的心暖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

　　朱瀾問：“祖母，如果我離開朱家，是不是父親就會好過些？”

　　朱老夫人眼角微紅：“朱瀾，只要你還活著，新安公主就會盯著你，就會磋磨你。所以，你還是乖乖地去鄭家做妾。就算祖母求你，為了朱家，為了你兩個(gè)伯父，為了你幾個(gè)堂兄和堂姐妹，為了你父親，你就犧牲自己吧?！?p>　　朱瀾瞬間熱血上涌，憑什么？

　　就憑一個(gè)新安公主，就要犧牲她的幸福？

　　何等無恥的要求。

　　“祖母，我們朱家沒犯法，為何這么懼怕新安公主？”

　　“住口?！敝炖戏蛉伺纫宦暎骸叭思沂腔蕶?quán)，這天下都是人家的。咱朱家一門幾十口子人，不能讓你一個(gè)人給毀了?！?p>　　朱瀾也急了：“祖母，鄭伯翰此人惡毒，偽造婚書騙我，我寧肯一輩子不嫁，也不去給他做妾?！?p>　　啪。

　　朱老夫人狠狠地甩了朱瀾一個(gè)耳光。

　　驀然門口一聲怒喝：“大膽，竟敢如此對待李公外孫！何等猖狂！”

　　朱老夫人回頭一看，不知道何時(shí)進(jìn)來了幾個(gè)人。領(lǐng)頭的那個(gè)老嬤嬤衣著華貴，雙目冰冷，老鷹一樣看著她。

　　她身后的幾人，都穿著同樣的衣袍，面無表情的站在老嬤嬤身后。其中一人喝道：“此乃皇后和太后身邊的賴嬤嬤，還不見禮？”

　　朱老夫人駭然。

　　怎么宮里都來人了？還是賴嬤嬤？

　　“奴婢不知嬤嬤駕到，有失遠(yuǎn)迎，還望嬤嬤恕罪?！?p>　　賴嬤嬤一擺手：“我來替皇后辦事，你等退下?！?p>　　“是?！?p>　　朱老夫人幾乎是被人架著出了朱瀾的房間，等她站在院內(nèi)，才看到院子里滿是宮女和太監(jiān)。

　　她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和兩個(gè)兒媳站在一起。

　　賴嬤嬤叫人給朱瀾松綁，眼里滿是憐憫。

　　事情皇后都調(diào)查明白了，新安公主嫉恨李采薇，讓鄭家和朱家虐待朱瀾。鄭伯翰為了心上人逼朱瀾為妾，朱瀾不同意，要退婚。而新安公主利用權(quán)勢，不允許朱瀾退婚。

　　造孽啊，看把人家小姑娘折磨成什么樣？

　　朱瀾跪在地上給賴嬤嬤行禮，賴嬤嬤扶她起來：“五姑娘，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你是李公的外孫，李公乃是我大周功臣，誰敢磋磨你，皇上和皇后就磋磨她?！?p>　　朱瀾的眼淚嘩啦就流下來：“謝太后娘娘，謝皇上、皇后娘娘?！?p>　　賴嬤嬤嘆氣：“行了，要謝就謝李公做下的恩德吧。五姑娘，皇后讓我來問你，你是想做鄭伯翰的正妻，還是想退婚，都由得你?！?p>　　朱瀾語氣堅(jiān)定，兩眼發(fā)亮：“嬤嬤，鄭伯翰此人齷齪，不值得托付終身。他為了替楊小姐買宅子，偽造婚書和我談條件，拿了我兩千兩銀票給了楊家，結(jié)果銀票被偷，他不經(jīng)過調(diào)查，污蔑是我偷了銀票……”

　　她就要告狀。鄭伯翰那家伙現(xiàn)在是官身，自己乃是平民女子，根本斗不過他?，F(xiàn)在皇后來替自己撐腰，她不告狀簡直就是個(gè)傻子。

　　再說，鄭伯翰那種人，在大理寺做少卿，能公平斷案嗎？可別給他機(jī)會制造冤案了。

　　賴嬤嬤越聽臉色越難看。

　　這件事，他們可沒調(diào)查出來。

　　賴嬤嬤等朱瀾說完，問：“好，我會如實(shí)稟告。你就等著好結(jié)果吧。”

　　朱瀾再次給賴嬤嬤磕頭。

　　朱老夫人站在院子里，兩個(gè)兒媳婦一左一右扶著她，免得她癱倒。

　　“母親，瀾兒前幾日去找新安公主，莫非新安公主發(fā)怒，找到皇后，讓皇后來懲治朱瀾？若是朱瀾惹怒皇家，您可別護(hù)著朱瀾，毀了咱們朱家的大好前程?！?p>　　“母親，朱瀾可真不懂事，本來咱們朱家安安穩(wěn)穩(wěn)的，她一回來就鬧得家宅不寧。我看，還是讓鄭家早日過來抬人算了。做妾也還不錯(cuò)，有她口飯吃，這不比餓死還強(qiáng)？”

　　朱老夫人心煩意亂：“都閉嘴?！?p>　　她往日作威作福慣了，嗓門有些大，前面兩個(gè)公公回頭看來，朱老夫人嚇得立刻低頭看腳尖。

　　門開了，賴嬤嬤走出來，冷冷掃了朱老夫人一眼：“老夫人，您年齡也不小了，怎么能做出來責(zé)打小輩這種事？”

　　朱老夫人誠惶誠恐：“對不住，以后不敢了?！?p>　　心里卻在怒罵，你們新安公主不去管，倒來責(zé)罵老身？

　　賴嬤嬤掀了掀眼皮子：“就說說而已？”

　　朱老夫人一愣神：“老身不明白您的意思？”

　　賴嬤嬤意有所指：“老夫人，道歉是需要誠意的。您捆了五姑娘，扇她耳光，折辱她，僅僅口頭上說‘不敢’就算了？”

　　“但是你年紀(jì)大了，又是新安公主的婆婆，奴婢也不敢責(zé)罰。這樣吧，你這兩個(gè)兒媳年輕力壯，眼看著您辱罵小輩而不規(guī)勸，實(shí)在不孝。來人，掌嘴?！?p>　　兩個(gè)公公上來，一人對準(zhǔn)一個(gè)兒媳婦就是一巴掌。

　　啪，啪。

　　大兒媳婦和二兒媳婦捂住臉頰，痛得要流淚。但是頭都不敢抬，淚往肚子里咽。

　　這一招，著實(shí)嚇壞了所有的朱家人。

　　老天爺啊，那可是大夫人和二夫人啊。

　　“再打，打足十次?！?p>　　“是?！?p>　　賴嬤嬤昂首挺胸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