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們吃過晚飯,云岫帶著姜惜喬去了給她租的公寓。
公寓在明方公館,開車去A大只要十幾分鐘。
房東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這房子本來要給女兒做婚房,可女兒突然分手,索性將房子租了出去。
房子里的東西倒也齊全,后面添置幾樣也算是有個落腳的地方。
姜惜喬謝過云岫,將人送下樓。
云岫臨走前突然叫住姜惜喬,看著她說道:“喬喬,我不知道你為什么突然出國,但我想跟你說,作為你的好朋友,我們永遠是你的后盾,記住了嗎?”
姜惜喬聽到這話時,眼眶濕潤,眼尾微微泛紅,哽咽的點了點頭,“你們不怪我呢?”
“哪能呢,”云岫上前拿出紙巾擦了擦姜惜喬的眼淚,“你走對我們的打擊很大,但對他的打擊是最大的,最開始的那一個月,他瘋狂找你,直到你小姨拿來留學(xué)申請書,來宿舍搬東西的時候,他才真的覺得你走了?!?p> 姜惜喬愣住,她知道那個“他”說的是誰。
“雖然和大明星沒什么聯(lián)系,但是沈既明那家伙時?;钴S,他總說岑嶠當演員演戲是為了你,我們幾個權(quán)當他講話放屁?!?p> 云岫頓了頓,小心翼翼的看著姜惜喬,“喬喬,這次回來……不走了吧?!?p> 姜惜喬搖搖頭,“不走了?!?p> 云岫聞言長舒一口氣,“對了,明晚同學(xué)會,班長大人特意囑咐,你要是不來就死定了!撤啦!”
姜惜喬目送云岫離開。
云岫走后,姜惜喬上了電梯,木訥的望著屏幕上跳動的數(shù)字,機械的走出電梯,輸密碼開門。
站在玄關(guān),姜惜喬看向一旁的白色行李箱。
她去倫敦只帶了一個行李箱,回國也還是一個行李箱。
她像孤獨的旅者,行走在世界,像是無根的浮萍,哪里都不是她的家。
打開行李箱,姜惜喬拿出里面的鐵盒。
低頭望著鐵盒,眼神里滿是落寞。
鐵盒打開,里面是一張張往返倫敦——A市的機票,還有數(shù)不清的電影票。
云岫說怕她在機場迷路時,她就想說,她不會。
應(yīng)當沒有誰比她還熟悉A市機場的吧。
想他時,只身一人便上了最近的一班飛機,下了機場,就去最近的電影院去看他的新電影,看完再坐飛機回來,連軸轉(zhuǎn)也不會覺得累。
扒拉機票電影票,翻出一張模糊的照片。
是偷拍視角。
那一次她回國,正好趕上他機場出發(fā),混在人群里偷拍了一張,也學(xué)著周圍的粉絲,在人群里肆意呼喊他的名字。
那一刻,她覺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偷偷瞧上一眼,就會開心好久。
*
水間云十二棟
岑嶠開門的瞬間,西瓜的清甜混著少女香水的氣味撲面而來。
岑歡盤坐在他家沙發(fā)上,毫不客氣的吃著冰箱里的西瓜,時不時發(fā)出笑聲。
“你怎么來了?”岑嶠扯了扯領(lǐng)帶,大步跨過岑歡亂丟的鞋子。
岑歡嫌棄的看著岑嶠,小聲嘀咕道:“人模狗樣?!彪S后偏頭,繼續(xù)看著電視上的綜藝:“和爸媽吵架了,來你這求收留?!?p> “你這是求收留的態(tài)度?”岑嶠輕笑,打開冰箱拿了一瓶水。
“那要我跪下來求你?。 贬瘹g不滿的撇嘴。
“行。”喉結(jié)未動,半瓶水下肚,岑嶠不客氣的應(yīng)聲。
“我要跟媽媽說!”岑歡抱著西瓜跳起,站在沙發(fā)上抓狂。
“你不是吵架了嗎?”
“你真的好討厭!”岑歡一腳踢在沙發(fā)上的ipad上,岑歡痛叫,手上的西瓜也打翻在白色地毯上。
岑嶠拿過ipad,屏幕亮起,航空軟件推送的提示懸浮在鎖屏界面:【特別關(guān)注】姜惜喬,倫敦→A市成功降落。
岑嶠低頭打開屏幕,翻到微信收款,“微信支付?”
岑歡不可置信的看著岑嶠。
“地毯臟了,賠?!?p> 岑歡氣急,拿過ipad,胡亂點了幾下,隨后拿起手機,對著屏幕掃了一下,利落起身,腳也不痛了,“我出去住還不行嗎?你最好別求著我回來!”
“謝天謝地,終于不禍害我家了?!贬瘝聪蚱聊?,屏幕上顯示:微信支付已扣除5000元。
岑嶠眼皮子微跳,那邊岑歡已經(jīng)哼著小曲,換好了鞋。
“你把你哥當提款機?”岑嶠指了指屏幕。
“嗯,我又不是你粉絲,謝謝哥哥啦~”岑歡wink道。
“回來,誰讓你出去住了?明天早上送你回去?!贬瘝闷鹗謾C對著地毯拍了照片,又伸手指了指地毯,“把這塊給我收了滾去睡覺。”
當晚岑嶠就發(fā)了個微博
岑嶠:這樣的妹還能要嗎?配圖:西瓜掉在地毯上,地毯上染上了西瓜汁。
姜惜喬收到微博特別關(guān)注信息時,正好洗完頭。
她拿著干發(fā)巾擦著頭發(fā),看著岑嶠的微博,嘴角微微上揚。
岑嶠這個人喜歡在微博上分享生活,有時候是爬山照,有時候是媽媽做的菜,有時候是吐槽岑歡,完全把微博當朋友圈發(fā)。
姜惜喬吹干頭發(fā),熄燈睡覺,腦子里閃過岑嶠的臉。
“又見面了?!彼f。
*
第二天一早,姜惜喬簡單畫了個妝,今天她要去A大見她的大學(xué)老師周青,順便溝通一下入職的事。
等到了A大,是周青的研究生學(xué)生來接的她。
研究生話很多,是自來熟的性格。
“聽老師說學(xué)姐也是A大的學(xué)生?”
姜惜喬點了點頭。
“學(xué)姐是哪一屆的?”
“27級?!?p> “學(xué)姐跟岑嶠學(xué)長一屆嗎?那學(xué)姐認識岑嶠學(xué)長嗎?聽說學(xué)長大學(xué)的時候談了個女朋友,說是特別好看,好像也是我們系的學(xué)生,可惜沒有照片?!?p> 姜惜喬只能尬笑,說了句知道,但沒見過。
那研究生還想再說些什么,姜惜喬趁她開口前說道:“周老師今天忙嗎?”
“忙啊,老師最近很忙,學(xué)咱們這個專業(yè),哪有不忙的?!睂W(xué)妹嘆了口氣。
還好兩人走的快,學(xué)妹送姜惜喬到周青辦公室門口,便沒再進去。
姜惜喬站在門口隱約聽到里面的動靜,抬手敲門,里面?zhèn)鱽矶嗟穆曇簟?p> 姜惜喬開了門,里面的人也瞧了過來。
“這位是?”坐在沙發(fā)的男人開口說道。
“這是我的學(xué)生,特意請來做講師的,劍橋大學(xué)的高材生,畢業(yè)之后留在倫敦工作過一段時間。”周青介紹道。
姜惜喬輕點了點頭,注意力全都放在沙發(fā)另一端男人的身上。
是岑嶠。
“幸會幸會?!毕惹澳莻€人起身握手。
“客氣。”姜惜喬回握說道,余光瞥向岑嶠,只見他戴著黑色口罩,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搭在腿上,只在姜惜喬推門進來時抬頭看了一眼,其他時間安安靜靜的低著頭。
他的頭發(fā)好順,肯定很好揉。
姜惜喬心里默想。
“這次的指導(dǎo),還要仰仗冬教授了?!蹦腥诵χf道。
“哪里的話,我和孔導(dǎo)也算是多年好友,孔導(dǎo)開口了,哪有不應(yīng)的道理。”周青擺手,招呼姜惜喬,“不過我最近有些忙,正好惜喬剛回來,讓她去做你劇里的專業(yè)指導(dǎo),她有什么不懂的,再來問我。而且年輕人點子比我多,比我還能幫上忙?!?p> “這……”男人看向姜惜喬,岑嶠這是也看向姜惜喬。
漆黑的眼眸對上姜惜喬,姜惜喬的心跳好像漏掉一拍。
“……好?!苯躺癫罟硎沟狞c了點頭,反應(yīng)過來時懊惱不已,剛想開口解釋,對上岑嶠的眼神,又一次陷進去。
“那我把惜喬的微信推你?!敝芮嗄贸鍪謾C,點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也沒加,前些天聯(lián)系姜惜喬一直用的短信。
“惜喬,你們加下微信。”周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