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我在,沒人能傷你
桑榆在別莊悠悠轉(zhuǎn)醒,腦袋昏沉得像被重錘敲打過,四肢綿軟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她強(qiáng)撐著坐起,雙腳剛著地,膝蓋一軟,整個人不受控地向前撲去,“砰”地摔在地上。
五臟六腑像被攪亂,心臟處悶痛陣陣,呼吸急促又艱難。
她趴在地上大口喘氣,汗水滑落打濕地面,好一會兒才緩過神,勉強(qiáng)抬頭打量四周。
房間布置素雅,家具雖不繁復(fù),卻件件精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
困意如潮水般涌來,就在她快再次陷入沉睡時,一聲清脆驚呼驟然響起:“呀!姑娘您怎么了!”桑榆渾身猛地一顫。
來人是個身形嬌小的丫頭,別看身板瘦弱,力氣卻出奇大。只見她快步上前,伸出小胳膊,雙手一提,就把桑榆穩(wěn)穩(wěn)拎了起來,安置在床邊。
桑榆努力晃了晃沉重的腦袋,發(fā)冠壓得脖頸生疼,艱難開口:“能搭把手……幫我把它取下來嗎?”小丫頭脆生生應(yīng)下,乖巧扶她到梳妝臺邊,小心翼翼拆解發(fā)髻。
每取下一根金釵,桑榆都感覺脖頸負(fù)擔(dān)輕了一分。
發(fā)髻剛拆完,桑榆迫不及待問道:“這是哪里?帶我來的人呢?”小丫頭眨眨大眼睛,脆生生回答:“姑娘,這是我家主子的別莊,您昏迷不醒,是主子吩咐將您安置在此,好生照顧。主子有事出去了,估摸著還得些時候才能回來?!?p> 等小丫頭離開,桑榆好奇心爆棚,決定自己探索這個神秘地方。她小心翼翼起身,雙手緊扶墻壁,一步一步緩慢挪動,每走一步都要停下來喘口氣,身體虛弱讓行動異常艱難。
好不容易出了屋子,眼前的景象讓她微微一怔。
這是個不大卻充滿溫馨氣息的院子,四周被低矮木柵欄環(huán)繞,柵欄邊爬滿各色不知名小花,紅的、粉的、紫的,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曳,散發(fā)淡淡芬芳。
院子一角是片生機(jī)勃勃的菜地,翠綠蔬菜葉子在陽光照耀下閃爍微光,微風(fēng)拂過,菜葉輕輕晃動,仿佛在訴說生活的寧靜美好。
桑榆被這充滿生活氣息的景象深深吸引,腳步不自覺朝菜地走去。
她緩緩蹲下,伸手輕輕撫摸嫩綠菜葉,指尖觸碰葉片的瞬間,一股久違的親切感涌上心頭。
在經(jīng)歷穿越的迷茫和逃婚的驚險后,這樣質(zhì)樸的場景讓內(nèi)心感到一絲安寧。
正當(dāng)她沉浸其中時,身后傳來沉穩(wěn)而熟悉的腳步聲。桑榆瞬間警覺起來,快速轉(zhuǎn)身,目光警惕地看向來人。
只見陸鶴與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走來,他身著一襲玄色長袍,衣角隨風(fēng)飄動,冷峻面容在陽光映照下更顯深邃,劍眉下的雙眸猶如寒星,透著讓人敬畏的氣息。
陸鶴與走近,目光落在桑榆略顯蒼白的臉上,開口問道:“你醒了,感覺如何?”
桑榆沒有立刻作答,眼神帶著審視,在他身上快速掃過,試圖從他的神情中找到一絲破綻,片刻后才冷淡回應(yīng):“死不了,這是哪?你又為何把我?guī)У竭@兒?”
陸鶴與微微頷首,目光掃過院子里的菜地,又看向桑榆,沉默片刻,試探性問道:“如今你已醒來,那皇帝恐怕還在四處尋找你。
你……可曾想過回去?”
桑榆一聽,臉色瞬間變得更加慘白,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挺直腰桿說道:“回去?你覺得我會蠢到再踏入那牢籠一步?我既然費盡心思逃出來,就斷沒有再回去的道理。
那皇宮于我而言,就是一座華麗的牢籠,回去只有死路一條。
我雖一介女流,可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p> 說著,她雙手抱胸,眼神堅定地直視陸鶴與的眼睛:“既然把我?guī)С隽四莻€鬼地方,你到底想干什么?想拿我去換什么?
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只要能擺脫那可怕的命運,我可以付出代價,可若是敢算計我,哪怕拼了這條命,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陸鶴與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后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有趣,你倒是個有意思的姑娘。
我不過是看不慣那昏庸皇帝的所作所為,不想你白白入宮受苦?!?p> 桑榆冷笑一聲:“看不慣?
說得倒是輕巧,攝政王會單純因為看不慣就插手此事?恐怕沒這么簡單吧。”
她的眼神中充滿質(zhì)疑,緊緊盯著陸鶴與,不放過他任何一個細(xì)微表情。
陸鶴與也不惱,神色坦然道:“信與不信在你,三日后我會安排妥當(dāng)帶你離開,你若不想再被皇帝追捕,就好好準(zhǔn)備?!?p> 說罷,他深深看了桑榆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接下來的三天,桑榆一邊調(diào)養(yǎng)身體,一邊暗中觀察著別莊里的一舉一動。
她發(fā)現(xiàn)陸鶴與的下屬對他極為尊敬,行事作風(fēng)嚴(yán)謹(jǐn),不像是心懷不軌之人。
而且陸鶴與每日都會過問她的身體狀況,安排最好的湯藥和膳食,甚至親自監(jiān)督。
出發(fā)前一晚,陸鶴與來到桑榆房間,神色凝重地說:“明日出發(fā),前路艱險,我會護(hù)你周全,但你也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p> 桑榆看著他認(rèn)真的模樣,心中的疑慮漸漸消散,輕聲問道:“你為何要如此幫我?”
陸鶴與沉默片刻,目光誠摯:“我自幼在宮廷爭斗中長大,見慣了無辜之人被卷入權(quán)力漩渦。
你本不該承受這些,我只是想做些正確的事。”
桑榆望著他的眼睛,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真誠,心中的最后一絲防線也隨之瓦解,輕輕點頭:“好,我信你?!?p> 次日,他們踏上旅程。
馬車剛出別莊不久,就被一群黑衣人圍住。陸鶴與迅速抽出軟劍,擋在桑榆身前,眼神堅定:“有我在,沒人能傷你?!?p> 桑榆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相信,這個男人會帶她遠(yuǎn)離噩夢,走向新生。
次日,桑榆和陸鶴與踏上旅程。陳舊的馬車在蜿蜒的黃土地上緩緩前行,吱呀作響。桑榆坐在車內(nèi),雙手不自覺揪緊衣角,時不時透過那層泛黃的布簾縫隙,警惕地觀察著外面的動靜。
沒走出多遠(yuǎn),一陣寒意料峭的風(fēng)刮過,四周突然傳來細(xì)微的簌簌聲。
緊接著,一群身著黑色勁裝的人從兩旁枯敗的樹林中魚貫而出,將馬車圍得密不透風(fēng)。
為首的黑衣人臉上覆著一張青面獠牙的猙獰面具,身形高大壯碩,手中長刀在昏黃的日光下閃爍著森冷寒光,扯著嗓子惡狠狠地喊道:“車上的人聽著,把桑榆交出來,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
陸鶴與神色一凜,迅速抽出軟劍,與此同時,他另一只手探入懷中,掏出一張古樸的面具,利落地戴在臉上。
面具線條冷峻,只露出他那雙銳利如鷹的眼睛,透著神秘且強(qiáng)大的氣場。
他側(cè)身擋在桑榆身前,脊背挺直如松,眼神堅定且銳利,沉聲道:“想帶走她,先從我尸體上踏過去!”
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在空曠寂靜的道路上悠悠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黑衣人見狀,彼此對視一眼,隨后一擁而上。
陸鶴與腳尖輕點,身形如鬼魅般靈動,軟劍在他手中似靈動的白蛇,揮舞得密不透風(fēng),一時間,寒光閃爍,空氣中彌漫著令人膽寒的肅殺之氣,伴隨著聲聲慘叫。
然而,黑衣人的數(shù)量實在太多,且個個武藝不弱,招招狠辣,陸鶴與逐漸有些力不從心,額頭上滲出細(xì)密的汗珠。
桑榆躲在車內(nèi),緊張得呼吸都急促起來,心臟砰砰狂跳,她深知自己不能坐以待斃。目光急切地在狹小的車廂內(nèi)搜尋,最終在角落摸到一把銹跡斑斑的短刀。
她緊緊握住短刀,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準(zhǔn)備隨時沖出去協(xié)助陸鶴與。
就在陸鶴與與前方黑衣人激斗,稍有分神之際,一名身形靈活的黑衣人瞅準(zhǔn)機(jī)會,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猛地沖向馬車。
他動作干脆利落地一把拉開了車門,粗糙的大手伸進(jìn)來就要抓住桑榆。
桑榆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眼眸中倒映著黑衣人的身影,下意識地?fù)]舞著短刀,刀刃劃破空氣,發(fā)出呼呼的聲響,卻被黑衣人粗壯有力的手臂輕易地格擋開。
“放開她!”陸鶴與眼角余光瞥見這一幕,心急如焚,心中警鈴大作。
他不顧一切地轉(zhuǎn)身,手中軟劍帶著凌厲的氣勢,如毒蛇吐信般刺向黑衣人。
黑衣人不得不松開桑榆,轉(zhuǎn)身抵擋陸鶴與的攻擊,兩人瞬間陷入激烈的纏斗。
在你來我往的交鋒中,陸鶴與和黑衣人漸漸被逼到了一處懸崖邊。
懸崖下是深不見底的山谷,彌漫著層層霧氣,透著未知的危險。
陸鶴與一個側(cè)身躲避時,腳下被一塊凸起的石頭絆了一下,身形一晃。
黑衣人趁機(jī)再次攻來,招招致命,陸鶴與躲避不及,和黑衣人一同朝著懸崖下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