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裝可憐?
江晚一睜開眼,耳邊就響起一個尖銳的咒罵聲:“裝死?你以為裝死就能賴賬?我告訴你,今天不把雞錢賠了,別想好過!”
她抬起頭,眼前是一個滿臉橫肉的婦人正手指著她,罵的吐沫橫飛。
她腦袋還有些昏沉,但意識已經迅速清醒,她意識到自己穿越了,穿越到這個同名的身體里。
原主的記憶告訴她,這個張桂蘭是她的婆母,而她是一個嫁進來沒多久,每天天不亮就干活,頓頓吃別人殘菜剩羹的可憐大兒媳。
江晚迅速回顧了原主的一生,發(fā)現這女子也是個可憐人。
父親倒插門居然還出軌,母親也是心高氣傲,一氣之下和離了。
可孤兒寡母日子不好過,所以原主母親想賺筆大錢。
可世上哪有掉餡餅的事,果不其然,江母賠得血本無歸,還欠了很多錢,因此一病不起。
她還剩一口氣的時候想給女兒找條出路過好日子,就把原主托付給了宋家,然后自己撒手人寰了。
可惜這都是她自以為是。
原主嫁過來每天只有不停地干活才能得到婆母一點好臉色,而她的夫君對她愛搭不理,使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這一切都讓她苦不堪言。
而前幾天婆母貪便宜買了10只雞讓她飼養(yǎng),沒想到今天早上一看,全死光了!
婆母氣的破口大罵,要原主拿嫁妝抵買雞錢。
已經不堪重負的原主,在聽到自己的嫁妝都要保不住時,心里繃著的那根弦徹底斷了。
她回到屋里直接撞了墻。
而江晚就這時候穿過來了。
江晚看著眼前猙獰的嘴臉,聯想到之前每天對她非打即罵,就知道這婆母分明不把她當人看,現在還想榨干她最后一點利用價值!簡直惡毒極了!
而她嘴里說的那些雞,本身就是有病的,不管誰來照料都是死。
這會逼著要她賠錢,說明這婆母從開始就是在算計她的嫁妝!
江晚想到這,就決定替原主出這口惡氣!
她在咒罵聲中緩緩站起來,目光如刀般掃向張桂蘭:“雞是我養(yǎng)死的?你確定?”
張桂蘭被她突如其來的氣勢震得一愣,隨即惱羞成怒:“不是你還能是誰?那雞可是我們花了大價錢買的,你倒好,養(yǎng)了幾天就死了,分明是你偷懶不上心!”
江晚不慌不忙,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語氣冷冽:“那雞是你買的,買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病懨懨的,分明是你故意挑的病雞。怎么,現在倒打一耙,還想要我的嫁妝?”
張桂蘭被戳中心思,心里一驚。
這小賤蹄子咋能知道自己的心思?
但她急需這點銀子給老二娶媳婦,所以很快又氣焰囂張起來:“你胡說八道!那雞明明是你養(yǎng)死的,你別想賴賬!今天不賠錢,我就讓你好看!”
江晚冷笑一聲:“讓我好看?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讓我好看?!?p> 看著江晚絲毫不怵的樣子,張桂蘭氣急敗壞了起來:“你給我等著!”
張桂蘭轉身出了屋。
江晚剛穿過來,原主又剛撞了墻,身子骨虛的要命,于是她得了這空閑坐在床板上休息。
這間屋子是她和丈夫宋鶴卿的房間,除了一張破板床,一張書桌和兩個木箱子就啥也沒有了。
江晚咂巴了下嘴,還真是窮的徹底。
而后她聽見院子里一陣嘈雜,于是出了門。
一出門就碰見一大波人路過宋家。
青石村貧窮,村民都靠山吃山,愛去山里挖野菜偶爾還能獵兩個野兔子。
她們看見張桂蘭一臉委屈地坐在地上,出聲問道:“喲,江大嬸,你這是咋了?”
張桂蘭總算等到了這波人,立馬扯開嗓子哭訴:“我家這個大兒媳婦,簡直是個喪門星!我一天為這個家忙里忙外,就只讓她幫忙喂個雞,想著能靠賣雞蛋養(yǎng)活我這一家子老小,可她倒好,才幾天就全給養(yǎng)死了,還不肯賠錢,我這日子可怎么過??!”
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村民了解宋家人口情況,聽張桂蘭這么一說,都指責起江晚來:“我說宋大媳婦,這就是你不對了,宋大嬸兩口子養(yǎng)一家七口多難啊,你嫁過來,不想著幫忙反而添這么大亂,太不應該了?!?p> “是啊,今年大旱,田里顆粒無收,誰家不難熬,你倒好,一口氣把雞全給弄死了,哪怕是一家子,也不能就這么算了,確實該賠錢!”
“對!賠錢!”
張桂蘭一聽,哭的更慘了。
江晚被一群婆娘圍著責罵,馬上變成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各位嬸嬸說的是,現在災年,家家戶戶都困難,像我們家就更不用說了?!?p> 張桂蘭一看剛才還囂張的江晚現在害怕了,一下得意了起來。
哼!自己怎么可能治不了這小賤蹄子!
江晚繼續(xù)說道:“我婆母帶著一家老小,天天忙碌,人都瘦了不少,我一天啥也不干,還闖下這么大的禍?!?p> 江晚說著說著,聲音帶了幾分哭腔,還用手輕掩住臉頰,加上她整個人瘦弱嬌小,顯得委屈又脆弱。
村民看著快被風吹倒的單薄身子,再看看坐在地上的一團肥肉,反而起了奇妙的心思。
張桂蘭聽得有些不對勁,但趁熱打鐵說道:“既然你認了,那怎么辦,拿錢來吧,這錢也是我作為一家之主幫家里收的,這一家老小吃吃喝喝哪里不用錢?!?p> 江晚聞言放下手,臉上一片清明:“那還是照舊吧?!?p> 張桂蘭一愣:“什么照舊?”
江晚一臉無辜:“記宋鶴卿賬上啊?!?p> 宋鶴卿是她的丈夫,也是宋家長子。
雖然是長子但欠了張桂蘭不少錢。
起因是宋鶴卿少時想上學堂,張桂蘭說家里窮,供不起,經過一番商量,宋鶴卿愿意把上學的用度算作借的,這些年累計下來,借了張桂蘭不少銀子。
張桂蘭臉都黑了:“那是宋鶴卿的,跟你無關,你不是有嫁妝嗎?”
江晚立馬反駁道:“我嫁過來就是宋鶴卿的媳婦,我跟他一家的,憑什么他可以掛賬,我不行?”
張桂蘭撇嘴:“他自己都顧不上,哪還的了你的?”
“他現在是童生,將來說不定就是秀才,還有可能是狀元,怎么還不了?”說到這江晚朝著張桂蘭一笑:“難道娘你不希望他高中嗎?”
江晚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懦弱,尤其是那笑,簡直像是吐著信子的毒蛇!
張桂蘭氣得提不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