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表弟別賣了
孟翼德怪異地看著江星楚,守住什么底線?
自打他從事這份工作后,他這大表姐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就好像他做了什么違背祖宗的決定。
“…你為姐和你姑付出這么多,姐保證,以后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小子一口湯喝。”
孟翼德嘖了一聲,“你別這么煽情,灑家不習(xí)慣?!?p> “要是我能給你一百兩,你能不做那事了嗎?”
孟翼德咂咂嘴,“大表姐你怎么總對灑家的工作抱有這么大偏見?就因為那是在小倌樓嗎?灑家不偷不搶,憑本事賺錢,咋就不行了?!?p> “……”
看,她一說他還急了。
江星楚心底難受得很,她活得真窩囊,要靠表弟賣屁股養(yǎng)活。
大表弟,你等著,等姐暴富養(yǎng)你,你就再也不用賣腚養(yǎng)家了!
“行了行了,咱不提這事兒了,那我問你,你跟在那些達官貴人后面,可有學(xué)會些許文墨?”
孟翼德抓抓腦袋,“什么文墨?”
“就是你肚子里有沒有墨水?!?p> “???”孟翼德瞪大他清澈的大眼睛,“正經(jīng)人肚子里哪有墨水啊。”
江星楚拍拍孟翼德的肩膀,意味深長道:“弟啊,姐最近需要你替我寫五首詩,這個詩的主題需要和春天有關(guān)?!?p> 孟翼德聽到江星楚的話頓時傻眼了,大眼睛里寫滿了震驚,“大表姐啊,你莫不是故意消遣灑家!”
“灑家一介粗人,怎會作那勞什子詩!”
“你讓灑家給你砍柴、挑水,灑家定是二話不說就替你干了,你讓灑家替你殺人越貨,灑家眼都不眨定也替你料理!可你,灑家最親的大表姐,竟然讓灑家給你寫詩?!”
“噢,我的大表弟你先冷靜一下?!?p> 江星楚就知道她這表弟會很激動,別說大表弟了,就連她剛看到抽風(fēng)系統(tǒng)發(fā)布的任務(wù)也十分激動,當(dāng)然,她可不是看到那一百兩銀子激動。
“是這樣的,有人花一百兩銀子跟我買你的詩。你看看,一百兩,足足一百兩?。 ?p> 孟翼德眉頭一皺,“什么人這么閑?”
“等等,你剛剛說,奪、奪少?”
孟翼德忽然意識到事情的不簡單,這樣的天文數(shù)字出現(xiàn)在腦海里,讓他感覺到了一絲不真實感。
他十歲就在外打拼,算起來已經(jīng)打拼了三四年,這四年加起來他都沒賺到一百兩!
現(xiàn)在、竟然有人為了買他的詩,愿意花一百兩!
“……大表姐,你莫不是被人騙了吧?”
孟翼德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晰,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肚子里沒有半點墨水,有錢人要買詩也不該買他的詩啊。
“胡說,你姐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還多。什么人能騙我?”
看著江星楚一臉迷之自信的樣子,孟翼德心底有些摸不準(zhǔn)。
“寫寫又不虧錢,有錢不賺是笨蛋,多說無益,翼德,你即刻作詩五首,且讓表姐看看實力。”
孟翼德瞪大雙眼,“大表姐,你這是刁難灑家!”
“灑家斗大的字不認(rèn)識幾個,你這……你這讓灑家作詩,灑家認(rèn)識的字加起來都湊不出一首詩!”
江星楚鄭重地看著孟翼德,“那這一百兩銀子,你不賺了嗎?”
“事成之后我們五五分,我最近有賺錢的項目,你以后聽我的,我保證你混得風(fēng)生水起,再也不用靠……”江星楚思考了一下措詞,盡量不想打擊表弟的自尊心,“靠出賣體力活著?!?p> “……”
孟翼德心底掙扎了一下,最終重重地嘆了口氣,“害——”
想到姑姑的身體,又想到表姐的身世,孟翼德最終選擇妥協(xié)。
他一個糙漢怎么樣都行,當(dāng)初沒地方住的時候,他睡大街都沒所謂,可是姑姑和表姐不行。
要不是如今這世道戰(zhàn)亂四起,到處都是流寇,她們又何需寄人籬下?
雖然在外人看來,表姐和姑姑是在鎮(zhèn)國公府享福,可他知道,這些年她們在府內(nèi)過得不算好。
“那行吧,灑家試試?!?p> 正如江星楚所說,試試也不虧錢,孟翼德沒有道理不試,“但是灑家需要一些時間。”
江星楚查看了一下任務(wù)的細節(jié),這系統(tǒng)也不算完全胡茬,最近的確有春日宴,所以只剩約莫三天的時間。
“行吧,兩天的時間,你必須寫出五首,且主題必須和春天有關(guān)?!?p> 孟翼德抓耳撓腮,一臉苦惱。
不止孟翼德心里覺得操蛋,江星楚心里也很愁啊。
今天系統(tǒng)敢讓她這大表弟寫詩,明天它是不是就敢讓大表弟參加科舉?
讓孟翼德寫詩他愁眉苦臉,但是讓他干別的事他又立刻恢復(fù)了精神。
他熟練地將山豬處理好,串在一起,打算曬成臘肉方便保存。
柳氏見孟翼德來看望自己,十分歡喜,二人簡單嘮嗑了一下近況。
吃完飯,孟翼德就走了,柳氏看著江星楚道:“你們最近都發(fā)財了?”
江星楚想起表弟工作的敏感性,決定暫時還是不和柳氏說了。
她遲早要讓表弟脫離苦海,以后找一份體面的工作干干,一直靠屁股營生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呀。
“表弟最近得到賞識,發(fā)點小財是應(yīng)該的。至于我,我最近做了點生意,小賺了一點?!?p> 柳氏微微點頭,也沒多問,她心里知道女兒沒說那么清楚,是有自己的打算。
她一向不會過于管束女兒,只希望她快快樂樂地活著,不受委屈。
可是自己有心無力,這兩年沒能幫到什么忙,還給女兒和侄子添麻煩。
“那門婚事,星楚喜歡嗎?”
這件事一直成為壓在柳氏胸口的一根刺,她之前一直沒有問,是因為她不敢面對結(jié)果,她怕知道星楚心里不喜歡,但自己卻無能為力。
江星楚不想讓柳氏太擔(dān)心,她彎眸一笑,“雖然君公子之前是答應(yīng)下來了,但到底要不要來說親,選擇權(quán)還是在他的手上。”
“誰知道君公子會不會突然變卦呢?在親事真正落下來之前,星楚談不上喜不喜歡。”
柳氏一怔,“你是說,君公子未必會來說親嗎?”
“對呀,也許他只是說說而已。至于這門親事,星楚一開始就沒有抱有很大期待,成不成都沒關(guān)系?!?p> 柳氏沒想到江星楚這么看得開,一想到江星楚小小年紀(jì)就如此通透,心里不由心疼,她在這個年紀(jì)的時候,還在憧憬未來的如意郎君。
可惜,那份憧憬還沒來得及真正開始,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那星楚有喜歡的人嗎?”
“有啊,我很喜歡娘和表弟。”
柳氏忍俊不禁,笑道,“娘也很喜歡星楚?!?p> “好了娘,咱不說這些,星楚現(xiàn)在更希望你的病早點好起來……”
正打算洗洗睡,忽然院子里來了個丫鬟,她來傳鎮(zhèn)國公的話,說明日辰時去云中寺祈福,讓她也跟著一起來。
渣爹竟忽然想起自己,這讓江星楚“受寵若驚”。
要知道,她在鎮(zhèn)國公府這些年就像個小透明,當(dāng)然,江星楚也不希望自己被想起,因為被想起的時候準(zhǔn)沒好事。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江星楚就嗅到了一絲火藥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