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箋**
暗河的水流裹著熒光藥珠沖刷巖壁，林滄淵將昏迷的沈瑤固定在殘破的霓裳上。發(fā)絲間的銀白在幽藍水光中宛如月華凝結(jié)，襯得她頸間胎記愈發(fā)鮮紅似血。
“前方有石筍群！“白蘇的孔雀扇已折斷半幅，露出內(nèi)層密密麻麻的蝎紋符咒。沈逸咳著冰渣指向右岸：“那里...有忍冬藤...“
眾人攀上濕滑的河岸時，驚見巖壁上嵌著具青銅藥柜。林滄淵用染血的指尖劃過柜門，百草圖騰亮起的瞬間，七十二個抽屜如蓮花綻放。每個抽屜里都躺著封蜜蠟信箋，封口處印著不同年份的噬尾蛇紋。
“光緒二十六年，葉氏長女弒母，取心頭血養(yǎng)蠱?！吧颥幠钪钌蠈拥男殴{，聲音發(fā)抖，“記錄者竟是林氏藥童！“泛黃信紙背面粘著片干枯的紫河車，遇空氣瞬間化為飛灰。
白蘇突然奪過沈逸手中的火折，點燃殘破的孔雀扇?；鸸庵?，扇骨蝎紋投射在巖壁上，竟與藥柜抽屜的排列完全吻合。當她轉(zhuǎn)動第三根扇骨時，底層抽屜彈出一卷鮫綃，上面用血畫著暗河逃生圖。
“這是用噬尾蠱主的血繪制的?！傲譁鏈Y觸碰鮫綃上發(fā)黑的血跡，“繪圖者...是我曾祖母。“鮫綃遇水顯現(xiàn)出第二層圖案：現(xiàn)代城市地圖與暗河脈絡(luò)重疊，流芳園正位于噬尾蛇七寸之處。
暗河突然掀起巨浪，裹著腐臭味的潮水將眾人沖散。沈瑤在漩渦中抓住林滄淵的手腕，胎記與疤痕相觸的剎那，霓裳殘片突然迸發(fā)金光。無數(shù)藥珠從水中升起，在空中拼成《青囊書》缺失的最后一頁。
“以蠱主血脈為引，融雙生藥人之血...“沈逸念著金文突然悶哼，他心口的冰晶紋路正順著血管爬向霓裳殘片。白蘇趁機將半截孔雀扇刺入他后背：“對不住了，沈公子才是真正的藥引！“
林滄淵甩出銀針擊飛毒扇，卻見沈逸的瞳孔已變成琥珀色。他腕間的玉鐲應聲而碎，露出內(nèi)層刻滿咒文的金箔：“原來我才是噬尾蠱的活皿...“沈逸狂笑著撕開衣襟，心口處睜開只布滿血絲的蛇瞳。
暗河在此刻改道，眾人被沖進地下溶洞。鐘乳石間垂落的藤蔓上開著血色曼陀羅，每片花瓣都映著張扭曲的人臉。沈瑤的白發(fā)突然纏住林滄淵的腰：“小心！這些是噬尾蠱的怨靈花！“
白蘇在混戰(zhàn)中消失無蹤，只留下半幅帶血的蝎紋扇面。當林滄淵用霓裳金線勒斷怨靈花藤時，花汁濺在沈瑤白發(fā)上，竟浮現(xiàn)出林氏祖田的地契密文。沈逸趁機將蛇瞳貼近巖壁，石面立刻顯現(xiàn)出煉蠱密室的全息影像。
“你們看！“沈瑤的白發(fā)指向影像角落。葉婉正將翡翠耳釘按進石壁，暗門開啟處赫然是云裳閣的地下室。無數(shù)冰蠶在琉璃柜中蠕動，吐出的銀絲正織成新的霓裳。
沈逸突然扼住自己的喉嚨，蛇瞳里流出黑色血淚：“它們在呼喚我...“他的指甲暴長刺破胸膛，拽出條通體銀白的噬尾幼蠱。林滄淵用銀針定住他命門時，發(fā)現(xiàn)蠱蟲額間的紅痣與葉婉的眉心痣完全相同。
暗河盡頭傳來塤聲，吹的正是林家祭祖曲。眾人循聲找到出口時，驚見百草堂眾人跪在溶洞外的藥田里。白蘇捧著噬尾蛇鼎的殘片立于祭壇，她褪去外袍后，背部的蝎紋刺青正在月光下滲血。
“恭迎蠱主歸位！“百草堂眾人齊聲高呼。白蘇指尖的蝎尾針抵住沈逸的蛇瞳：“該讓這場百年輪回終結(ji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