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流作家楊金水跟村里的李蛋兒喝酒聊天，聽回來的故事，以下為李蛋兒的口述，用第一人稱講述：
父親的失蹤實在我小學(xué)的那個秋天，晚飯后父親說有點事情，要出去工作幾天，但是幾天之后，他依舊沒有回來。母親到處找父親的下落，依舊一無所獲。不知母親在想什么，她只是一直翻查著父親的工作聯(lián)系錄，給里面的每一個人打電話詢問父親的下落。父親只要是去外地工作，他就會回來，如果他不是去外地工作，而是去別的什么地方，估計就回不來了。尋找了半年，母親才徹底死心了。為了生活，母親開始辛苦的工作，而母親這種體弱脾氣差的女人明顯賺不到多少錢，所以我很快開始了在路邊擺攤幫補家用。我是在學(xué)校門口賣小孩子喜歡的小金魚，雖然生意是可以，但是賺的錢始終不夠吃飯和零用，直到有一天，出現(xiàn)了一個大哥，他似乎很喜歡我賣的小金魚，一下子全給我買了，并且多給了我錢。難道是遇到了好人？看到錢，母親也似乎對大哥有了好的印象，作為一個有兩分姿色、能力差脾氣差的女人，母親很快就對大哥訴說了父親失蹤的事?；蛟S是母親已經(jīng)被生活折磨得無可奈何，急于對一個有可能的男人傾述。大哥買金魚多給錢的事情，果然一次、二次的發(fā)生，當(dāng)然母親的反應(yīng)也一如既往，她總是很高興的說：“哇，這些錢可以買糖吃了，或者買水果、奶油蛋糕…”大哥大概2星期就會去我家一次，或許一開始不讓母親見到大哥就好了，這種事情就不會發(fā)生。不知道是大哥手段高明，還是其他什么原因，母親明顯表現(xiàn)出喜歡大哥，大哥卻做得很有分寸，絲毫不讓母親過分靠近。弄得母親總是默不作聲，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但是當(dāng)大哥跟我一起的時候，就總喜歡跟我打聽母親的事情。直到有一天，大哥跟母親一起喝酒，母親喝醉了，母親開始對大哥述說著自己對大哥的情誼，但是大哥給了母親拒絕的答復(fù)。母親感覺受到了戲耍，她惱羞成怒，對著大哥打罵：“你走，以后都別再來?！?p> 從此，大哥還真的沒來找過母親，但是他還是會偶爾出現(xiàn)在我的金魚攤前，給我塞點錢。就這樣，大哥和我就這么保持了好幾年的聯(lián)系。直到我長大了，有16歲左右的時候，大哥有一天跟我一起喝酒，喝醉了，跟我講起了當(dāng)年的事情。那一年，大哥帶著我父親在一處偏僻小鎮(zhèn)的古樓里做門窗裝修，干了一天的活，他們兩人解下工具休息。古樓破房簡陋，周圍蓬蒿長得比人還高，好像很長時間沒有人跡。大哥來時，發(fā)現(xiàn)古樓的正門是正常關(guān)閉的，而后門是虛掩著，后門像是被撬動過，再看看古樓里面東西簡陋，但還算干凈，古樓的主人說自己生意失敗了，想在這古樓里躲債，他很喜歡這里的寂靜。大哥和父親又干了一會兒活，太陽落山的時候，大哥弄來幾瓶酒，這天夜里，月明高潔，大哥和父親在古樓里喝酒交談，過了一會兒，兩人認(rèn)為酒喝夠了，就拿出各自的帳篷支起來，分別去睡覺休息。大哥這天夜里很久不能入睡。忽聽有人低聲說話的聲音，他起來四處察看。見在古樓另外一個房間里，父親背對著他，神神叨叨正在自言自語。大哥聽不懂父親在說些什么，以為他是喝醉了發(fā)酒瘋，就又鉆進帳篷躺下睡覺。又過了一會兒，古樓里才寂靜無聲了。第二天早晨，大哥發(fā)現(xiàn)父親死了，渾身蒼白的可怕，身上有幾個小小的牙印，血細(xì)細(xì)地流出來，也不知道是什么緣故。大哥留意觀察這古樓里的一切，發(fā)現(xiàn)昨晚父親呆的房間的窗子外邊隱隱約約有影子在動。那影子靠近窗子向里偷看著大哥，目光閃閃。大哥害怕，但默不作聲，靜靜等著，忽然有個東西沖破窗子直鉆進來，閃電似地隱藏在房間的黑暗中。大哥警覺地起來，借著陰暗的光，大哥見那東西是個只有半米來高，年齡很大的老人，佝僂著身子躲在角落里，滿嘴是血，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大哥。大哥大為驚奇，起身手里的工具錘打出，正中那老人，那老人瘋狂逃走。大哥順著窗戶外邊的血跡，找到了不遠處山坡上有個洞，洞里散發(fā)出難聞的腐臭的味道。那些年的治安很差，偏僻小鎮(zhèn)里死個外地人根本沒人管，大哥也不想惹事，丟下父親的尸體不管，自己灰溜溜的逃跑了，從此再沒去過那個小鎮(zhèn)。
后來大哥接到母親尋找父親的電話，大哥當(dāng)然是怕惹事上身，隨便找個借口就敷衍過去了。但是心里還是過意不去，就假裝陌生人找了過來，見到了我和母親，給我些錢，資助我到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