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讓開!”王毅徹底暴怒了,后方的狼群正在追擊,如果再被拖延,恐怕后果不堪設想。
錢翎只是冷笑,卻不言語,他的態(tài)度表明了一切,就是不想讓眾人過來,這讓許多人驚悚,這里面肯定有隱情與陰謀!
張烈加緊調(diào)息,驕陽不停顫動,星輝在身體內(nèi)流淌,他已經(jīng)恢復了一些力量,長槍在手,大有殊死一搏的意思。
錢翎是蘊神境的強者,在這小范圍內(nèi)修為最高,手中一把長弓可奪人性命,極難對付,張烈現(xiàn)在消耗太多,并沒有把握可以近身將其擊敗,戰(zhàn)和不戰(zhàn)似乎沒有什么差別。
然而面色先變化的卻是錢翎,他感覺自己被一條毒蛇盯上,背心冷汗直冒,似乎下一刻就會魂歸地府,他的感知敏銳,仔細尋去時只見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正瞄著自己,心底不由松了口氣。
腳下微動,身體詭異的變換方位,這是他賴以生存的玄妙步伐,他想借此脫離瞄準,可惜事情似乎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那槍口并不是隨著他在轉(zhuǎn),而是先他一步指向預訂方位,這讓錢翎驚恐,自己的一舉一動竟完全被人算計到了嗎?這怎么可能!
他仍不死心,又嘗試了幾次,這才終于放棄,對面那個少年仿佛天生就有一顆洞悉之心,知道自己要向哪里移動,又會在何處停下,根本無法躲避,始終被籠罩在攻擊范圍之內(nèi),巨大的死亡陰影瞬息間籠罩而下。
錢翎抬弓,想要先發(fā)制人,可此時一個冷冷的聲音已經(jīng)響起:“你認為……是槍快還是箭快?”
旭堯抬著槍,面容冷峻如冰山,他的右手食指牢牢扣在扳機上,只要錢翎稍有動作,奪命的子彈就會先將其擊殺!
錢翎是蘊神境強者不假,可他身上沒有武裝鎧甲守護,自身的防御力并不強,遇到一些菜鳥他或許可靠身法反殺,可他知道自己躲不開旭堯的槍,也知道自己的箭絕沒有子彈快,當即氣餒,冷哼一聲收箭后退。
“走!”王毅連忙帶隊進入陣地,旭堯的槍始終指著錢翎,使其沒有任何辦法,這才使眾人在狼群襲來之前進入了安全地帶。
錢翎的面色都漲紅了,身為一個蘊神強者竟被如此折辱,實在不可忍受,他看著旭堯,冷聲道:“小子,你等著!”
旭堯沒有理會他,卻有一道人影暴起,銀槍劃過一道耀眼的軌跡,徑直朝錢翎的脖頸處刺去,這一槍要是刺中,就算神仙來了也無救!
“你敢這么做?”錢翎驚叫,這太突然了,他只能盡可能躲避,也幸虧他身法敏捷,反應迅速,這一槍雖然刺穿了左肩,終究是沒有傷及性命。
他快速退后,面容變的扭曲:“你想死?”
“不是我想死!”張烈收回了染血的銀槍,淡淡的看了錢翎一眼:“是你想死!”
“誰都知道沙狼是群居動物,攻擊獵殺等都如同一體,從不會分開,可方才狼群出現(xiàn)時雖在一起,卻隱隱的分成兩股,試問兩群沙狼如何能一起出現(xiàn)?除非是有人引動!我看那個人就是你吧?”
“方才我后隊血戰(zhàn),傷亡過半,你們卻不來救援,眼睜睜看著我們送死,這是什么居心?我們好不容易突出重圍,你卻想阻擋我們,想讓我們再度葬身狼口,又是做著什么打算?”
“引來狼群,故意分化兩隊,你和你主子到底打著什么如意算盤,故意要害死我們么?”
這一番話句句誅心,說的錢翎面色一變再變,哪里還有起初的憤怒,全然都被驚慌所取代:“你不要血口噴人,有本事拿出證據(jù)來!”
“證據(jù)?哪里需要什么證據(jù),他的話我信!”王毅面色陰沉,馬上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他不是無智之人,此前只不過未曾朝這方面想,如今被張烈提起,頓時深以為然,而且哪怕張烈現(xiàn)在就是在信口胡謅,他也會堅決的站在張烈身后。
“他的話我們也信!”
幸存的五十人大吼,如果沒有張烈的話他們早已葬身狼口,況且張烈所言確有道理,他們不是怕事的人,若有人一心想他們死,他們卻始終畏縮,那還真不如直接抹脖子算了。
這五十人剛剛經(jīng)歷惡戰(zhàn),渾身染血,這些血也分不清是沙狼的還是自己的,又或者是身邊沒撐到現(xiàn)在的戰(zhàn)友的?一股慘烈的血腥氣息沖天而起,錢翎的面色陡然變得異常難看,腳下連退數(shù)步,嘶吼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欲加之罪?”張烈冷笑:“你是說之前你們曾派人救援了?還是說方才你沒有單人獨弓想要攔住我們?又或者你沒有出言威脅我的兄弟?”
“我的兄弟”這四個字張烈是咬著牙說出來的,這讓旭堯渾身一震,寒冰般的臉首次露出笑容:兄弟么?你這個兄弟我也交定了!
實際上張烈早就看出了一些端倪,龍少擺明了是想把自己等一干人置入死地,沒有其他的原因,就是因為莫老頭的那把刀!
那只是一柄凡刀而已,可當初異象顯現(xiàn),在村落里的人都是親眼所見,有很多人認為那可能就是神皇寶刀,價值無量,這消息若是傳出去的話以龍少的實力自然保不住刀,所以他趁此機會設局,想要把當初的見證者全部抹殺!
后隊,包括始作俑者的張烈在內(nèi),大部分都是那個村落中的冒險者,自然成了龍少的第一目標,至于那些漏網(wǎng)之魚,恐怕最后也難逃死亡!
張烈想的很清楚,哪怕如此他也不想直接和龍少翻臉,可錢翎居然出言威脅旭堯,這讓他再也忍無可忍,暴怒中悍然出手,可以說如果不是之前消耗過大,此時的錢翎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
“你要給我們一個說法,否則就不死不休!”王毅也是火爆脾氣,直接劃下了道。
“哦?你想要什么說法?”陰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一道身影詭異靠近,龍少終于出現(xiàn),一雙眼睛如毒蛇,死死盯住了張烈。
張烈毫不畏懼,他沒有過多的言語,龍少這明顯是在以勢壓人,講道理肯定是無用的,他提起了手中的槍,槍尖直指龍少,算是表明了態(tài)度。
王毅舉起了刀,旭堯抬起了槍,剩下的幸存者各自握緊手中兵刃,只要戰(zhàn)斗一打響,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沖上去!
“烏合之眾!”龍少冷笑,渾身氣勢澎湃,蘊神境的修為蓋壓全場,使得許多人顫抖,激戰(zhàn)之余的疲累發(fā)作,幾乎連兵器都握不住了。
“就你們也想要說法,想讓我解釋?你們配么?”
龍少撇嘴,就算他真承認了又如何,只要明凱不出手,憑他的實力可以橫掃一切!
境界上的巨大差距,實力上的強烈反差,使得這一戰(zhàn)很難有意外,更何況龍少不是一個人,他手下還有諸多強者,就算是張烈也要抱著必死的心去戰(zhàn)。
“發(fā)生了什么?”
聲音輕柔,一席紅影出現(xiàn)在兩人之間,舞霓裳對龍少道:“現(xiàn)在大敵當前,有什么誤會過后說清楚便是,還要以大局為重!”
龍少對舞霓裳還是十分敬畏的,畢竟是舞家的傳人,而且他也想在舞霓裳面前留下好的印象,妄圖一步登天,當下笑道:“小孩子不懂事,我怎么會與他們計較?也好,我就先解決狼群再說!”
既然張烈等已經(jīng)靠自己的實力進入安全區(qū),他也沒有理由暴起傷人,狼群已經(jīng)沒有存在的理由,不過他也不在意展現(xiàn)一下自己的武力,免得某些人以為弄出些不怕死的烏合之眾就能翻天了!
龍少抽身而去,其團隊中人沒有再留手,均使出了全力,狼群被擊敗甚至殲滅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舞霓裳見龍少離去,回身對著張烈苦笑了一聲:“都是我的錯!”
她沒有說太多,但張烈卻明白了,實際上他并不在意舞霓裳的態(tài)度,到了現(xiàn)在他除了身邊這幾個人外誰都不敢相信,不管舞霓裳之前和他所說的將軍墓是真是假都已經(jīng)不重要,若是真的他就量力而行,如果是假的也無礙,最多收了錢轉(zhuǎn)身走人,有了那十萬黃金他和胖子也不用再為生活發(fā)愁了。
他想要的就是這么簡單,可人心太復雜了,你不去找別人麻煩,別人卻硬要找你麻煩,如之奈何?
“都休息一下吧,待狼群退去后,是去是留你們看著辦!”張烈開口道。
確實有許多人萌生退意,但絕不包括張烈身邊的這些人,但凡是心智不堅定,存在僥幸心里的人,此刻都已經(jīng)被啃食的只剩白骨,留下來的都是孤膽勇者,他們的戰(zhàn)友兄弟在眼前慘死,若不能報仇雪恨,那與螻蟻何異?
“我們不會走,也不能走!”
一句話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和擔憂,如果他們走了,龍少再找張烈的麻煩又待如何?既然受了張烈救命之恩,那就要以死相報!
不知不覺中張烈也拉起了一支勢力,雖然實力上可能不及明凱和龍少,但凝聚力和血性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整個冒險團隱隱分成三大派系,接下來的旅程注定不會平靜了。